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請叫我錦花,錦上添花

大概是太過於專注於往事的回憶,安洛錦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路況,宮顏清在摁了車鈴數秒後,還是沒有引起前麵安洛錦的注意,他刹車躲閃不及,自行車把輕刮了一下她的右臂,安洛錦驚呼立即出口。

“喂,你有沒有事啊,我這是自行車,看清楚了,這樣都能疼得哭天搶地。我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至於這麽嬌氣嗎?”

有這麽誇張嗎,她隻不過是叫了一聲而已。安洛錦左手按在擦破皮的胳膊上,眉頭緊蹙,抬頭看了眼前惡劣小孩一眼,模樣規正,就是嘴巴惡毒。你以為姐姐我是隸屬於自殘詐騙集團啊,口氣這麽差。安洛錦扭頭離開,脾氣暴躁的人還是少惹為妙,安全最重要。

“臭丫頭,喂,說你呢,你回來……”宮顏清一腳踹倒身側的自行車,牙根兒直癢,臭丫頭,脾氣比他還拽。下次要是再碰上她,看他怎麽收拾她。要不是他今天有事,肯定會拽著她的頭發,狠狠教訓她一頓。宮顏清看著安洛錦的漸漸被拉長的背影,冷哼一聲,騎車而去。

安洛錦看了眼胳膊上的小擦傷,輕拍幾下,不知道家裏有沒有創可貼,可惡的小鬼!她甚至是都想把梁卓曾經諷刺她的話送給他了,就憑著他這臭脾氣外加低像素,腦子是真的不發達。

“你回來了,等一下,馬上就好。”安洛錦將小米粥盛到碗裏,回頭對著剛進門的梁卓道。

我們聽過很多人會有這樣的讚譽,賢妻良母。梁卓越來越覺得他的棉小錦,已經要躋身這個行列了。順手撿了塊糖醋裏脊填進嘴巴裏,味道真好!看來,他很有必要每天拐她來做菜。回家,真是個美妙的詞語。

安洛錦從廚房走出來便看到了梁卓這一可恥行徑,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去洗手。”

一個人,若是你喜歡,

單是看著她,便已經滿溢幸福。自從他大學之後的這些年,安洛錦和他的關係一直不冷不淡,雖不像小時候那般的親近,卻也稱不上是生疏。他總以為,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如此客套而不失禮節的繼續著,要等到她畢業才能開始自己的追妻計劃,必要時也不妨采取些非常措施。誰曾想,家裏那四位老頑童卻是比他還要按捺不住。這樣也好,至少他們開始更加親近。而他有把握,將她一步步誘進自己的“口袋”裏。

“聽說你在家很是無聊?”梁卓拿起沙發邊的雜誌,打開緩緩開口。

聽說,聽說,你聽鬼說的啊。當然,這話安洛錦是萬萬不敢塞進他梁卓的耳朵裏的,除非她活膩味了。“還好啦。也不是特別無聊。”她抬眼看了眼注意力並不在她身上的梁卓,接著道,“其實,確實有那麽一點兒無聊。那你,是不是,同意我去旅遊了?”問得小心翼翼。

梁卓將手中的雜誌翻頁,雙腳抬放在對麵的椅子上,“哦?是嗎?我什麽時候做的決定?”

啊呸!還什麽時候做的決定,你要是做了決定,姑奶奶我還用得著在這裏扮乖巧、裝可憐,以此來博取你的大發慈悲嗎?安洛錦就差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了,一個回合下來理智完勝情感,所以她還是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半舉遙控器——換台!

“明天和我一起去公司,剛好缺一秘書。”一貫的輕描淡寫,永遠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臭屁模樣。

她就納悶了,他老人家怎麽就能將萬事都講成寵辱不驚的口吻呢?悶悶的開口,“我學的是漢語言文學,不是文秘,而且我沒考秘書證。”

“就這樣定了,今天早點休息。晚安。”言罷合上雜誌,起身向臥室走去。

安洛錦將頭發扒拉成雞窩狀,雙手攤開,這事兒,就這樣,

就這樣了?可是,為什麽她沒有反駁,啊—啊—啊,她不是大院霸王花來著嗎,為什麽每次在梁卓麵前都是一精裝的貓咪,小爪子撓來撓去愣是抓不出一絲兒的血印。放梁卓眼裏,這就是抓癢癢。

她氣呼呼的越想越不對勁,冷不丁的被梁卓抓住自己的胳膊,嚇了一跳。他走路能不能帶點兒風、出點兒音啊,不是都去睡覺了嗎,誰規定他未經允許擅自出動的啊?安洛錦不住地腹誹,順便安撫自己受了驚嚇的小心髒。

“怎麽回事兒?”冰冷的語氣裏略帶慍色,微疼的觸感讓安洛錦不自覺地皺眉。“啊?”不解其語。

“胳膊。”梁卓,你敢再言簡意賅一點嗎,多說幾個字會自動窒息啊?

“哦。走路的時候撞自行車上了,就擦了層皮。”

“棉小錦,你一天天的都不帶腦子出門兒嗎?肩膀上那件裝飾物還真是擺設啊?去擦藥。”

安洛錦癟了癟嘴,“不是沒看到嗎?你看你看,這不是沒事兒嗎,就一點點兒皮破了而已,這不都結痂了嗎,好啦好啦,我去睡覺了,困死了,明天還要上班。”

梁卓看著倉皇而走安洛錦,半抬的手久久未動。棉小錦,我想念你每一次像個孩子一樣跟我耍賴之後的,漂亮的笑。那樣的笑會使得我的幸福,順著毛孔的直徑噴湧,如陰翳交疊的枝葉,在身體裏最柔軟的地方遮蔭不避。更是讓我,移不開眼。

他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的記憶可以綿延數裏,如此之長。小時候,小時候,可是那都是小時候而已。他記得,那個慵懶的午後,她啃著蘋果,說出來的話都是含混不清,落在他的耳朵裏卻是清越動聽。她說,哥哥,請叫我錦花,取意為錦上添花。她從來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睛會在他的跟前熠熠生輝,甘願為她翻山越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