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可理喻

“蜜兒,以後你就在蘇臻這裏做兼職,如果有什麽需求和建議都可以和我們直接說。”秦楚對蜜兒說。

“蘇臻姐姐。”麵前的女孩聲音稚嫩甜美。秦楚果然幫找了個美女幫手來,學院風的甜美花苞頭,給人充滿活力清爽利落的感覺,撲閃的黑色眼睛,嫩得掐的出水的皮膚。

“蜜兒,非常歡迎以後能和你一起工作。”蘇臻看著這個臉蛋可愛的小美女非常滿意。

“謝謝姐姐。”蜜兒說話細聲細氣,雖然已經上大二了,但是聲音略帶童音呢。

“就叫我蘇臻吧,叫姐姐我還有些不習慣,我們都直接叫對方名字就好了。”

秦楚走後,蘇臻就告訴蜜兒每天大概要做的事情,無非是端茶送水和打掃衛生,並說明自己會和她一起做,希望她能喜歡在這裏工作,前提是不影響學業,還是以學業為重,如果有課有事來不了,也不要緊。隻想盡量讓她安心,不想給她壓力,畢竟是秦楚朋友的表妹,即便不是她也會當自己的妹妹看待。

“小熊。好久不見啊。今天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啊?”小熊穿著一件立領風衣,頭戴一頂軍綠色棒球帽,背著一把吉他。他進來的時候蘇臻異常高興,仿佛感覺看見他就可以看見鍾煜般。她以為鍾煜也來了,可是沒有,沒看見他。

“嗬嗬,蘇臻,還好嗎?”他放下吉他,坐在吧台前,微笑的問候。

“嗯,很好呢。鍾煜還好嗎?很久沒有見他了。”

“他啊,泡蜜罐子裏呢,過得春風得意呢。”小熊神采飛揚的說,眼神裏滿是羨慕。而在蘇臻聽來卻不由失落。

“喝點什麽?”

“半甜紅。加雪碧和冰塊。”小熊的紅酒喝法很中國。

“OK。”我給了他一個杯子。

“蘇臻,兩個杯子,等下我還有個朋友要來。”

“誰?”

“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誰?”蘇臻搖搖頭。

“來了你就知道了唄。”他神秘兮兮的說。

空氣裏飄蕩著爵士音樂,其實蘇臻並不喜歡爵士音樂,但是小熊喜歡。半個小時候後,玲子微笑著推門走進來。蘇臻以為她是來找她的,連忙招呼說:“玲子,我的個乖乖,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今天來的都是稀客啊。”

“蘇臻……小熊……”玲子望著他倆,然後坐到了小熊身邊。突然間她恍然大悟,嗬嗬,他倆好上了?

小熊給玲子倒了一杯紅酒,玲子端杯“咕咚咕咚”就喝了半杯。蘇臻驚訝的看著玲子,問:“玲子,你不是不能喝酒嗎,不是酒精過敏嗎?”

玲子聽了哈哈大笑,說:“蘇臻,我和熟悉的朋友喝酒就不會酒精過敏。那天隻是跟大家不熟悉,所以推說過敏而不喝。我喜歡跟朋友喝酒。”

“好你個玲子啊,你連我都騙了啊。”蘇臻大呼受騙。

小熊有美女玲子相陪,喝著喝著就來了興致,說:“玲子,蘇臻,我唱歌給你們聽。”

“好啊。”“好哇。”她和玲子異口同聲的說好。蜜兒第一天來,還有些怯生,所以安靜的站在一邊,靠在酒櫃上。

小熊抱起吉他,輕輕的撥了撥弦,調了調音,清了清嗓子,然後問:“請問兩位客官想聽什麽曲子?”

“你問玲子吧。”蘇臻指了指玲子。

“天空之城?”玲子想了想然後又馬上問道,“會不會?”

“OK。”小熊說著就起音彈奏起來,並唱著中文歌詞,“傳說在遙遠的天上/閃耀著光芒/有一座美麗的城堡/隱隱漂浮在雲中央/不知道它的模樣/也要找到它的方向/但願能夠向天空飛去/找到夢中的地方……”

小熊嫻熟的彈奏,深情的吟唱。這首耳熟能詳的曲子蘇臻在

童年時代就深深喜歡,但一直聽的日文版,今天聽到小熊的中文版獻唱,不由有些小小的激動。天空之城在雲端之上,雲端之上是什麽模樣?她仰頭望著頭頂的射燈,似一團充滿希望和溫暖的陽光輕輕的將她照耀,靜靜的聆聽著這動人的演唱,心裏似乎看見雲端之上那片浩瀚的潔白和聖潔。而此刻,多希望他能在身旁,哪怕隻是熟人一般彼此淺淺一笑……

“哇,好聽,小熊你唱的太好了。”小熊唱完後,玲子興奮的鼓掌,蘇臻和蜜兒也附和著微笑鼓掌。

“還要聽什麽歌?隨便點,我可是行動著的點唱機。”小熊有些小小的得意,在玲子麵前他神采飛揚。

“唱那首《愛情》?”蘇臻說。

“好好,就這首,我也喜歡。”玲子說。

小熊用帶著淡淡憂傷的嗓音淺淺吟唱著寂寞的愛情,每一句歌詞都似蘇臻現在的寫照。當她孤單時總會想起的那個人,當她悲傷難受時總會想起的那個人,在她的夢裏,她的睡前和醒來。可是愛要怎麽說出口,還是永遠都這樣把愛深深隱藏?就好像岩石將鑽石那樣深深隱藏?

小熊一首接一首的唱,甚至調皮的把某些歌的歌詞改成很搞笑的詞句,令人捧腹。蘇臻此時除了想到鍾煜並沒有想起任何人,可是那個男人又來了,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又出現在她的店裏。依然是一束火紅的玫瑰花。

“蘇臻。”他將花放吧台上,然後看著小熊和玲子說,“你們好,我叫項善君,蘇臻的表哥。”

“啊,表哥好,我叫玲子。”玲子說。小熊也連忙說了聲表哥好。

項善君?表哥?我有這麽老這麽醜的表哥嗎?蘇臻心裏在抓狂,這個男人簡直不可理喻,可是在朋友麵前她又不好發作,隻好假戲真做,說:“表哥,你來了啊,說了別買玫瑰來了,你怎麽又買玫瑰了,能不能換個品種……”她故作抱怨不滿,其實她真想抱怨,她想:誰喜歡你買玫瑰了,你來多喝點酒,多消費點,我就感恩不盡了。真心希望你隻是單純的來喝酒,別的想法本姑娘根本不在乎,沒興趣。

“我買了披薩,還熱著呢,來大家一起吃。”項善君說著就打開披薩盒子。

“好吃,好吃,很香。表哥,這是哪家的披薩?”玲子連說好吃。玲子你這個吃貨,太丟人了。蘇臻心裏想。

“來,蘇臻,你也吃。”項善君並沒有回答玲子的問話。

“我不愛吃披薩,這東西高能量,吃了發胖。”她故意說不愛吃,然後對蜜兒說,“蜜兒,你嚐點不。”

蜜兒搖搖頭,一雙黑色的大眼睛非常清澈而好奇。

“哦,那好吧,那你們吃,你們多吃。”他把披薩分給小熊和玲子吃。

“蘇臻,你表哥真好。我正好晚飯沒有吃飽。”玲子貌似羨慕不已呢。

“你晚飯沒有吃飽?剛才不是叫你多吃點嗎?”小熊問。

“你要喝點什麽?”蘇臻沒好氣的問。

“照舊。”他說。

她倒了一杯百利甜給他,他說:“你也喝。”

“我不想喝。”她說。

“怎麽了?”他問。

“今天不想喝酒。”

他聽了沉默不說話,好似這話令他自討沒趣。蘇臻也不想多說什麽,低頭整理起玫瑰花來,一大束玫瑰花她沒有數有多少朵,她不會去數,因為她不會在乎他送多少朵是什麽含義。

玲子和小熊吃掉一大半披薩,然後說去看電影,蘇臻也想一起去,可惜要看店,所以隻能看著他倆手牽手暗暗羨慕。

“要不我們也去看電影。”項善君問她。

“不要,我不喜歡看電影。”她眼皮也不抬的回答。

“那你喜歡什麽?”

“什麽都不喜

歡。”

“那你上次還說喜歡酒和花。”他還真的很有耐心。

“我亂說的。”

“我覺得不像。”

“就是亂說的。你別問了,煩死了。”蘇臻說完,就上樓去陪客人聊天,懶得看見他。反正有蜜兒在吧台裏招呼他,他也不至於太孤單。

他喝完酒,然後就離去。她不知道他跟蜜兒說了些什麽,也不想知道,更不會像個傻姑一樣去問蜜兒。總之,她也不知道還願不願意再見到他,還是那句話,來消費就好,本姑娘開門做生意賺錢才是第一,至於別的本姑娘不擅長也玩不起。項善君走後,蜜兒也下班回學校了,蘇臻不想她太晚回學校,雖然城市治安很好,沒什麽事,但是一個小女孩還是安全第一。

蘇臻想除了項善君這個痞子一樣的惡魔,像羅伯特,漢斯這樣的客人她還是很喜歡的。羅伯特常常說:“蘇臻,你看我今天帥不帥。”她會回答:“帥,老帥,老帥了。”然後他就用手摸摸腦門和頭發,故作瀟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起先和他一起來的那兩個女學生,來過一兩次後,就沒有來過了。她跟羅伯特說,希望他能經常來,如果是周末,能來則來。她說她想弄一個英語沙龍,到時候會來一些中國學生和他進行英語交流……羅伯特非常支持她的想法,說盡力過來。她打心底感謝這位可愛的客人。

下班後,低頭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空蕩的隻剩蘇臻一個人,抬頭望著路燈,模糊的數著有幾盞。她看見前麵路邊的一棵樹下站著一個人,她確定那是一個男人,站在路燈下樹的陰影裏。她不由有些緊張,腦海裏立刻翻滾出各種畫麵,害怕的不敢從那裏經過,但是怕原路返回會被倒追,所以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你好,請問能和你做個朋友嗎?”當蘇臻經過那棵樹時,突然樹下的那個男人說話,嚇的她不敢說話。她沒有回答,沒有回頭,隻是望著前方,疾步如飛,不敢跑,隻怕一跑,那個人就會追上來。也不敢回頭,不知道他有沒有跟在後麵。當確定自己已經離他有一些距離了,然後拔腿飛快的跑,她要跑回家,越快越好。她故意繞進了小巷子想將那人甩掉,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是否在後麵追,等確定自己跑了很遠了,才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確定他沒有跟來,才舒坦的呼吸。

她確實是被嚇著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事,三更半夜碰到這樣的雷神。終於走到家樓下,一邊走一邊掏鑰匙,要到家了心裏更加迫切能馬上到家。

“你怎麽在這裏。”蘇臻居然看見項善君站在他家樓下,除了驚訝,也有些害怕,說,“你怎麽知道我家住這裏?你怎麽還不回去?”

“沒,我隻是等你回來,看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好了。我要回去了。晚安。”他熄掉手裏的香煙,在他站過的地方丟著好幾個煙頭。

蘇臻沒有說話,直到看著他走遠了,才上樓,雖然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道她住在幾樓。她的心裏七上八下,回到家都還覺得身後有影子在跟隨。

“秦楚啊,我今天碰到兩個雷神,簡直太恐怖了。”蘇臻打電話跟秦楚說。

“怎麽了?”秦楚慵懶的問,顯然我打擾了他的美夢。

蘇臻就前前後後把假表哥和回家的種種驚悚詳細的述說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他的安慰,可是當她說著說著,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了鼾聲,秦楚已經睡著了。秦楚啊,秦楚啊,我都還沒有睡覺,你怎麽可以能睡覺啊。掛掉電話,她就直接鑽進被子,記得小時候害怕的時候總是躲到被子裏,把整個人包裹在被子裏就什麽都不怕了。突然她又想起了和朱朗哲同床共枕的日子,在軟衾香枕中被他輕輕的攏著,仿佛小雞依偎在母雞的翅膀下。想著想著,就不由掉下淚來……然後掛著淚珠兒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