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6你到底是什麽人

夜色裏,一輛紫色賓利跑車緩緩駛入了賀家別墅的地下車庫。

車門打開,身穿湖藍色長裙搭著白色披肩的女子從車上走下來。她正是拓野口中早出晚歸打牌聚會的江妙如。

她將車鎖好之後,並沒有著急乘地下電梯出去,反而沿著旁邊的小道輕車熟路地走到了車庫的盡頭。

地下車庫光線本來就不好,這裏更是偏僻非常,除了一間被荒廢的舊儲物室,什麽都沒有,因而就算是每天按時清潔車庫的大嬸也不會自找麻煩地過來這邊打掃。

江妙如走到儲物室前停了步,打開門栓上鏽跡斑斑的鐵鏈鎖,她用力將鐵門推開。

因為儲物室廢棄已久,所以裏麵並沒有通電。女子從手提包中拿著一把手電筒,打出一束光照過去。

順著微弱的柱光,可以看出室內空間不算大,靠近門口處擺著一張桌子,再向內的牆邊放著一個木製的十字架,其上綁著個暈死過去的人。

瞥了架子上的人一眼,江妙如冷哼著上前兩步,端起桌上的一杯冰水就朝她潑了過去。

綁在架子上的韓妙心受不了冰水的刺激,打了個寒顫,慢慢睜開了眼。她被抓來整整一周,又是逼供又是毒打,早已傷痕累累。每天,除了晚上會被江妙如硬灌一些流食外根本沒吃過其他任何東西,所以別說掙開繩子逃跑,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此刻,她眯了眯眼睛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然後順著手電的燈柱望過去,但也隻是看了門口的女子一眼,便別開視線。

又是這副德性!從被抓到現在,整整一周,她什麽也沒有盤問出來。不管是用冰水潑還是用鞭子抽,這個女人始終不發一言,她軟硬不吃,對生死毫不在乎的態度幾乎要把江妙如逼得抓狂。

自己和姐姐江妙心從小被神偷門門主收為入室弟子,學得都是一流的偷盜和逃跑的功夫,而這個女人的武功套路與自己如出一轍,以前在神偷門卻從來沒有見過,會不會是師傅當年安插在哪個幫派裏的臥底?

“說!你到底是什麽人?跟江妙心是什麽關係?知不知道鑰匙的下落?”江妙如惡狠狠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警告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多得是!”

“嚇(he)。”韓妙心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嗤,沒有答話。

“隻要你好好配合,把你知道的事情講出來,我就饒你

一命。”威逼不成,江妙如上前幾步,走到她麵前,利誘道,“江妙心那個女人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我可以保證,隻要你說出她的下落,你想要什麽,我加倍給你。錢,珠寶,房子,甚至是……男人,都可以。”

“呸!”韓妙心看著眼前這張曾經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厭惡地一口啐在她臉上。

“給臉不要臉的賤人!”江妙如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一把扯住被綁住手腳女人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因憤怒而扭曲著:“你想死是嗎?好!我成全你!”她猛地揮手,一個耳光便狠狠攉在女人的臉上。

這一巴掌,她用盡了力氣。韓妙心的半張臉頓時腫得老高,血,緩緩從她的嘴角流出來。她沒有喊疼,也沒有求饒,隻是以一種鄙夷又蔑視的神情看著對麵衣著光鮮亮麗的女子。

看著她眼中的不屑一顧,江妙如臉色越發猙獰,死死抓著她的衣領:“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韓妙心實在不想再看這張醜陋的臉嘴,索性閉上了眼睛。她的動作與反應再次將女子激怒,江妙如眸光驟沉,揚起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朝她的臉扇過去:“說不說?你到底說不說?!”

直到打得手臂發酸,她才停下來。

“你跟我耗是吧?好啊,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你玩!”江妙如抓過桌上冷透的粥糊,不顧她的掙紮,掰開她的嘴強硬地將粥灌下去。

“咳!咳咳!”被粥湯嗆到,韓妙心不停地咳嗽起來。

“明天,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今晚沒有開口!”江妙如用力將空碗摔砸在水泥地上,摔門而出。

出了儲物室,她邊走邊將裙擺整理平整,深呼吸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她勾起紅唇,換上贏錢歸來該有的笑容,然後按開了車庫裏的電梯。

儲物室裏,重歸於寧靜。

地上,破碎的碗片在黑暗中幽幽地閃著寒光。

韓妙心發絲淩亂地低垂著頭,當視線無意掃到腳邊的一小塊破碗片時,她的眸光頓時一緊。

翌日,江妙如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她找了個借口來到地下車庫,當她打開儲物間的門時,卻震驚地發現室內空無一人,木架上隻有兩截被割斷的繩子,而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已經不翼而飛了。

她看著滿地的碎碗片,咬著牙發狠道:“你最好別再落到我手裏,否則我必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夜魅’,高級VIP包廂裏。

祁牧焱靠在真皮沙發上,抬眼望著站在麵前的男子,淡淡問道:“說吧,這麽晚找我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原本與韓思藝約好下晚自習去接她回來,但半路上突然接到拓野的電話,於是男人隻能讓韓思藝打車回去,自己來了這裏跟他匯合。

拓野眉頭緊皺,臉上表情很嚴肅:“殿下,我昨夜親自去韓家的小院查看過了,屋裏雖然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是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所以我推測,韓妙心並不是被人擄走的。”

“哦?”男人的眉峰微微挑了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您讓我調查賀太太,我最近還查到了一些與韓妙心有關的信息。賀太太——江妙如,還有個孿生姐姐叫江妙心,隻不過她在十幾年前神偷門的那場爆炸中突然失蹤了,屬下懷疑,她並非真的失蹤,而是在爆炸中被毀容被天地盟前任老大韓東烈所救,然後改頭換麵成了現在的韓妙心。”拓野頓了頓,又道,“當年裝有‘天使之淚’的盒子是神偷門所盜,恐怕有人也猜到鑰匙的下落與韓妙心有關,所以才會派人前去韓家找鑰匙。”

“你的推測沒錯。”祁牧焱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徐徐道,“有一把鑰匙的確在韓家。”

“殿下您早就知道了?”他驚訝地望向沙發上的男人。

“韓家的鑰匙已經在我手上,現在隻要找到另外一把鑰匙,我們就可以打開盒子,取出‘天使之淚’。”祁牧焱眼前閃過兩次在酒吧會所裏遇到那個小丫頭的畫麵,在親吻她的時候,無意見到過她脖子上戴著的那塊鑰匙形狀墨玉吊墜,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就是打開盒子的兩把鑰匙其中之一。

“鑰匙的事……要不要告知韓小姐?”拓野口中所說的韓小姐是指韓青青,她在洪啟安身邊不僅是為了找出當年殺害自己親哥哥的殺手替他報仇,也是為了幫祁牧焱尋到兩把鑰匙打開盒子取出‘天使之淚’,然後一統黑道。

“不必,她那邊我自有安排。”提及韓青青,祁牧焱的眉頭隱忍地微皺了下,隨後又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找到韓妙心,我要確定她安然無恙。”清洌的嗓音中帶著不容分說的強硬。

“是!”領命,拓野靜靜退出去。

沙發上,男人斂眉凝著掌心的打火機,陷入沉思。

如果韓妙心是自己離開的話,莫非她也準備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