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17出來混，遲早要還
“這裏由我處理，你們快帶他去醫院！”形勢刻不容緩，佐川哲也對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男子吩咐道，“你們的殿下傷得不輕，需要立即手術！”背部灼傷那麽嚴重，這個男人究竟有著多強大的意誌力，居然能從爆炸硬撐到現在？
“是！”天地盟的眾手下聽了他的吩咐，扶著陷入昏迷的男人往停在公路邊的轎車走。
引擎發動，不多久，廢廠房的空地上就隻剩下佐川哲也和山本小五郎。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佐川哲也轉過臉，看著僵立在原地的男子，“你如果還沒有想好，山口組隨時歡迎你。”他的劍術極其霸道，功夫也與自己不分上下，若是不能收為己用，他日也許仍然是個不容小覬的敵手。
“你走吧。” 山本小五郎看了他一眼便又垂下眼簾，頓了片刻，他緩緩扇合著嘴唇，“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的聲音仿佛一下子滄桑不少，變得沙啞而沒有勁力。
當得知自己這麽多年一直拚命維護的主子居然是殺他全家的凶手，他的世界他的信仰已然全部崩塌。身處異鄉，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沒有出路的深淵。他是一個武士，他的一生隻會忠於一個主人，可是現在他卻親手殺了他的主人，將自己至於被地而絕望的境地。
佐川哲也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異樣，知道他還過不了心裏那道砍，便出聲安慰道“山本，山崎涼介之所以會有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你大可不必介懷。”
“我知道，他是罪有應得。”他低垂著頭，雙眼灰蒙失去了原本的犀利。作為一名武士，如果喪失了鬥誌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佐川哲也不是神，也沒有完全猜透他此刻的心思，點了點頭對他道：“也好，你要是遇上什麽困難，歡迎隨時來找我。”祁牧焱和韓思藝應該都傷得不輕，他得去醫院一躺。還有韓允浩眼睛的事。經過這麽長時間，不知道那對找來的眼角膜還能不能用上。
然，就在他轉身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一聲輕微的聲響。佐川哲也頓時臉色大變，他馳騁黑道近十年，很清
楚這分明是刀刺入身體的聲音。
他猛地調回頭，果不其然，正看到那把長長的武士刀貫穿了山本小五郎的腹部。
很顯然，這個日本武士——自殺了！
‘嘭！’裹在武士服中的身體霍然倒地，那把武士刀依然筆直的插在他的身上裏。
佐川哲也那對琥珀色的星眸盯著地上的男子看了一會兒，感慨又無奈地輕歎一聲：“還想把你培養成我的人呢！嘖嘖，可惜了那麽好的身手。”不過，或許死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解脫。讓他背負著沉重的弑主之名再投入山口組，他日後隻怕也會寢食難安。這樣也好，至少自己也少了個勁敵。
出來混，遲早要還。踏上黑道這條路，也許注定不得善終，至少目前為止，他的至親們便是最好的例證。
當年父母慘死，爺爺遭槍殺，山崎父親猝死，山崎以及山本今日死在這野郊，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那麽，是不是有一天，這樣的慘事也會輪到自己身上呢？
不過，這個想法隻出現了一瞬便被他趕出了大腦。他不是爺爺，更不是山崎涼介，他擁有過人的智謀和無敵的身手，他堅信能一統日本黑道。
活著的時候，他要風光無限，將來哪怕是要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他也要死得壯烈張揚！
他相信，他可以做到！
陸氏私人醫院。
陸大醫生今天可算是忙得不可開交，焦頭爛額。
剛給韓思藝做完急救手術，還沒來得及交待家屬注意事項，就被守在門外的拓野火急火撩地拖去另一個病房。
陸衍恒本就累到不行，被他這般粗魯地對待，惱火道：“拓野，你幹嘛？”
“自然是找你做手術。”拓野十萬火急地把他推進隔壁的一間空著的病房，凝著病床上遺容安祥的女子，緩聲道，“你檢查一下她的眼睛。”
“眼睛？”陸衍恒有些莫名其妙地瞟了他一眼，將視線投向病床上的人，他頓時嚇了一大跳。隻見枕邊女子臉色蒼白若鬼，雙唇紫中帶著一種沒有血
色的透明。她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臉上卻沒有一絲汙垢之色，很顯然是有人精心幫她整理過。
“是韓小姐？”陸衍恒詫異地皺了皺眉頭，朝床邊走去，邊走邊問道，“怎麽會弄成這樣？”
他抬起手指扒開床上女子的眼皮，當觸及枕邊人那冰涼的皮膚時，臉色當即一變。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當醫生卻有十數個年頭，見慣了生生死死的病人，而透過手的觸摸，他能斷定——韓青青便已經沒有氣息了！
“她替殿下擋了一槍，子彈離心髒部分隻有幾公分的距離。”拓野每說一個字，心頭的痛就多增加一分。當時自己也在場，如果他能及時發現有狙擊手的話，或許她就不會死。
“那個……”陸衍恒將男子的傷心與難過看在眼裏，以為拓野是想讓自己救她，可以就算專業再強，醫術再高，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想了想，他婉轉地提醒道，“她已經斷氣超過一個小時了。”換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人死透了，再精湛的技術也救不活她。畢竟陸衍恒與韓青青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隻能是站在醫生的角度告訴拓野這個殘酷的事實。
“我知道。”拓野站在他旁邊不遠的地方，垂下眼簾，緩緩接道，“韓小姐生前有交待，願意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給允浩小少爺。”
這個女人生前便一心一意為殿下辦事，哪怕是死後也依然掛念著殿下兒子的眼睛。她有多愛殿下，恐怕隻有自己知道。而他就是被她這樣執著又敢愛敢恨的個性所吸引，自己有多愛她呢？他不知道，不知道當那把槍對準她時，自己是不是能夠義無反顧地推開她。可是，現在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給他去表現了，這個答案或許隻有天知道……
他抿著唇，靜靜看著韓青青的臉，神色淒愴。
陸衍恒深諳男女之情，望著他的表情，自然也明白得七七八八了，可惜他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這個受傷不淺的單戀者。他暗自在心底長歎一聲，緩聲對他道：“我通知其他醫生，你去把韓允浩帶到五樓的手術室，立刻進行眼角膜移植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