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5大叔,真是夠意思

聞言,祁牧焱忽然笑了下,好像覺得這個問題很有趣,放下碗,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淡淡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年紀的老男人沒有女朋友很不正常?”

其實,韓思藝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多大。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深夜,他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臉上戴著副大到嚇人的黑框眼鏡,她就誤將他當成是混蛋大叔了。現在她見過大叔不戴眼鏡的模樣,雖然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實際年齡,但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

以前是她以貌取人把大叔想猥瑣了,想到這裏,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是啦,我是覺得……”大叔斯斯文文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像沒談過戀愛的。當然這句話她默默留在了心裏,“我是覺得大叔你長得好看,又會做飯,誰做你的女朋友那還不幸福死啊?”

男人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鳳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長地瞥過她:“是嗎?如果是你,會覺得幸福嗎?”

“當然啦!”韓思藝想也不想,堅定確定以及肯定地重重點頭。大叔這個似是而非的回答,在她理解出來就是他想找女朋友卻又難以啟齒,然後就很悲催地加入了大齡剩男的隊伍。到了這個年紀的未婚男青年荷爾蒙分泌量增多,想找個女朋友牽牽小手親親小嘴再正常不過了,她捂著嘴巴,笑得很是賊樣,“大叔,你是不是想談女朋友了?”

見她這副模樣,男人頓時臉色有點黑,敢情她是把自己當成宅男了。他索性跟她打起了太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狀似感歎地道:“有這麽明顯嗎?”

“嗯!”她用力點頭,眼珠骨碌轉了轉然後神秘兮兮地湊近,“大叔,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是胸大無腦型還是胸小無腦型,我幫你留意留意?”為什麽要堅持帶著‘無腦’這個硬性條件呢?因為韓思藝覺得大叔太單純了,找有心計有城府的女生鐵定是要被欺負的。

整個餐桌上刮過一陣秋風掃落葉般的沉默。

“……”祁牧焱真的很無語。

隻有韓思藝絲毫不覺,趴在桌上衝對麵的人眨眨眼繼續道:“大叔,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不過現在的女孩子都不簡單,你要小心點。”交友要慎重,別被騙得人財兩空。嗯,她就是這個意思。

小心?這個小丫頭居

然讓他小心?

祁牧焱垂下眼簾,默默地想,如果自己再心狠手辣一點,要在這種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時候將她就地正法,實在太容易不過。她以為她現在還能衣衫整齊地站在這裏對他說說笑笑麽?

喝了一口粥,男人似若無意地撩起眼皮,陰惻惻地開口:“不如我交女朋友的時候,先帶回來給你看?”

“好哇好哇!”大叔真是夠意思,完全把她當自己人,就憑這一點,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幫他把關的。

男人忍住想把她直接丟出去的衝動,好風度地看了眼她麵前空空如也的瓷碗,溫和地問:“吃飽了麽?要不要再盛一碗?”

“要的!”她一秒鍾都沒有猶豫,將手裏的空碗遞了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吃晚飯聊天。

韓思藝吃飯向來有風卷殘雲般的氣勢,本來以為大叔這樣的人不擅聊天,她喝完粥就可以洗洗睡了。可吃著說著,盡管祁牧焱的話不多,韓思藝卻詭異地產生舍不得把粥喝完,想跟他多呆一會兒的感覺。

吃完晚飯,男人若無其事地起身,收拾碗筷。

蹭吃蹭住,她怎麽還好意思讓主人洗碗呢?韓思藝連忙站起來搶著收拾,“我來洗我來洗。”

他微微笑了下:“不用,我來就好。”

“這怎麽可以!”她很堅持,動作迅速地把碗收了,放進廚房的水池裏然後打開水龍頭,夜晚的水溫很冷很涼很刺骨,她的手指剛沾上水就忍不住叫了聲,“哇,好冰!”

男人把她拉開,拿過窗台邊的洗潔精就走過來:“上樓洗洗睡覺去。”

“沒關係,我來吧!”韓思藝堅決不要當米蟲,奪過他手中的洗潔精就往水池裏倒。用力過猛,她一下子擠了大半碗進去。

“呃……手誤。”她連忙打開水龍頭衝洗,誰知碗太滑了,一個沒抓牢直接摔到了地上,“呀!”

隨著清脆的聲響,上好的骨瓷碗被摔得粉身碎骨。

顧不得其他,韓思藝手忙腳亂地蹲下去撿碎片,一不小心卻又把手指給割傷了:“嘶!”

“別動!”祁牧焱連忙走過去,握著她受傷的手看了看,“還好傷口裏沒有沾上碎瓷片。”他疾步走去客廳的櫃子翻來創可貼,動作輕柔地幫

她包紮好傷口。

“記住別再沾水,不然會發炎。”

聞言,韓思藝有瞬間的失神。她從小死了老爸,除了天磊哥,平生第一次被異性這樣關懷,心裏暖哄哄的,很舒服。

這種感覺,真好。

廚房的燈光柔和地暈染在男人線條分明的輪廓上,仿佛鍍上一層薄薄的暖色調,滿滿都是對她的溫柔。

女孩一時看得癡了,直到一滴冰涼的水珠滴在她的額頭上,她才一個激靈回了魂。抬眸,正和他的目光相碰:“大叔,你幹嘛?”

男人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發什麽呆,還不去睡覺。”

“哦。”想起自己剛才的犯花癡的模樣,韓思藝臉上不覺一熱,哧溜轉身跑出了廚房。

深夜,夜涼如水。

臥室,女孩早已進入了夢鄉。書房,男人擰緊眉峰,凝視著安放在桌角的精致銀盒,沉默地思忖著。

桌前,拓野垂首而立,他看了眼男人,終於開口道:“這次是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這段時間,拓野負責照顧韓思藝,所以就沒有派人去幸福街守著。結果,今日手下來報:韓妙心離奇失蹤,韓家也被人翻箱倒櫃地搜過了。很顯然,有人比他們更快一步行動了。或許對方已經知道了韓思藝的身份,也或許對方猜到鑰匙的下落與她們母女有關。不管怎樣,這件事的確是他太大意了,所以他心甘情願承擔一切後果。

書房裏沒有開燈,黑暗隱匿了男人所有表情,沉吟片刻,他才緩緩道:“這事不能完全怪你,賀家那邊什麽情況?”

“回殿下,賀太太每天大早出門和朋友打牌喝茶一直到晚上才回來,似乎沒什麽可疑。”

“繼續盯。”唇角冷勾,祁牧焱譏誚出聲,“表相越是平靜,才越可疑。”

“是!”

“韓妙心失蹤這件事情不要聲張,另外,追查鑰匙下落的事先緩一緩。”男人抬指摩挲著銀盒的表麵,沉聲下令道,“無論想什麽辦法,必須找到人。”

“是!”拓野領命,轉身離開。

“哢嗒!”男人右手一按點著了手中的黑色Givenchy打火機,火苗跳躍間,隱約照出俊臉上森冷的表情,透著一股妖涼,叫人不寒而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