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秀女羅雲嫻

“多謝六皇子，奴婢先行告退。”

宮裏人人都很喜歡舒桑，都說他是像風一樣的男子，溫雅高潔，但不知道為什麽紅衣就是不太喜歡接近他，或許從一開始他就對自己頗多防備，所以她從心裏上對他有種抗拒。

“粉黛，你先將東西送去給皇後娘娘，我還有點事要對紅衣說。”他溫和說話卻不細膩，聲音充滿磁性，低沉的誘人。

粉黛有些茫然的在紅衣和舒桑之間偷瞥了兩眼，見他們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也隻有接過紅衣手裏的托盤先去複命。紅衣隻是乖巧的低著頭，看著自己淡雅的繡花鞋發呆，靜待他開口。

“你不該頂撞他，你知道你的生命在他的手裏就像一隻螞蟻。”雖然他言語中肯，並且似乎還有一絲關切，但聽在紅衣的耳裏卻是另一番意味。

“奴婢知錯！”

舒桑秀眉微蹙，似是不滿意紅衣這樣的回答，但也沒有再多做糾結，沒再開口說些什麽亦沒有讓紅衣退下，紅衣也隻是靜靜的低頭繼續研究自己清新淡雅的鞋麵。蜿蜒曲折的路旁開滿了星星點點的波斯菊，亂花漸欲迷人眼，秋風拂過，一絲涼意上頭，花兒歡快的左右搖擺，仿似一群年幼孩童，似乎還能聽見一串串悅耳的銀鈴笑聲，響徹耳畔。

“你好像很討厭我？！”肯定的疑問是

為了確定。

舒桑將視線放到紅衣身上，她冷的不禁打了個寒戰，突然一件溫熱的披風掛在了她小小的肩頭，她抬頭有些訝異的望向風中少年，風吹起他們有些淩亂了的發絲，在空中糾纏在一塊，紛飛、翻轉。少年麵無表情，一雙深邃迷人的眸子深深的鎖定著她的倩影，隻靜靜的等待她的回答，突然，她紅了臉頰，心被秋風吹得找不到方向……

“不是你一直在討厭我麽？”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委屈，遂又補充道：“從一開始！”

“你喜歡九弟？”他沒有否認，原來他的確、依舊那麽討厭她。

“……”紅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腦海中浮現出了舒秦明朗的笑容，就像是初雪天的陽光。那個郊外湖畔驚訝於她血腥之舉的少年；荷花塘邊著急安慰她卻嘴笨的少年；那個偷偷拉著她看螢火蟲的少年；每天像個尾巴一樣如影隨形的少年；會靜靜陪著她看月色卻不窺探她心思的少年……

那麽小心翼翼，那麽細心嗬護，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已在羈絆。那是一種依賴，她確定，但那會是喜歡麽？她茫然……

“原來是這樣……”舒桑輕輕呢喃了一句，許久沒有得到紅衣的答複，這是默認吧？應該是的。

“呃，什麽？不是的……”醒悟過來的紅衣有些不知所措，突

然想要解釋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來，詞窮的無力。

舒桑冷冽的瞟了眼紅衣，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麵目麽？並不是永遠的那麽溫雅，氣質翩翩，他是皇位的最佳競爭者，他隱藏著的王者之氣隻需一個眼神就夠懾人，紅衣突然想起了初見皇上時的感覺。原來時間一晃，真的已經三年了，他早已不是當初會跟她在書房作畫吟詩，談論天下大論的少年了，他已娶妻。

“這次的秀女中有個同樣來自代州的羅雲嫻，你的同鄉。”

他的背影消失在小道盡頭，青石嶙峋遮住了她的視線，那個總是在舒秦背後叮嚀囑咐，會默默撇她一眼的少年已然走遠。

斟酌著舒桑離去前的那句話，有些心驚他的用意，他知道了？還是又一次的猜測？那麽他會阻止她麽？

回想初春時……

“德昂裘大人，我會設法讓皇上召見你，之後你可要自己把握機會，至於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記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扶持’羅家，讓羅家之女進宮，隻是不知他們到底是得罪你了，還是幫過你，恕在下實難懂姑娘的意思。”

“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隻要照我說的做就行了，此事過後我們就互不相欠，再見麵，也隻有紅衣向您請安問好的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