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2 我輸了

從竹園出來,白風錦的怒氣早已沒有了,她回頭望了眼竹園,似乎哪裏不對勁?

不遠處,添伯正領著一人,緩緩走近,恭敬的道,“啟稟王妃,這是昨兒個剛買進來的丫鬟,您看,怎麽安排?”

將疑慮暫且壓下,白風錦抬頭一瞧,那是一個低頭順眉的小丫頭,一看就是剛從窮苦人家出來的小女孩,想了想,道,“以往這些事情都是安排的以後還是怎麽安排,不需問我。”

添伯點頭應道,“是,老奴知道了,對了,王爺剛派人捎信回來,說皇上留膳,今兒個一整天都不回來用膳了,讓王妃自個用著。”

白風錦點頭,一揮手,添伯便帶著人下去了。

末了,那小姑娘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白風錦又很快低了下去,似乎是有些懼怕。

白風錦沒有理會,轉眸又瞧了眼竹園,隨即便一邊往回走一邊想著,這景文帝是什麽用意?

皇帝留膳?

在這朝中估計沒幾個人能有這待遇,如今,所有人都盯著那個位置,景文帝這麽做,豈不是要把景胥推到風頭上去?

都說伴君如伴虎,真是一點不假,用不到的時候,連瞧都不瞧一眼,用的到了,就百般重用,隻是景文帝想做什麽呢。

還有,景策,他就那麽甘心放棄兵權,當個有名無實的親王?他一生鐵血,多少次生死之間,才創建了這一支百折不撓的精兵強將,換了誰,誰能說放棄就放棄?

白風錦是不信的。

皇家的人,真有不愛權的?

也許,有景銳一人,卻,絕不可能有第二個景銳!

景胥一直到天黑才回了府,一回來,他就去了留風居,果然,白風錦正在院子裏等著他。

朦月下,幽香庭院,佳人舉酒相邀,豈有不應之理。

“今晚心情不錯?”景胥坐下,執起酒杯,晃了下裏頭的白色**,清香撲鼻。

這是一壇珍藏二十年的百花酒。

“你該知道,我心情不好時,可不會喝這種不會醉人的百花酒。”白風錦指尖摩挲杯口,隨即飲了一口,頓時,唇齒留香。

“是嗎?難說,有些習慣是會變的。”景胥將杯子送到嘴邊,沾了一點,白風錦自釀的百花酒,對她可不會醉,對別人後勁可就大了。

“嗯,那你變了嗎?”

“沒有。”

白風錦笑了下,搖頭,“狐狸,你是太高估自己,還是太低估我?你們相識這麽多年,我雖說對你沒有十分的了解,卻也是有七八分的,說吧,何事瞞我?”

說到最後,白風錦的語氣裏已經帶上了怒氣。

見此,景胥淺笑,他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往旁走了兩步,負手背對白風錦,語氣甚輕,“上一次,我們把酒相談,是為了何事?”

聞言,白風錦微歎,語氣有些淡,“我問你要什麽,你說,你要這天下,然後,我輸了,所以,我助你。”

她與他,相識多年,初見時,便視對方為此生唯一的對手,可,鬥了這麽多年,沒有勝負,他們的關係也變得說不清。

是對手,也是最親密的夥伴,卻,他們彼此不會將自己的背後暴露著對方,因為,那是致命的破綻。

所以,她和他之間,沒有信任!

景胥回頭,看向白風錦,眼中帶著認真,緩緩道,“我們再比一場如何?”

白風錦蹙眉,“怎麽比?”

景胥伸手一指,指向桌子上的百花釀,“比它如何?我輸了,之前的賭約不算,若我贏了,之前的賭約照舊,我還要再加一個。”

白風錦詫異,隨即憤怒吼道,“死狐狸,你欺人太甚,好啊,你要比這個是吧,可以。”說完,氣騰騰的走了。

不一會兒,書香雲墨一人各抱著兩壇過來了,白風錦的手裏也抱著一壇,連著已經開封的一壇一共是六壇百花釀。

這可是白風錦手裏所有的珍藏了。

讓書香雲墨在一旁候著,白風錦冷著臉將酒壇全開封了,霎時,滿院濃香,這要是酒量差些的,估計聞一聞都要醉了。

書香雲墨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擔心,今晚這兩個主子太不對勁了,隨即,雲墨輕聲說道,“小姐,王爺,你們真要比這個啊?”

白風錦不語,

隻是拿眼斜睨景胥。

景胥點頭,走上前來,拿起一壇酒,問道,“老規矩,誰先倒誰輸?”

白風錦冷笑,“不,今晚改一改,你,一個人要是能夠喝下這六壇不倒,我便認輸!”

景胥挑眉!

白風錦抬頭,一臉‘你敢麽’的表情。

景胥怪笑的掃了眼白風錦,不發一語,就這麽看著白風錦,拿起壇子,仰頭就喝了起來。

這下子換白風錦挑眉了,嘿,狐狸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

想著想著,白風錦突然湧上一絲不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就這麽冷著眼看著景胥一壇一壇的灌下去。

這哪是喝酒,分明是拚命!

瞧著這一壇接著一壇的,照這麽喝下去,非得醉上個幾天幾夜不可。

這可有些急壞了書香雲墨,可白風錦不吭聲,她倆可實在不敢擅自行動,對視一眼,齊齊一歎,唉,隨他們鬧去吧。

第一壇,第二壇,第三壇……

景胥的臉越來越紅,眼也越來越迷離。

白風錦的手一點點垂放了下來,眼中的冷色一點一點消去,終於在景胥拿起第五壇時,白風錦咬牙道,“賭約,真對你那麽重要?”

說完,白風錦猛地一下瞪向景胥,眸中有著些許憤怒和意味不明的情緒。

一時間,整個院落安靜了,靜得隻能聽見人淺淺的呼吸。

良久,景胥說了一個字,“是!”

是,多麽輕的一個字,卻,為何落在她耳裏那麽重!

片刻,白風錦突然歎了口氣,眸中的情緒亦散了去,淡然問道,“你要什麽?”

景胥抬眸,看著白風錦,一字一字說道,“你的,錦殺十六將。”

聞言,書香雲墨心驚!

白風錦緩緩的笑了,突然,她一下子從景胥手中搶過酒壇,仰頭灌了幾口後,將酒壇一摔,重重應道,“好!”

沉悶的破碎聲,在這夜裏顯得特別的突兀,卻,不及白風錦那一聲好字,那麽讓人心驚膽顫。

這一場比試,白風錦輸了,但,景胥也沒贏,因為,他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