第四十九章 你是恨透了我

洋洋灑灑的大雪的一直下到了天亮方才歇下,蘇雨煙隻覺得百骸似是被蟲蟻啃咬過般的疼痛難當,緩緩地睜開眼睛,卻覺得左臂處灌了鉛般的沉重。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卻如同看見了蛇蠍一般的驚跳了起來。

蘭楚容跟沒有睡熟,蘇雨煙隻是一個輕微的動靜也足以讓他清醒過來,更何況是蘇雨煙這樣大的動靜。

“你醒了,要喝些水麽?”他有些小心翼翼得望著蘇雨煙問道。

蘇雨煙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並不答話。對視了許久,她才開口說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在京城的?”

蘭楚容見她僵起臉上的表情,心頭驀然一冷,垂頭淡淡苦笑說道:“知道你是恨透了我,絕不想在見我的。我明知這些,也就不來打擾了。隻是你臨盆危機重重,我怕你萬一有什麽好歹......”

“我能有什麽好歹?離開你家我已久活的很好,現如今你也看見了我們母子平安,你就不必在擔心什麽。速速回去吧。以後也不必再來。”蘇雨煙一臉漠然轉過臉望著帳頂冷漠的說道。

蘭楚容抬起的手想替她攏去額際處的亂發,卻因為這句話停在了半空之中。雖然早知道她是死了心離開自己,如今這些冰冷的話刺在耳中,他卻依然覺得痛不可當。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老宅有人來報說她不見了,自己的瘋狂。親自騎馬不眠不休的日夜兼程的趕回去,到處查詢她的下落。卻屢屢受挫,她和兩個丫頭竟然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沒有一絲痕跡!

自己曾今懷疑過她是不是被人謀害,每當這樣的念頭產生,他幾乎將瘋狂的要殺人!沒錯!自己當初是厭棄她的!以為她如同蘇老爺一般勢力一般狡詐。也沒錯!是自己在大婚之後作踐了她,以為她就是朵鮮花也架不住暴雨的摧殘!

可是漸漸地他覺得自己錯了!她不是!她是聰明可是卻不會傷人害己,她是美麗,可是卻從不臣服自己!她從來也不會懇求自己!她懇求自己納妾,本以為是她的妒忌

,故意使的小性兒。她善待舟兒也本以為是她的心計。可是她毫無預兆的走了!走的幹幹淨淨!不取蘭家一文錢,也不告訴任何人。

“你也見完孩子了!有些話現在咱麽就說說,免得以後攪攙在一起,愈發的麻煩。”蘇雨煙轉眼望著手臂仍僵在空中的蘭楚容說道。

他默默收起手,隻望了她一眼,安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等著等她開口。蘇雨煙望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一時間心頭也是百感交集,略是張開的嘴卻頓了頓才說話道:“既然當初你不情願娶我,也說是蘇家硬將我推塞給你。想來你也是飽受了折磨。如今你既然尋來這裏,無非也是想看看孩子。現在我們母子平安,還請蘭公子安心。我們母子既出了蘭家,便不會再回去。蘭公子若是想帶走孩子。是絕對不行。你膝下已經有了舟兒,這雙兒女由我獨立撫養便是!另外還有一事相求!”

蘭楚容一直很是沉默的聽著,直到蘇雨煙說道這裏,他才淡淡的說道:“你說便是!”

蘇雨煙見他這般從容,這才放心說道:“便是求蘭公子寫下休書一封!自後咱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蘭楚容聽到這裏,眼中的猛然間閃出冷冷的之色,轉眼望著她說道:“一直以為是我厭棄你,作踐你。到了今時今日我才明白。根本是你一直在厭棄我,作踐我。”蘇雨煙瞬間隻覺得自己一僵。望了他一眼,那個婚禮上俊逸卻視自己為玩物蒼蠅的男子,那樣高高在上的眼神!到今日他隻剩下這些對自己的指責,蘇雨煙的瞬間隻覺得自己被冷水潑了過來。

她淡淡的冷笑起來,望著蘭楚墨說道:“不該是這樣麽?那麽你踐踏我是不是該跪在你的腳下乞憐哀求?謝謝你?蘭公子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不必在糾纏。我用心良苦的隱遁京城,以你的才智必然知道這是為何,我不追問你是如何的得知我安身此處。卻希望蘭公子就此不必在以為我為意,就此寫下一封休書。從此大家幹淨不是更好。”

蘭楚容見她說的極是肯

定,心中猛然間竄出悲涼,她從來對自己都隻有這樣的冷若冰霜和強硬。從未用看楚墨那般的眼神看過自己,想到這裏他怒氣陡然升起,站起身來,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蘇雨煙冷冷一笑地說道:“指望我一張休書,從此與他能天涯海角?我且也告訴你,我但凡是得不到的,就算是毀掉也絕不相讓。女人!尤其是我深愛的女人更是如此!”說罷他一甩袖子怒氣衝衝的走出門去。

“女人!尤其是我深愛的女人!?”蘇雨煙聽著他最後一句話,鄙夷的笑了出來。望著他的背景一字一句道:“你何時深愛過我?你愛的不過是你自己!”

蘭楚容忽然頓住了腳步,他側臉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沒有開口,還是邁開步子迅速的走了出去。

月錦見他急匆匆的走出去,連忙走了進來,細心地將門窗掩好,又往銅爐中加了些香碳,屋子裏立刻暖和了起來,她這才端著碗桂圓湯來到蘇雨煙近前。

見她還麵朝裏闔著眼,月錦知道她哪裏睡得著不過是假寐罷了,於是伸手推了她一把說道:“姑娘這不是氣自己麽?要是連自己也氣壞了,這對孩子可怎麽辦?姑娘還是起身喝些湯水養著身子是正經!”

蘇雨煙知道月錦是好心,臨盆之時她也是衣不解帶的守著自己到現在恐怕還沒闔眼。心中大是不忍,這才睜開眼睛側身轉過來。月錦見她轉過來便安慰說道:“不管如何,現在母子平安最是大大的喜事。姑娘受了這些苦頭也不過就是為了孩子!也不必太過難受。昨夜姑娘臨盆,他也是全力的護著姑娘。”

蘇雨煙知道月錦說的是蘭楚墨於是點點頭說道:“他什麽時候來的?”

月錦拿著梳子替她龍龍頭發說道:“昨夜姑娘難產,花繡傷心發了瘋,半夜間竟要去找蘭家的人拚命。我擔心姑娘也沒來得及攔著她,誰知這丫頭衝出門去,便一頭撞上了他。說是雪地裏站了也不知道多久了,幾乎成了雪人,花繡也是駭了一跳,說是這麽大一個人竟像是天上掉下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