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景沐非

在皇宮的這幾天裏,寧傾嫵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這皇帝沒太後,自然也用不著請安什麽的,而什麽妃子也不用每天來打擾她,這就是和電視劇上的區別所在了,並且自那天過後,君留雁也沒再來過鳳棲殿。不過對於這一點,寧傾嫵是很滿意的。她可沒什麽閑情逸致來應對那些無聊的人。

而且鳳棲殿內種滿了桃花,這才是寧傾嫵不怎麽討厭這個地方的原因。

她最喜歡桃花,沒由來地喜歡。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出來。”

桃花樹下,少女坐在石凳上,舉杯卻未飲。

一名著鵝黃長裙的少女從滿院桃花中現身。

“他怎麽說?”寧傾嫵把玩著酒杯,淡淡道。

“主子說,希望小姐回去一趟,一切便可知曉。”女子垂眸,模樣甚為恭敬。

“你先跟在本宮身邊。”寧傾嫵思酌了會兒,心下做了個決定。

“是。”如歡依舊垂眸,謙卑的姿態,臉上卻無任何表情。

如歡是景沐非的人,而景沐非……便是當初將她帶走的男子。這也是為何如歡喚她”小姐“而不是主子。她的主子隻是景沐非一人。之所以留下如歡,因為她有著出入皇宮的一流輕功和不下禦醫的醫術。有過懂醫的人在身邊,總是好的。

景沐非……

冷眸微沉,一地殘花。

無崖穀。

白衣男子獨自對弈,妖孽的麵容偏偏融了些謫仙之姿。完美融合,天衣無縫。

”先陪我下一局吧。“景沐非頭也沒回,視線依舊落在棋盤上。

寧傾嫵坐到他對麵,執起一黑子,隨意放置。

“為什麽一定要我當皇後?”

景沐非執起一白子:“姐姐在世時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思量了會,落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東西應該在皇宮。”

寧傾嫵

端詳了會棋盤,黑子落下。

“什麽東西?”

白子堵住了黑子的去路。

“一個足矣讓皇室不安的東西。”

寧傾嫵挑眉。

“這麽多年了,你什麽都在進步,唯獨這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爛。”景沐非看著勝負已分的棋局,似是取笑。

“我早就說過了,我對下棋沒興趣。”寧傾嫵也不在意,幫景沐非收起棋盤上的棋子。

“不懂下棋,那你隻能做這棋局上的棋子。”景沐非收起棋子後,又重新布了一局。

寧傾嫵隨手執起一子,握緊。

“既然不懂下棋,那我便毀了這盤棋。”

手張開,粉末漫天。

景沐非的神情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寧傾嫵起身。

“你已經在這棋盤上了,若想操縱整盤棋,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樣東西。”

寧傾嫵冷哼一聲,離開。

其實她一直都不明白,景沐非之於她,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她更加不明白,為何她那個據景沐非描述的無所不能的娘親,為何會放著如此風姿綽約的男人不要,卻嫁給了那個在她看來一無是處的寧業國。雖然景沐非喚她娘親‘姐姐’,可寧傾嫵早就知道二人純粹是因為互相欣賞而拜的把子,壓根就沒半點血緣關係。

她的武功是景沐非教的,可她從未見過景沐非與誰交鋒,即便加上前世的身手絕招,她依舊沒把握能勝了景沐非。曾經她也試過逼他動手,結果武器都架在他脖子上了,他隻淡淡說了一句話——

“這世上再無人值得我為其拔劍,除了她。”

悄無聲息回到皇宮。

她這幾日都是讓如歡替她瞞著的,雖不怕惹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看清殿內的人後,寧傾嫵皺眉。

“皇後這幾日病得連人影也不見了啊,可真是讓朕好找。”君留雁正坐在殿內,似笑非

笑地看著她。他麵前擱了一杯茶,但很明顯是冷透了的。

寧傾嫵連應付的心都沒有,隻看他一眼,接著便完全無視。

“怎麽,連個借口也不願編?”君留雁收起笑意,站起身,麵色陰沉。

“皇上都說了是借口了,那說不說還有什麽意義。”寧傾嫵也惱了,黑色的眼裏略顯了些不耐。

她本來在景沐非那就已經莫名其妙得很了,來了這該死的皇宮還不讓順心。

君留雁死死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朕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究竟存了什麽心思,總之你給朕聽著,朕的皇宮,容不得你放肆。”

寧傾嫵淡淡看他一眼。

“怎麽,皇上很閑?還是特別喜歡自以為是地去理解?”

“你做什麽朕不會幹涉,但是,朕的耐心……不要嚐試耗盡。”君留雁黑色的眼裏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怒”字形容地了的。不過還好是隻妖孽,即便麵色不善還是不影響美型。

寧傾嫵淺笑。

微微勾了些諷意。

“哦。”

君留雁直接拂袖而去。

直到走出鳳棲殿,君留雁的怒火才微微消了些。

究竟多久了。

君留雁抬頭看著黑色的天。

在他的記憶裏,失控的次數幾乎沒有,而剛才,他卻失控了。

那個女人……明知她是故意的,可還是控製不住地去接近她,事實也沒讓他失望。

這麽多年來,她是第一個把他的情緒搞得如此糟糕的女人。

也是第一次,他將一個無法控製的存在堂而皇之地放在身邊。

寧傾嫵……

嘴角卻帶了些不明意味的笑意。

鳳棲殿內。

寧傾嫵這幾日日夜未歇從無崖穀一去一回,正想歇下。

驀地——

寧傾嫵微微歎了口氣,往後院走去。

桃花漫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