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此囂張

“你……你不是死了麽?”寧業國看著那個消失了七年的女兒,身為將軍的威嚴蕩然無存。

“死了?”少女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玉戒,“莫是爹爹希望女兒當真死了?”

“怎麽可能呢。為父當初還以為你死了,你二娘可是傷心了許久。不過,既然你沒死,怎麽不立刻回到將軍府,讓大家平白難過了這麽些年。”寧業國頓時一副慈父的嘴臉,慈愛中帶了些嚴厲。

真惡心啊……寧傾嫵冷笑。

“那既然本宮回來了,那不知鳳輦裏的‘姐姐’……?”寧傾嫵話鋒一轉,眼裏的冷意卻愈發明顯。

寧業國臉色一僵。

“這是你二妹——寧芷煙。傾嫵,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所以她便成了寧家長女,代替本宮為後?”寧傾嫵嘴角的笑意收起。

也是,長女死了,二女自然成了長女。

“先帝屍骨未寒,皇上便要不遵遺詔,這難道是要天下笑話我南映?”

眾人皆臉色一變。

這番罵名,這個少女,真是……囂張至極。

“寧將軍是不是要和朕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頓時一片寂靜。

寧傾嫵仍是站著,冷淡的眸子裏添了幾許興味。

這場戲,真是愈發精彩了啊。

“皇上,臣罪該萬死!”寧業國伏在地上,對這個二十登基的帝王極是恭敬。

“愛卿何出此言?”南映國新皇——君留雁挑了挑眉,黑色的眼裏卻冷然一片。

“臣蒙先皇厚愛,長女自幼便被立為未來皇後,不過臣的長女在七年前無故失蹤,臣以為傾嫵已不幸遇害……”

寧傾嫵在聽到“無故失蹤”時,迅速閃過一絲殺意。

好一個“無故失蹤”。好一個仁慈寬厚的父親!

君留雁看著那個立著的少女,淡淡道:“既然沒死,那自然是朕的皇後。”

寧業國大驚:“皇上

,那煙兒怎麽辦?她從小就文弱賢良,如今已到皇宮宮門處,卻……這豈不讓人笑話,以後煙兒該如何嫁人?”

君留雁笑了。

極淺極淺的笑。

“卿之家事,與朕何幹?”

寧業國的老臉再也掛不住了,隻能咬著牙:“臣明白了,謝主隆恩!”

一場帝王宴,到最後竟成了一場鬧劇。

無人發現,那張布滿滔天恨意的嬌美麵容。

寧傾嫵……

南映皇後——寧傾嫵!

鳳棲殿。

君留雁一踏進殿內,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副場景——

貴妃榻上一少女安然斜躺,雙目微闔,手執團扇,紅色羅裙曳了一地,雍容華麗至極。

“皇上還打算站多久?”

少女微闔的眸子懶懶睜開,黑色的瞳裏分明映著那抹明黃,朱唇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黑色的瞳卻不帶半分色彩。

黑暗的,像豹子。

君留雁屏退隨侍的奴才,走到榻邊,坐到貴妃榻的扶手上,伸手把玩起少女的青絲,動作自然至極。

“皇後對朕的迎接方式還真是新鮮的很啊。”

寧傾嫵伸手,指尖緩緩滑過麵前男人的輪廓,動作緩慢輕柔。

君留雁,二十登基,滿朝文武無一異議。還是皇子時便獨自率兵,從未打過一場敗仗。

真是個妖孽般的男人呢……

微上挑的眼角帶了幾分邪肆,高挺的鼻梁讓整張臉的輪廓如刀刻般俊朗,唇略薄,總是帶些冷淡的笑意。

指尖遊移至頸處。

君留雁把玩青絲的手頓了一刹那。

“皇上說,若臣妾這一用力,接下來的場景,定是極美的吧……”寧傾嫵緩緩坐起,臉上依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君留雁嘴角的笑意逐漸擴大,竟低笑出聲。

“怎麽,皇上不信?”寧傾嫵麵色不變,隻眼裏鮮少地帶了些微惱。

這個男人,真不知是太自負,還是太強大

不過目前而言,似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朕有些後悔了,”君留雁收起一貫慵懶的姿態,“真是不好控製啊。”

寧傾嫵眸微眯。

鮮紅的血從尊貴帝王的頸間流下,妖冶無比。

寧傾嫵收回手,隨手扯下貴妃榻上的一塊錦綢,細細擦拭起手上的血珠。

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手上沾上的並不是帝王的血,不過是不小心碰到的灰塵罷了。

君留雁抬手,用龍袍拭去頸間的血。

傷口不深,不偏不倚離動脈僅一厘之距。

並且……君留雁盯著貴妃榻上殘缺的一角,並無撕扯後的痕跡,應該是少女用內力震碎的。

這貴妃榻上的錦綢絕對是最上等的,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如同撕一張白紙般無關痛癢就將一塊極韌極好的錦緞撕下一角,這份功力……

寧傾嫵……

“很多年了,你是唯一一個敢傷朕也傷了朕的人。”君留雁淡淡道,黑色的眼裏看不出喜怒。

想殺他的人數不勝數,不過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同樣很多年了,皇上是唯一一個在我臣妾動了手之後還能毫發無損地站在臣妾麵前說話的。”

無論是傭兵寧傾嫵,還是南映皇後寧傾嫵,一旦出手,絕無活口。

“說吧,目的。”君留雁撫著手上的玉扳指,眼神卻漸漸淩厲。

“臣妾本就是膚淺之人,皇後之位如此尊貴,為何不要?”寧傾嫵淺笑,答得雲淡風輕。

四目對視。

分明是一副神仙眷侶般的畫麵。

可是細細看。

那黑色的眼裏,如冰的冷淡。

許久。

“若想要什麽,吩咐下去便是,有何不滿的告訴朕也無妨。”君留雁話一轉鋒,詭異得很。

寧傾嫵眉微蹙,隨即又恢複。

“臣妾身子不適,皇上若有需求還是移駕他處,臣妾便不奉陪了。”

君留雁挑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