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時日漸長,你我未老
以梁大人的神技,洗浴用品怎麽可能會拿不牢靠。所以,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腿力不支,跌倒在地!再進一步挖掘的話、,其實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梁卓的傷勢會不會加重,而是——神人一般的梁大人,還沒有在她麵前有過類似於摔跤這樣低趣味的丟臉行為。
當安洛錦看清眼前的狀況時,直接是恨不得拍死自己的幸災樂禍,熱鬧隨時都是有的,都怪自己不知深淺,早知道的話,就應該自挖笑料,是有多腦殘才想著要看梁卓的笑話。
梁卓整個人是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的,右手撐在地上,骨折的那條腿更是斜跨在一側的高腳椅上,赤、**上半身,腰帶解到一半,不過這個時候安洛錦已經完全沒有了要欣賞他完美身材的心情了。按照這個情形來進行推斷的話,一定是剛剛放水時濺落在地麵上的水,成為這場“事故”的主導者,就其時間繼續往前推的話,得出罪魁禍首——安洛錦。
“高粱,你……你沒事……沒事吧?”安洛錦在攙扶梁卓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後背,猶如觸電般驚慌的彈開,他是吃**炭藥吧,不然怎麽會這麽燙。
“好痛。”梁卓委屈的開口,耍賴一般。伸出那隻活絡的臂膀,攬過安洛錦。恰好的角度,將下巴枕在她的右肩,力氣很小,像是害怕碰痛她一樣。清醇的嗓音,連著發根輕顫,“我明明有說我一個人,你好自私,害怕不小心把我撲倒,也不管我。”以前的時候,竭力在她麵前“偽造”出以為的她會喜歡的模樣,現在細想,從十三歲往後的所有光景,這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狼狽的一麵坦露在她的麵前吧。梁卓忍不住輕笑,或許,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安洛錦嘴巴裏的唾液往下吞的時候,在路過咽喉的位置,嗆到差點兒就背過氣去。這廝,還是那個讓別人宛若天神般景仰的梁卓嗎?撒嬌這樣的小伎倆,不是隻有她這般的弱勢人員才享有的特權嗎?梁卓,是你瘋了,還是我中邪了?
能不能不要總是把這些狀況之外的問題,拋給她?
“唔……我……你……”安洛錦發現自己的舌頭幾乎要喪失言語功能了,她一把推開梁卓,天氣一熱,大家的智力都跟不上去了嗎?這個問題還沒來得及探尋答案,就聽到了梁卓的悶哼聲,這才緩過神來。
“你和我的腦袋有仇嗎?”責備
的語氣仍是沒有擺脫撒嬌的意蘊。
安洛錦愕然,從認識梁卓的第一天,那個被所有女孩子黏著露出不耐煩神色的小大人,從來不親近任何人,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是,他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丟掉所有已養成的脾性,就像是現在,這張麵孔她再熟悉不過,卻是在這個時候發現,原來她根本就不了解梁卓。她這才發現,其實,那個漠然的梁卓,是他的保護色吧。就像是小時候的她,為了得到更多人的關注,假裝生病、假裝丟東西,是一樣的道理。在此之前的那麽多個年歲裏的梁卓,原來都是落寞的,總以為那是他本來的麵目。其實,不是這樣的。從她八歲往後的所有年月,梁卓是給了她多少的庇佑啊,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
她呆愣地看著一臉吃痛的梁卓,這個俊朗腹黑的男子,現在的模樣,還真是可愛啊。她灼亮的目光盯著他,所以,梁卓,這才是你的本來麵目吧?內心的竊喜翻湧而出,這樣,其實很不錯。
我們遇見一個人,陪伴了彼此許多年,一直都很不清這個人的性情。卻是在某一天的時候,豁然開朗。身體裏所有堵塞的脈絡,都像是經過了一場雨水的衝刷,幹淨沒有積累。一直以來,戴著虛假麵孔招搖過市的那個人,終於卸去了。雖然並不清楚這種改變的原因,至少結果是歡喜的,是讓人樂於接受的。那麽,梁卓,也就是說,我可以開始了解你了嗎?
“洗澡門”事件之後,拜這個夏天的炎熱所賜,陸陸續續的又出現了多次的類似事件,唯一不同的是,梁大人再也沒有因為地麵濕滑、腳力不支等原因再次跌倒。像梁大人這樣的神人,怎麽會允許相同的錯誤在他身上重複上演一次呢。
某人在這段時日裏,不是沒有反抗過,盡管隻是停留在內心活動上的反抗,好歹這也可以歸屬為精神意義上的反抗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其實是值得鼓勵的。梁大人像是將這麽多年以來的,在安洛錦身上受過的氣,全依賴著這一次受傷的機會,討還了回來。從眼前的戰果來看,這是十分值得慶賀的。但凡戰事一開,總是要分一個勝敗的,而關於安洛錦和梁卓的這場較量,鑒於實力懸殊、計謀完善程度不同,從一開始,結果就一目了然了。不過,梁大人也是允許某人在他的身上討點兒甜頭的,自己吃點兒小虧的。不然,惹毛了她,可就是一點兒都不好玩了的。
時間走得慢的時候,我們不免各種牢騷哀怨;日子過得快的時候,我們忍不住驚駭。除去歲月,最難伺候的便是人心了。前者我們隻能選擇接受,後者至少還有抵觸的時機。最卑賤的莫過於人心,最漂亮的也莫過於人心罷了。
而最難的事情就是,猜心。之所以這樣,是由於人心是會變的。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是會存在著一些傻子。至死不渝。至死方休。比方說,梁大人。再比方說,經年之後漸次後知後覺的,安某人。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安妥的絕配。
安洛錦在某一天熬粥的間隙,看著自己身上的碎花圍裙,竟然派生出了一種居家主婦的錯感。而這種感覺,居然一點兒都不覺得壞。她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是太久沒有接地氣了嗎?自此梁卓受傷以來,她一直都是深居淺出,偶爾的出門也不過是置辦些生活用品,或者是購買蔬菜果肉。沒有登錄任何的社交工具,電話枉若虛置,新聞八卦未曾留意。換一句話說就是,她與整個世界隔絕了!除卻梁卓。
當然,在安洛錦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已經是梁卓傷口好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了。
安洛錦拿腳尖兒踢了踢正在一側翻看文件的梁卓,“喂。”
“我不叫喂。”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抬頭。
“梁大人。”安洛錦故意捏著嗓子,嬌滴滴的聲音流竄進梁卓的耳朵裏。
梁卓手裏的鋼筆一滑劃破了文件,她是太久沒有“放”不去的緣故吧,居然落魄到這種地步,這聲音真是天下無雙的難聽。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小區的無線網絡修好了嗎?”帶著驚訝和得逞的語氣,他一臉無辜。順手將批好的文件丟在一側的沙發上。
安洛錦起身,再坐下,後又起身。換上再明顯不過的假笑,“梁某人,忘了告訴你,有個喚作褚雅的美妙女子,已經是第一百九十三次要求見你。好像有什麽重要事情要說的急切語氣,這些天太忙我一直都沒想起來。”言罷剮了梁卓一眼,上樓——連網——玩耍。
梁卓的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在安洛錦上樓之後終於是笑出了聲,棉小錦,其實,你的內心深處是抵觸我見到她的吧。其實,我可以將這些理解為你潛在意義上的吃醋吧。棉小錦,我,不揭穿你。你,哪裏去尋我這樣好心的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