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青河邊草
夜色更加的深黑,一點點的傾沒著整個祈州,一輪月牙般的明月也被藏匿在夜色之重。
顧朝惜一個躍身從窗口翻向樓頂。淩烈的風吹起了他身著的錦袍,顧朝惜從衣襟裏拿出一隻玉笛放在唇邊雙眸輕閉,悠遠綿長的樂曲響起,回蕩在暮色裏,眼下是星點火燭的街道,安靜的夜晚隻有那悠揚的笛聲在回響。
寒月冷華,站在高樓頂的顧惜朝,大紅的江南花錦袍邪魅張揚。高處風疾,衣袂飛舞,他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罌粟,你隻看他一眼就要沉淪,無法逃脫。被風吹亂的深紅長發下,露出一張驚豔的臉,絕世妖嬈。麵如冠玉,眉若春山,丹鳳泣血,唇點桃花。血色的重瞳恍若輪回,唇角的淺笑魔魅無雙。
祈州,郡守府內被白色的布曼籠罩,又長又寬的白綾因為風的介入拍在紅色的圓木柱上,兩座檀香木的棺木怵然放置在大堂內。大堂內正前方祭台上立著的兩個牌位上分別寫著“祈州郡守顧滄海”“祈州郡守正室章氏”
“青河,驚鴻去哪裏了?”紅袖樓的老鴇晚靜媽媽一大早就叫來驚鴻的侍奉丫頭訓斥道。“回靜媽媽,青荷不知。”青河低著頭怯怯的說道。“這妮子,一天到晚的瞎跑,一點也不安分”晚靜甩擺著手中的絹帕,隨手揪起身邊正開的濃豔的牡丹花瓣,在手中三下兩下的揉孽成花末丟在地上,仿佛手中的不是花瓣而是驚鴻本人。“還是菡萏好啊”晚靜低聲感歎道踩著地上的碎末黏著腳步走出了漪瀾軒。留下屋內的青河大出了一口氣便回後春堂繼續自己
洗著剛沒洗完的衣衫。
晚靜走到門口看到一頂轎子剛剛好落地,沒有上前吆喝,也沒有獻媚的舉動,一邊磕著不知從哪裏拿來的瓜子一邊等著轎中的人出來。
轎子向前傾斜門簾掀起,一頭青絲被一隻金色的步搖挽著,嬌豔的容貌上帶著笑意,裙擺下的纖足抬起跨過轎欄,挪著步子低著頭向門裏走著。“呦呦呦,我說驚鴻姑娘......”晚靜一直等到驚鴻踏入門檻時才吭聲,將驚鴻似乎不在此處的魂魄拉了回來。“靜媽媽,有什麽事麽?勞你大駕的候在這裏等我”驚鴻不緊不慢的說道“您這是打哪來啊?”晚靜有些故意陰陽怪氣的說道。“驚鴻覺得呆在屋子裏悶得慌,所以出去走走。”晚靜聽著驚鴻的平平淡淡的口氣一肚子的怒火“我說驚鴻姑娘,您當我這紅袖樓什麽地方,您想來便來,想走就走,雖說你這也算得上是我紅袖樓的頭牌,可我也是有的辦法讓你摔下來,可這都快開演了您才來。”“靜媽媽,眼下您還能找到比我驚鴻更明豔的舞姬麽?”語罷,驚鴻徑直向裏走去。留下吃了一生悶氣的晚靜。“打哪去呀,媽媽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晚靜衝驚鴻吼道。驚鴻回頭露出恬靜的微笑看著晚靜“媽媽剛不是說快開演了麽?我得趕緊讓青河伺候我梳妝打扮換衣呀,不要讓賓客們等急了才好”驚鴻繼續向前走著。留下晚靜一人麵無表情的愣愣的站在那裏。
“靜媽媽,背對著門口站著是做什麽?難道你就是這樣招待賓客的?怪不得聽說紅袖樓近來的生意可不見好?”晚靜聽到說
話聲,回頭立刻露出喜慶迎合的笑容“裴王殿下,這說得時哪的話,紅袖樓前些日子還高朋滿座呢,不過那天裴王沒來沒瞧見罷了。”眼前之人身材修長,身穿一件寶藍色繡著暗龍紋的長袍,腰懸寶劍。皎潔的月光側照在他臉上,映出一張斯文俊秀、棱角分明的麵龐,兩道劍眉之下,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兩泓深潭,即清澈明淨,又深不見底。“你說的是驚鴻獻舞那天吧,本王聽說了,這不就立刻過來審審你靜媽媽的眼光。”晚靜賠笑的附和道“是是是,快快快,裴王殿下裏麵請,我晚靜一直給您留著上好的雅間。包您把驚鴻姑娘的舞姿看得清清楚楚。”晚晴招呼道。
裴王笑嗬嗬的往裏走著。不知青河從何處竄了出來,愣是撞在裴王身上。青河抬眼看到撞到的人是一位身著華麗年輕俊朗的男子,不禁羞紅了臉,杵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你個死丫頭,走路不長眼啊,你也不看看你撞得是誰?你是撞傻了麽?”看到這一切的晚靜急忙跑來狠勁的拉著青荷。
青河頓時才回過神來,連忙雙膝下跪。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持續不斷的說道。
裴王笑笑看著眼前的青河。
淡綠色的羅裙,不施粉黛,清新淡雅。
“算了,不礙事。”說罷擺擺手示意青河退下。
“靜媽媽,想不到你這裏隨便的一個丫鬟都長的這麽水靈”晚靜聽聞裴王誇獎,便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青河就是侍奉驚鴻的貼身侍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