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1押她做籌碼

高雄港口停泊著的巨型豪華遊輪上燈火通明,這艘遊輪是極簡單的流線型設計風格,柚木甲板平直完美,除了高高懸掛著的吊燈,沒有任何裝飾物,但是站在碼頭仰望著這艘遊輪卻會讓人有種霸氣撲麵而來的感覺。

晚上,八點五十五分。

三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一前兩後踏入了‘不夜城’。走在前麵的男人臉上帶著黃金麵具,簡單一襲純黑色襯衫不僅勾勒出他修身的線條,也讓他整個人都蒙上神秘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去窺視。寬闊的艙門兩邊分別站著兩名迎賓,見到來人立刻彎腰,行九十度標準鞠躬禮:“晚上好,歡迎光臨‘不夜城’。”

男人目光絲毫沒有在他們身上停留,邁著長腿不急不徐地走進了令人神往的不夜賭城。

剛進去,就有兩位漂亮的小姐引著他們進入了裝潢頂級的奢華賭廳。

整個場子根據太極八卦圖的形式化分割成以一個大場為中心周圍分出八個小場的環形構造。其他八個賭桌已經玩開了,漂亮的服務生正殷勤地滿場端送酒水。隻有最中間的主桌上還空無一人,虛位隻為待待著這個男人的到來。

“天地盟的殿下來了!”

隨著這聲驚呼,全場人紛紛側首將敬仰的目光投到來人身上,這個氣場凜然的年輕男人就是黑道中新一代的霸主。

雖然麵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臉,但是男人線條分明的輪廓,色澤偏淡的薄唇,無一不輕易勾起眾人想要一睹他廬山真麵目的欲望。

男人全身都是偏冷色調的黑色,整個人透出傲然冷冽的氣場,讓人望而生畏卻偏偏挪不開視線。

“殿下,”拓野環顧四周的賭桌,並沒有發現東聯幫的人,於是上前幾步小聲在男人耳邊提醒道,“洪啟安還沒有現身,小心有詐!”

“我倒想看看這隻老狐狸還能玩出什麽新花樣?”祁牧焱唇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似蔑然,似不屑。

就在這時,掛在大廳上的碩大擺鍾忽然發出九聲震憾的嗡響,原本喧嘩的賭場頓時安靜下來。

九點整,今晚的巔峰之賭將是天地盟殿下對戰東聯幫老大。

時間到了,原本坐在二樓VIP貴賓室裏的洪啟安滅掉手裏的雪茄,摟著韓青青緩緩走下旋轉樓梯,他半眯的眼睛裏帶著幾分老謀深算的笑意。

他不過是故意放出那個丫頭在東聯幫的假消息,結果這個男人真的如期趕來了。看來今晚的節目,很值得期盼呢。

“麵——具——男!”站在某個賭桌前看熱鬧的韓思藝雙目騰然瞪大,她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色墨鏡,目光灼灼地盯著不遠處的那抹身姿。

難怪每次見到他總是那麽囂張,原來他居然是全台灣最大黑社會組織的老大!

旁邊的少年見她神色緊張,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跟他很熟?”

眸光未移,韓思藝攥緊雙手,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我跟他有仇!”

洪啟安從二樓走下來,停在男人的麵前,眯起雙眼笑著跟他打招呼:“想不到天地盟的殿下這麽守時。”

深邃的鳳眸掃過他,祁牧焱連客套話都懶得說,開門見山地問道:“她人呢?”清洌的嗓

音裏有幾分冷漠。

“你對那小丫頭倒是上心,她沒事。既然來到這裏,不如我們玩兩局?”洪啟安笑眯眯地等待對麵男人的回答。

“好啊,難得洪爺有興致,陪你隨手玩玩。”一秒鍾都沒有猶豫,祁牧焱泰然自若地在賭桌前坐下,身體斜靠在舒適的椅背上,修長的指敲了敲桌麵慵懶地問道,“不知道你想怎麽個玩法?”

洪啟安在他對麵入座,省去拐彎抹角直接獅子大開口道:“開場熱身我們也不要賭太大,我對鳴鳳街那塊地盤很有興趣,為表誠意就押那個小丫頭作賭注,如何?”

洪啟安年輕的時候經常出入澳門各大賭場,叱吒賭壇數年,賭技也算一流。他認定了自己會贏,張口就要天地盟最賺錢的那塊地盤,真是好大的胃口。

“殿下,不如讓我來。”站在他身後的九夜俯身在他耳邊道,“屬下拖住他,您和拓野趁機找出韓小姐。”雖然疑慮自己是不是洪啟安的對手,但如果不以贏為目的,要跟他賭成平手拖延時間,他還是能辦到的。

“不必那麽麻煩。”祁牧焱淡淡吐出幾個字,抬眼望向對麵似乎勝券在握的人,勾唇道,“洪爺,鳴鳳街那盤地我怕你一口吞不下。”

“那就慢慢吃,總能消化掉。”看樣子曜亞根本就不會賭,那怎麽可能勝的過自己。以前他找不到這個男人的弱點,所以拿他毫無辦法,現在他知道他的致命弱點就是韓家的丫頭,想要弄死他當然要容易得多。洪啟安摸著身邊女子的纖纖玉手,嘴邊那抹笑更甚。

這時,衣著整潔的美女荷官走到賭桌中間,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骰寶,輪盤,牌九,百家樂,番攤,請問兩位玩什麽?”

洪啟安朝對麵的人笑笑道:“你是晚輩,讓你選吧。”

掃了他一眼,祁牧焱微微笑了下:“那就玩最簡單的,vingt-et-un。”

vingt-et-un又稱21點,在手中點數不超過21點的情況下比大小,誰的點數最大誰贏。最多可以要到5張牌,如果牌上的點數加起來超過21點就叫爆牌,那就輸了。 如果發到手中的牌有5張,並且總點數不超過21點,那這種情況能壓住其他一切牌型 。

洪啟安自然沒有異議,抬頭對美女荷官道:“開始吧。”

得令,她點了點頭,開始替兩人發牌。

“等一下!”一聲清亮好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原本看熱鬧的眾人迅速回頭將目光投向聲源處。

隻見一個身穿黑色禮服的漂亮少年緩緩走到主桌前,琥珀色的眼睛掃過賭桌兩端的人,他揚起櫻花般潤澤的唇瓣道:“玩牌當然人越多越有意思,不如算上我一個。”

說著他又轉身對旁邊的荷官道,“美女姐姐,麻煩你加個椅子。”

站在洪啟安身後的男子望著賭桌前乳臭未幹的小子,冷嗤道:“我們不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你下不起賭注還是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不就是賭人嗎?我家別的沒有,人卻多得是!”少年笑笑,伸手直指站在不遠處發怔的女孩道,“我就押她做籌碼!”

於是,所有目光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到了那個穿著白襯衫黑

西褲,留著小胡子的偽倭寇身上。‘他’臉上戴著一個碩大的墨鏡,完全看不清長相。

靠!她是來看熱鬧,為毛一下子變成熱鬧被人給看了?

望著那張幸災樂禍笑得顛倒眾生的俊秀臉蛋,韓思藝真想揮拳砸過去。憤然抬眸,她視線越過眾人不偏不倚正與坐在主桌的祁牧焱對上,黃金麵具後那雙深沉的鳳眸看得她沒來由地心尖一跳。明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就算是老娘也認不出來,但被這個隻見過數麵的男人看著,她還是莫名地覺得心慌,連忙別開臉。

“臭小子,你耍我們?”看著那個保鏢扮樣的小矮子,洪成頓時怒了,“他算個什麽東西?能登得上台麵作籌碼?”

“咦?難道隻許你們押人,我就押不得嗎?”他很無辜地眨眨眼,眸底一派純真清澈,“這位先生,不如把你們押的人領出來看看,讓大家鑒定一下,她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聽他這麽一說,眾人紛紛跟著起哄:“對啊,既然是賭注就出來給我們看看嘛!”

“就是就是,不然賭得多沒意思!”

其他賓客也都對這場主桌的賭局起了興致,丟下手中的牌圍過來看熱鬧。

東聯幫本來就沒有抓到真正的韓思藝,搞這麽一出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現在如果再放任這個莫名其妙的臭小子鬧騰,難免會壞事。

思及此,洪啟安皺起眉頭,冷聲道:“這裏的保全是幹什麽的?混進來個搗亂的小子都沒人管嗎?”

他的話音剛落,洪成便對混在人群裏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個彪壯的大漢就朝少年堵了過來。

“中國不是禮儀之邦麽?這種待客之道讓我很不滿意呢!”佐川哲也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琥珀色的眸子裏凝聚起星星點點的冷芒。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還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那幾名大漢就已經被打倒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

“一群沒用的廢物!”洪成頓時握上腰間的槍,正要撥槍,一隻白皙的手突然握上槍管,及時製止了他。

“各位來我這‘不夜城’都是找樂子尋個開心的,何必為些小事鬧不愉快!”女子明媚的眸子看向洪啟安,淺淺笑道,“洪爺可否賣我個麵子?”

來人穿著一襲豔紅的長款旗袍,包裹出完美婀娜的身材,海藻般濃密的長發盤在腦後,隻留兩縷微卷的長發垂在頰邊,使整個人看上去高貴又華麗。

她,正是‘不夜城’的女老板——陳芊墨。

韓思藝跟眾人一樣好奇這位突然到來的女子是什麽身份。她悄悄走近幾步,偏過頭仔細打量起女子來。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是眼前這位氣質出眾的女子卻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氣勢和成熟妖嬈的韻味。剛才在遠處看她似乎有三十歲的年紀,可是現在走近一瞧,韓思藝又覺得她像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雖然自己從小就跟著老娘進出‘夜魅’那樣的風月場所,對女人多少也有些了解,可是望著眼前這位神秘的女子,韓思藝竟連她的年紀也猜不出來。

“陳小姐的麵子,洪某人豈能不給?”洪啟安笑著掃了洪成一眼,示意他把槍收回去。

洪成當然不敢造次,退後幾步,站回他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