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店開張

昨晚蘇臻並沒有喝多少,但是沉沉的睡去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起床、梳洗,並且化了淡妝,挑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一條白色珍珠毛衣鏈,一件灰黑色的棉外套,很久沒有上班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打扮過自己了。走在去“BOX&CLOUDS”的路上,心情平靜,仿佛並不期待什麽,因為不敢期待,怕會失望。天氣晴朗,南風微拂,披肩長發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花香。路上的行人如水上浮萍,隨風移動,匆匆的消失在路盡頭。下午早早的她就獨自一個人在店裏打掃衛生,為晚上的開張生意準備著……忽然覺得吧台上少了點什麽,於是又出門走向花店。

花店女老板玲子正在忙著,見蘇臻的到來,熱情的問候:“蘇臻,很久不見了,今天要挑些什麽花呢?”

她看了看店裏的花,然後說:“百合吧,白色的。”說著就挑了起來。

一旁的玲子說:“挑還是花骨朵的吧,明天就能開。這百合花花期沒有玫瑰花那麽久,開過沒幾天就枯萎了。”

蘇臻把盛開的百合花放鼻子旁邊嗅了嗅,很香,幽幽的香,然後把花遞給玲子,說:“百合花的香真是像美夢一樣甜美,我挑的這些是要放店裏,希望店裏也是百合花的香。”

玲子一邊包紮著手裏的百合花,一邊驚喜的問:“你開店了?在哪裏?賣什麽?”

“就在前麵一點,叫BOX&CLOUDS,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是一個小酒吧,今天晚上開張,如果你有空,歡迎晚上來坐坐。”蘇臻接過玲子手裏的花,問她多少錢,玲子說不要錢,算是禮物,蘇臻如何也不肯,最後玲子以進價賣給她,無論如何,現在大家都是生意人,她不想占別人的便宜,讓別人做虧本生意。

最後玲子還特別叮囑,百合花開後要把雄花蕊的黃色部分拔掉,以免黃色花蕊的花粉落在花瓣上而變色腐爛。蘇臻牢牢記住了玲子的叮囑,心裏感謝她這麽細心周到。

蘇臻將這一大束百合花放在花瓶裏,擺在吧台靠牆的位置。雖然天色還早,但是因為窗簾密不透縫,隻有吧台上方的三盞射燈亮著,房間裏顯得幽暗安靜。於是放了最近迷上的一首歌——IU&金妍兒的《冰花》,這是一首勵誌歌,在她被韓國花滑冠軍金妍兒的故事感動時,也被她這真摯的歌聲打動。蘇臻跟著喃喃唱起來,掏出手機自拍了一張和百合花的合影,並以最快的速度發到網上“今天是一個新的日子,多希望自己就是一朵擁有自己芬芳的花,被他別在衣襟上,跟隨他到任何地方,哪怕僅此一天。”圖片發出去才幾分鍾,秦楚就打電話來問:“蘇臻,你愛上誰了,不會是我吧。” 她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當反應過來時,他又說,“開玩笑的啦,我看見你發的圖片了,我也要過來拍一張。”

秦楚一天到晚趴網上估計都是在等趙綿綿的網頁更新,若是趙綿綿說了什麽沮喪的話,他就要擔心半天。而蘇臻剛發的圖片他固然第一個知道,於是她裝作無所謂的說:“你這人真俗氣,我說的他並沒有具體的他,而是一個抽象的他,一個還沒有出現的他。你快點過來吧,我一個人超級無聊。”

“真的?那恐怕是我

想歪了,可是你這麽說是人都會誤會你愛上了。對了,晚上要吃什麽,幫你送外賣來。”

蘇臻不加思索的說:“豆漿,鹵肉飯就好了,謝謝。”

在等秦楚到來的時間裏,蘇臻忙著給朋友們打電話,說今晚請他們來小店喝酒。在猶豫再三後,她刪除了剛剛發表的圖片,並在心裏說著“傻子,神經病,傻子,神經病,瞎想什麽呢?”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在還沒有也不能公開之前,生怕被別人知道,即使別人猜測到了,也要否認,這感覺難道就是?……

一天沒有吃什麽主食,蘇臻的肚子早就鬧空城計了。秦楚來的時候,她幾乎是搶過他手裏的便當,並說著:“餓死了,餓死了,這個酒吧弄的我食不果腹了。”他說:“你傻啊,這話多不吉利,別瞎說。”她衝他撅撅嘴,然後埋頭吃起來,吃飯的那一刻她什麽都沒有想,沒有想起朱朗哲,沒有想起鍾煜,更沒有問秦楚吃了沒有……民以食為天,饑餓會啃噬掉你的血脈和骨髓。秦楚那家夥居然真的在那裏左拍拍又右拍拍的,並趁蘇臻吃飯拍下了她的狼狽吃相,她並不介意,反正也這麽熟了,再醜再沒有形象也無所謂了。

“好吃,真好吃,秦楚,你真是我的恩人。羊有跪乳情,鴉有反哺義,為了報答你的恩情,我決定幫你打電話給趙綿綿約她今晚過來。”蘇臻信誓旦旦的說,其實她早就打過電話了,趙綿綿說鐵定和OPPA來,而她當然期盼OPPA來。

“真的?!那你怎麽說,你別告訴她我在這裏。”秦楚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萬一她知道我在這裏,肯定不會來了,要不你就說,就說……要怎麽說才好呢……”他右手握拳拍著左手,連連搖頭,沮喪的望著蘇臻。

“你啊,放心好了,包我身上好了,我保證把她約出來,到時候你自己把握好機會。”她捏了捏他的肩膀,又拍了拍。

“萬一她和她的新男朋友一起來怎麽辦,我還不如不來,免得見了心裏難受……看見她難受,沒看見她更難受,但我還是願意見到她……那我現在先出去吧,晚點我再來,要不一會她來了,見我在這裏恐怕尷尬。”他說著就急著出門,站在門口的時候,他又說,“一會兒,她來了之後,我再來,我就說是我自己來的。”

“哈哈哈哈。”蘇臻大笑著把他推出門,說,“你就自己找個地方先呆著吧,委屈你了,一會兒綿綿來了,我發短訊給你。”

“蘇臻,要是今晚綿綿答應回到我身邊,我秦楚以後為你出生入死……”

“別,你啊,還真的很在乎她嘛,你啊,何時才是個終結啊。我隻約她來,可不能保證她回到你身邊啊,她現在正熱戀期呢,我也沒有辦法,即使我很想幫你。秦楚,我不幫你我幫誰是吧,可是她現在的狀態恐怕難以對你有那種感覺。”

“唉,算了,算了,隻要她能來,讓我見上一麵就好了,別的不奢求了。算我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載她手裏了。”秦楚無可奈何的說。

大概七點鍾時,店裏來了第一個客人,是小熊。蘇臻高興地說:“小熊,歡迎歡迎。”

小熊笑著說:“我是第一個?那我太幸運啦。我有個小

禮物送給你。”

蘇臻好奇的打開他遞給自己的紙袋子,低頭一看嚇得“啊”的一聲叫出來,並趕緊把袋子合上,驚恐的問道:“天啊,這是什麽?好恐怖。”

小熊卻很平靜的回答:“這是人的頭骨。”並把手伸進袋子,把頭骨抓在手上,說,“這是我去西藏采風時,在路邊撿到的,應該是真的頭骨,因為那裏常有狼群出沒,落單的人常常被狼群叼走。”他一邊說著,一邊扳動頭骨的下顎,活動的下顎居然還能一張一翕,蘇臻見了不禁毛骨悚然。

“真的頭骨?我還是第一見到這玩意,有些怕。即使是撿到的,但是我也不能要,這個真的不能要,我怕的很,你送給我做什麽?”她連連搖頭,並確定不想要。

“怕什麽,習慣就好。我覺得這僅僅是一副頭骨而已,也許它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現在它隻是骨頭而已,就好像那些樹被砍倒後變作木頭,河裏的魚被曬幹後變作了魚幹,我覺得本質上並沒有多大區別。”他闡述著他的觀點。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送給我,我拿來放哪裏?”她疑惑不解。

小熊環視了一下店內四周,說:“就掛門上吧。”

“門上?恐怖小店?”

“什麽恐怖,這是藝術啦。你有釘子沒,我幫你釘上。”

“你確定你這樣做OK?不會有什麽問題?”蘇臻一邊問,一邊蹲下身子去翻地上箱子裏釘子和鐵錘。心裏翻江倒海,也不知道這樣可取不可取。

“能有啥事,一個頭骨而已。”小熊說著就在門的正麵釘起來,然後將頭骨掛上。蘇臻看著還是有些不習慣,生怕那是個冤魂半夜跑出來嚇人。他見她大氣都不敢喘,說,“你放心啦,安全啦,沒事啦。假的啦。這是個假的頭骨啦,模型而已。”

“假的?那你幹嘛騙我?”蘇臻信以為真。

“什麽假的,當然是真的,我可從來不選擇山寨的。”他看著門上的頭骨說。

“我都被你搞糊塗了,不知道該信它是真還是假了。你們搞藝術的人,都怪的很,盡收藏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蘇臻嘴上這麽說,心裏想著:好吧,就算是假的吧,我就把它當玩具模型好了,也許習慣了就好了。即使是客人見了,誰會以為這是真的,現在這社會,什麽東西沒有,還有誰會大驚小怪,隻有我才會一驚一乍,淡定,淡定。

“鍾煜還沒有過來嗎?我打個電話給他,叫他快點來。”小熊說著就撥電話。

“應該快了吧。”她淡淡的說,而心裏卻在雀躍就要見到他。她給小熊倒了一紮壺啤酒,說,“喝,喝光,不喝光不準走。”

“鍾煜啊,你怎麽還沒有來啊,我都到老半天了,還沒見你人影兒。你們就來了麽……快點啊……十分鍾之內沒到,等著罰酒啊……”小熊在電話裏說著,他掛掉電話對她說,“快了,馬上就到。”

“哦,你和鍾煜認識多久了?好像他沒有什麽朋友。”蘇臻試著從小熊那裏打聽鍾煜的點滴。

“大學那會兒就認識了,他是我學弟,我們一起參加過學校藝術節……”小熊正說著,鍾煜和趙綿綿推門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