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雨欲來

蘇雨煙望著藍楚容冷漠地離開,伸出將唇邊的殘留的藥汁抹去。心中此刻說不出什麽感覺,隻覺得是要爆炸了一般!是氣是怒還是不甘還是什麽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一個猛然的回身快走走向床邊,望著那床淩亂不堪的被褥。她緊抿著唇,漸漸眯起眼睛。

什麽叫人麵獸心?!什麽叫人冠禽獸?!想到這裏蘇雨煙緊握著雙拳,扯起繡枕隨手扔了出去!這擺明就是赤裸裸的婚內強奸!扔出了枕頭也不能讓她的心裏舒服一點,於是她伸手將鋪蓋一卷豎起來抱了滿懷。身上的痛楚讓她的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

開了門她就這麽抱著一卷鋪蓋走了出來,望著滿江的月色,她緊緊咬著牙暗想,既然如此不妨反擊,雖然婚事不能更改,既然這樣那就爭取離婚!

迎麵的幾個家丁看見披頭散發的蘇雨煙都是大駭。蘇雨煙盯住其中的一個問道:“新郎呢?在哪裏?”

家丁支支吾吾,蘇雨煙步步逼近問道:“說啊!在哪裏?”家丁不知道新娘子此時為什麽這副模樣出來,支支吾吾回身一指說道:“就在那間房裏!”蘇雨煙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一望,這艘大船上不遠處二層的房間仍亮著,她想也沒有想,抱著手中的被褥轉身順著梯子走了上去。

人們望著她不禁都是嘩然,一個還沒行禮的新娘子竟然半夜披頭散發抱著被褥找新郎。蘇雨煙望著眼前的門冷冷一笑,抬腳豪可不客氣的踢開了門。

藍楚容怎麽也想到蘇雨煙此時會這副模樣抱著被褥站在自己的眼前。此刻的她站在門外冷冷地望著他。姣好的容貌此時因為一層寒霜,淩亂的衣服和頭發被江風吹起,本應該顯得狼狽的她,在這月色下江風中,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淡淡地

冷豔。

“這是你沾過的被褥,拿來還給你。”說著她將手中抱著的床褥一擲甩了出去。藍楚容望著她的舉動,淡淡地一笑。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她的近前,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將她伸手一拉帶進自己的懷中。

蘇雨煙借勢一轉拉著他一起滾在地上。對上她毫無懼意的眸子,蘭楚容心頭再次一震。

“你的膽量真的不小。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麽?”他很是戲謔的問道。蘇雨煙聽罷平靜的坐起身子和他保持了距離。定定地說道:“來問你要樣東西!拿了我便走!”

藍楚容聽罷,似是看透一般反問道:“你難道是想要修書?”蘇雨煙也不爭辯說道:“正是,一封契約咱們各不相幹,你做你的少爺,自此男婚女嫁各不幹涉!”藍楚容鳳眼一眯笑的有些看不出看不出意味道:“可是現在的你已經是我的人,還打算再嫁誰?”

蘇雨煙一個輕蔑的笑望向他說道:“生死由我,蘭公子多慮了。”

藍楚容望著眼前這個鎮定的女子,有些不解。正常的女人這時不是應該來取悅自己,求饒服軟麽?為什麽她竟然會如此的淡定甚至更加強硬?她不過是蘇家一個多年養在外宅的庶出女兒,怎麽會有這樣的儀度和自信?

“女人出嫁從夫......”

“我們尚未行禮!”

“可是我們已有夫妻之實!”

“那是你無恥!”

四目對視,誰也不肯遷就誰,空氣緊張的要一觸即發。蘇雨煙斜斜的望了蘭楚容一眼說道:“還是寫了修書吧!”

“要是能選我隨意街上拉了誰娶也不會娶你!若不是你爹和我爹定下這門親事,我又怎麽受辱娶你?”藍楚容冷聲諷刺

道。

“要想要修書也可以,隨我進了蘭家你說服我爹我先寫下修書!”說罷蘭楚容輕輕站起,走向門口。臨著江風將他寬大的袖袍吹起,背對她站在那片月光中似是有千愁萬緒,墨緞般的發絲飛揚,怎麽和方才那個人判若兩人。蘇雨煙見他這麽說也是無奈,扶著身邊的椅子緩緩站起來,走了出來經過他的身邊略是頓了一下,卻不在說什麽,轉身下了樓梯走回了自己的房中。

次日起來,月錦端著早點走了進來,望著蘇雨煙的樣子也像是欲言又止。終究受不了月錦的樣子,蘇雨煙輕輕絞著碗裏的青米粥回望了她一眼說道:“可是在這裏受了氣不成?”

月錦見她肯說話,趕緊勸道:“姑娘這是怎麽?昨晚姑爺來瞧你怎麽鬧成那樣?下麵的人雖說不敢端到桌麵上說,可是私下都說......”

“說什麽?”蘇雨煙一笑伸手夾起一塊玉蘭糕。

“說蘭家娶了一位厲害的新奶奶!說宅裏已經有隻尋山大王,現在又來了一位東海夜叉!姑娘這話雖奴婢不該說,可是因為是關係著姑娘在蘭家的地位,奴婢又怎麽能不說 。姑娘再過幾日咱們就到金陵府,什麽事姑娘不可在任性。”見月錦說的苦口婆心,她也不在說什麽,淡淡說道:“今天天氣如何?”

月錦一臉錯愕,沒想到自己一番苦勸,蘇雨煙竟然談起風輕雲淡來了,可是自從姑娘從揚州的外宅被接回後,病了一場性情就大變了。她無奈的搖搖頭回到道:“姑娘還真的不知道著急麽?”

蘇雨煙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門,任著江麵的上的風徐徐吹了進來,卻望著遠方一言不發。眼神中沉婉柔柔,卻又有不可摧折之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