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如何拿小費
翌日，老鴇有來詢問秦絲絲昨夜裏的情況。
“絲絲姑娘，你真不錯，第一天晚上就有三個客人捧場，客人們都很滿意，說你又漂亮又乖巧。我看不出幾天，你就會是咱們醉春樓的頭號紅牌。”老鴇笑容可掬的誇讚。
秦絲絲心裏一絲苦笑，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回答：“幹娘，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我什麽都不懂。”
“你要是有什麽不懂，就直接問我好了。咱們倆還有什麽不可以說的嗎？可不要藏什麽小秘密哦，她們跟我都是無話不說呢。什麽男人靠譜，什麽男人靠不住，我一眼就看得中，所以她們都會來問我，要我幫著出謀劃策。看著你們有好的歸宿，我心裏才踏實，總不能和我一樣，在這裏麵呆一輩子吧。”老鴇拍了拍秦絲絲的手背。
“知道了，以後我有什麽事都跟您說。”秦絲絲勉強的抿嘴一笑。
“還習慣嗎？昨晚的客人不是特別難伺候吧？”老鴇關心的問。
“嗯，還好。”她抿著嘴角連連點頭。
“習慣就好，隻要你安心在這裏在這裏做，以後一定可以飛上鳳凰枝頭。幹娘看得出來，你是個有福之人人，將來肯定大富大貴，指不定哪天來這裏的達官貴人娶了你，你以後就高人一等了，到時候可別忘了幹娘我嗬。”
雖然她知道幹娘說的是安慰奉承之話，但是她聽了還是挺高興，她當然想以後能有個好的出路，在這裏一天她都呆不下去了。
嘴上卻口是心非的說著：“幹娘您說笑了，我都殘花敗柳了，還有誰會喜歡。若能在這裏陪幹娘一輩子，絲絲也覺得未必不好。這裏的男人雖然無情，但是也不會為他們生恨。若是嫁人，進了別人家的門，還不知道是好日子還是苦日子。倒不如就在醉春樓……”
“你這是說的假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老鴇一語道破，“沒有姑娘願意在這裏呆一輩子，連我也不想。可如果真的沒有好歸宿，倒不如就呆這裏。你就多留個心，碰到靠譜的男人就多下點功夫，然後你告訴幹娘，幹娘也好暗中幫你使把勁。”
“好。知道了。”秦絲絲聽了老鴇的話，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若是看見自己喜歡的男子又會怎樣？
她已是有過婚配的人，愛過兩次的人，以後還會愛上別人嗎？
身體給了別人，心也給了別人，現在的自己是誰呢？
她不知道怎麽就淪落到今天的境地了，一切都似命中注定一般，未來是會好，還是更糟呢？
不過她想不到比現在還糟的情況了，若說比做粉頭還要糟的事情，那就是做流浪的乞丐。
可想想乞丐，也未必有多糟，至少不用忍受身體上被人的摧殘。
她想老天爺還真是想出各種辦法來折磨人，讓人偏偏不好過，不過現在的她也已經習慣困境了。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她想自己都一定能承受得住，逆來順受，聽天由命好了。
老鴇做著和秦絲絲又聊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起身離去，老鴇走後，依依來到秦絲絲房間，問起昨晚她接了幾個客人，都是什麽樣的人。
她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描述了一番，昨晚的痛苦在臉上找不到一絲痛苦，所以依依驚訝不已，問道：“姐姐，看來你是天生做這行的料，竟然一點也不反感和排斥。”
“什麽天生做這行的料，我可不想要做這行，隻想離開這裏就好。你以為那些個男人是什麽好人，那種感覺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所以我看姐姐一點都不難過傷心，覺得奇
怪啊。你不知道我剛來，哭了好幾天。過了十幾天才慢慢習慣。”
“不習慣也得習慣，我又不是你，我才不會哭。”秦絲絲嘴上這麽說，鬼才知道她昨晚哭得有多崩潰。
“姐姐還真是勇敢和堅強，這點我要跟姐姐學習。”依依討巧的說道。
“妹妹說笑了，我一個新人，還要跟你多學才是。你不如跟我講講怎麽樣叫男人給你小費吧。光是從幹娘那裏拿月錢，實在是太少了點。”
“姐姐昨晚沒有拿小費？”
秦絲絲失望的搖搖頭，道：“沒？要怎麽說才好？才第一回，怎麽好意思開口，或許第二回會好說一些吧。”
“什麽第二回，你可別指望第二回，這有一回是一回，小費要你自己開口要，你說男人才會給，你不說男人當然不給了，誰不想省幾個錢？別替男人省錢，見一個宰一個，別指望下回，還不知道他下回來不來呢。”
“可我就是臉皮子薄，開不了口。”秦絲絲為難的蹙眉。
“這有什麽難開口的，咱們就是吃這碗飯的，就得厚著臉皮，你不想著賺錢，錢是不會來的。別有錢都不賺，要是沒錢，至少也得要他身上的戒指啊，玉佩啊什麽的。”
“那要怎麽個說法？太直接的話，他們會不會不給？覺得我是個拜金女？”
“不會。我們本來就是圖錢來的啊，要是有錢，我們還來幹這行？指不定我都拿著錢找男人玩去了。姐姐你就直說無妨，男人都喜歡擺闊氣。你就誇他一番，他心裏高興了，多少就給你小費了。”
“那又要怎麽誇呢？”秦絲絲追問。
依依聽了有些不耐煩了，快言快語的說道：“先誇他功夫好，男人中的男人，威猛，厲害，有男人味；誇他長得帥氣，英俊；誇他財大氣粗，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反正你就撿好的說，什麽話好聽就說什麽。他們聽了高興就好，然後你再說家裏缺錢，或者說你多久沒有穿新衣裳了，反正就是哭窮好了，把自己說慘一點。男人聽了自然明白。”
秦絲絲見依依有些急躁的口氣，不好意思的咂了咂舌，說：“好。”
“還有，男人給錢，你就拿著，多少都拿著說謝謝。千萬別客氣說不好意思說不要，你若是故意裝客氣，拒絕什麽的，他們就會真拿回去的，到時候你隻有幹瞪眼的份。反正給你，你就拿著對了，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得的。反正見機行事，隨機應變就對了。”
“依依，你知道的可真多，聽你這樣一說，我明白多了。以後我都找你討教。我就是好麵子，早知道昨晚就該開口要小費，浪費了三次機會，真有點遺憾。”秦絲絲後悔不迭。
依依安撫道：“姐姐也別急躁，你不是剛來嘛，慢慢就懂了。說不定以後你比我們拿的小費都要多呢。”她說著又壓低聲音說，“幹娘小氣的很，光靠她發的月錢，哪裏夠用，所以得自己攢小費。明白？你想，我們都是被賣到這裏的，幹娘花錢買了我們，能不想著從我們身上翻倍賺回去麽？所以啊，每個月就給這麽一點銀子，要不是因為客人大方，估計這裏的姐妹都走光了。”她說著搓了搓手指，撇了撇嘴，對老鴇相當不滿。
“是，明白了。不過我覺得幹娘人還挺好的。”
“好？”依依欲言又止，道，“她好不好，你以後就知道了，我不想跟你嚼她的舌根。每個人的看法不同，反正這裏有人喜歡幹娘，也有人討厭她的。就好像我也不是和每一個姐妹都和的來。”依依說著又壓低了嗓子，說，“這裏麵有幾個厲害的，你可千萬別惹著她們了，不然會排擠你的，不讓你做人。”她好意提醒。
“
還有這事？”秦絲絲驚訝不已。
“是啊，你說這幾個人不是瘋了嗎？來這裏的男人都是客人，有必要爭風吃醋嗎？大家姐妹一場，都是出來賺錢的，和氣生財，有必要為了幾個臭男人傷和氣嗎？還真不知道她們怎麽想的。要是那男人之前是找她的，現在又來找你了，你就要小心了。小心她暗中使壞，整你。”
“那可怎麽辦？我剛來，我怎麽知道哪個男人是她們喜歡的？”秦絲絲著急了，想著這醉春樓也並非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就不安了。
她討厭勾心鬥角，討厭去爭去搶，更不想為了些臭男人而與別人有什麽誤會。
“姐姐，你看你，別著急，冷靜。要是誰為難你，你就跟幹娘說，不要去和誰爭執。幹娘自有決斷。我們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了。”依依無可奈何的歎氣，又忿忿不平的說，“想起來就可氣，上次就跟那條瘋狗吵一架，氣死人了。”
依依想著不久前和醉春樓裏的姐妹鬧的不愉快，還氣不打一處來。
“為何吵架？和誰吵？”秦絲絲好奇的問。
“還不是因為璟王爺。上次我不是跟你說我有個姐姐嫁給了璟王爺嗎？她叫嬌娘，是咱們這裏的紅牌。你不知道多有人眼紅嬌娘嫁給璟王爺，背地裏說她的壞話。說她把璟王爺勾走了……反正說得可難聽了。我氣不過就爭辯了幾句。嬌娘已經不在這裏了，她們還在背地裏說，聽了就可恨。哪知道她們就都爭對起我來了……”依依姑娘絮絮叨叨的不煩覼縷的說著。
秦絲絲在一旁聽得身子漸漸發寒，這裏麵的勾心鬥角不說，光是那璟王爺，她聽了都害怕。
她小心的說道：“嬌娘和璟王爺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璟王爺之前不是娶了程家大小姐嗎？”
“這姐姐也知道？”依依驚訝。
“是啊，長安城誰不知道啊。程家那麽有錢，把女兒嫁給王爺也不算高攀吧。”
“怎麽不算高攀，你可知道那程家小姐有多醜？聽說是三角眼，塌鼻子，高顴骨呢？”依依神秘兮兮的說。
“啊？真長得那麽醜？”秦絲絲不敢相信。
“那當然，不然也不會娶嬌娘了。你要知道嬌娘可是醉春樓最漂亮的姑娘了，不過現在我覺得姐姐比嬌娘還要好看。我就好奇了，你們怎麽都長得這麽漂亮，我羨慕死了。要是我也長得漂亮指不定現在也已經嫁人了。本來還跟嬌娘約好，說找人把咱倆一起贖出去，然後嫁同一個男人，看來是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誰會看上我呢。就是去給嬌娘做丫鬟都好，都比呆這裏好。”依依垂頭喪氣。
“你哪裏醜了，我覺得你很漂亮呢。你的貴人還沒有到，指不定以後你過得比嬌娘還好呢。”秦絲絲連忙安慰，頓了頓，又問，“那之後那璟王爺還有來過醉春樓嗎？”
“要想過得比嬌娘還好，那就隻能進宮做皇帝的女人了，想都別想，不可能。”依依落寞的搖頭歎息，幽幽說道，“王爺後來也沒有來過了，不知道何時會來，不知道下次來會帶誰走呢？”
“他還會來？”秦絲絲緊張得差點從凳子上跌坐在地上。
“指不定，要問老天爺了。好久都沒有見過嬌娘，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怪想她的，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好快樂。不過現在有了絲絲姐姐，依依以後也不孤單了。有我陪著姐姐，姐姐也不會覺得孤單。”依依說著調皮一笑。
秦絲絲卻沒有聽見依依的話，心裏擔心著萬一璟王爺來了怎麽辦？要如何應付？
隱隱的她有預感，似乎遇見璟王爺是遲早的事情，天下之大，竟還是要相逢，想著，她就頭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