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氣死你…
斯可忍孰不可忍！
青羽火大的從彭老板身後竄出，抬手抵住了即將要閉合的門板，皺眉向門縫裏瞅去：“你這人到底是不是大夫，憐憫心都讓狗吃了嗎？”
夜不診顯然沒料到，有人會突然冒出來斥責她，略略一愣，斜目瞥向青羽：“你又是什麽人？”
“看你不順眼的人！”說著，青羽突然發力，將門板用力一推。
夜不診猝防不及，被青羽推得踉蹌後退，門板隨著他的後退，咯吱一聲開啟了半扇。
“你！”夜不診怒眉高揚，將青羽一指，還未及開口，就聽青羽嗆詞道：“你什麽你，像你這樣的蒙古大夫，放在我老家，早就被老板辭掉一百八十次了。
我看也就是彭老板心軟，才收留你，你還拿著雞毛當令箭，若我是你，早就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省得丟人現眼，給大夫這職業抹黑！”
夜不診怒極，反笑了出來，笑聲低沉飽含了憤怒的火焰，青羽這才發現，夜不診身著了一襲黑色的鬥篷，寬大的帽子將他整個臉遮的嚴嚴實實，整個人恍若與黑暗融為一體，若非刻意，實在很難發現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抹常存黑暗的幽靈，令人不寒而栗。
“你，罵夠了？”夜不診微微抬頭，將字咬的極輕，那異樣沙啞的聲音，仿佛之九幽而來的萎靡之音，在黑夜聽來，陰森而又可怖。
青羽後背的寒毛，一瞬間俱都豎了起來，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可她不願就此示弱，挺直了腰板，死死盯著夜不診的黑鬥篷帽。
夜不診冷哼了一聲，突然間抬起頭，看向一直沉默的彭老板，“看來彭老板對我很不滿，所以才帶這丫頭來找我麻煩？”
彭老板一激靈，忙搖手，“不，我未有此意。”
青羽驀然驚覺，自己是罵爽了，可卻給彭老板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頓覺心虛難安，指著夜不診粗聲粗氣的道：“喂，是我看你不順眼，你少牽扯上別人！”
青羽欲要再說些什麽，卻被彭老板攔了住，他衝
青羽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啜著友好的笑容，並未露出一點責怪的意思，卻更令青羽愧疚難安。
夜不診涼涼的將青羽瞥了一眼，將她臉上所流露的懊惱之色瞧在眼中，突然陰測測的一笑，“我與彭老板相識多年，也知彭老板並非是愛生是非之人，所以我相信今日之事，並非是彭老板刻意安排。”
青羽抬頭，有些驚訝夜不診的態度轉變，一股不虞的預感，在撞上夜不診涼颼颼的目光後，驀然生出。
“隻是。”夜不診刻意的頓了一頓，側目瞧向青羽，幾分蔑視，幾分嘲弄的目光，令青羽心底的預感，更加確實了。
他這是想借機整治她！
“隻是啊，今日之事，還是得有個說法。”
“那你想怎麽樣？”她倒要看看，他能生出什麽法子來！
“簡單，隻要你為今日之事道歉，我就全當今夜之事沒發生過。”夜不診笑著回答青羽，有些得意。
青羽‘嗬’的側臉笑了聲，然後看向夜不診，“那還不簡單！我不該說你的憐憫心都讓狗吃了（‘因為你根本沒有憐憫心’，青羽在心裏補充），我不該說你是蒙古大夫（‘因為你根本不配叫大夫’，青羽繼續在心裏補充。），我不該今夜頂撞與你，對不起！（反正也頂撞了，道歉又不會死人！）”
青羽笑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怎麽看怎麽有絲挑釁之意，“夜大夫滿意了？”
“你！”夜不診的得意瞬時被衝散，按說，像她這種人，多該是有骨氣的，怎麽如此輕易的便道歉了？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這下換青羽得意了，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鬥篷帽下那張氣的臉色漲青的臉，一個沒忍住嘴角的笑意擴大了，“彭老板，今日之事麻煩您了，改日我請您喝茶！”
“礙，好。”彭老板依舊掛著慈眉善目的笑臉，衝青羽拱了拱手。
青羽回以一禮，抬腳便要走。
“站住！”夜不診陰冷的聲音，從背後飄了過來，“我有說滿意嗎？”
“那你還想怎樣？”青羽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方才的話，我還未說完，我是要你跪下給我奉茶道歉！”夜不診略略抬了頭，露出遮擋在陰影下的半麵臉龐，毫無一絲血色的薄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在嘲諷青羽的天真。
青羽的眉頭，一點一點向中心聚攏，幾乎要忍不住湧動的怒意，送他個三字經。
但眼角觸及無辜的彭老板，滿漲的怒氣，瞬時像被刺破的氣球，全都漏了。
她咬緊牙，無比的糾結，如果此事僅僅是她個人的事情，她絕對不會低頭，可事關彭老板，她甚至已經明白他隱藏在話中的意思，不外是如果今日她不低頭，那麽明日妙手堂將會沒有大夫坐診，沒有大夫坐診的醫館，哪裏還能開的下去！
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傲氣，而去牽連別人！
“好，我跪！”青羽挑了挑眉梢，“不過，我跪過之後，你就不能在找麻煩。”
夜不診微微垂下頭，沉默著，算是默許了青羽的話。
青羽咬牙屈膝，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一跪代表著青羽完全舍棄了，最後一絲現代人的尊嚴……
她從未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卻要給這個陰陽怪氣的臭男人下跪，小心折壽啊你！
手臂被人猛然握住，青羽費解的抬頭，就見一直笑臉對人的彭老板，突然變得滿麵怒容，生氣的人很可怕，生氣的胖子更加可怕。
哪一張鼻子眼都擠在一起的臉，包管嚇哭三歲的孩童。
“姑娘的心意，老夫領了，跪就不必了！”彭老板一把拉起半蹲的青羽，朝夜不診拱了拱手，歉意的道：“夜大夫，小廟容不下大菩薩，還望夜大夫見諒，姑娘，我們走。”
說罷，他拽上還在愣神的青羽，匆匆離開了夜大夫的小院。
他們前腳離開，一個笑的滿麵春風少年，從屋中走了出來，望著還在擺動的木門，喃喃的道：“這丫頭倒是好命，走到哪裏都遇得到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