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沉淪
“姐姐住哪間房？不如我去姐姐房裏坐坐？”依依姑娘好奇的問。
秦絲絲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回答：“我住明月那間，妹妹你呢？”
說話間倆人來到了秦絲絲的閨房。
“我那間叫清潭，姐姐有空也去坐坐。”依依說著跟著秦絲絲進了房間。
“妹妹，請坐。”
“不，我看看就好，站一站，一會兒就走。”依依站在屋子中間環視了房子一周，又說，“這間屋子挺好的，又安靜，不像我那裏臨街吵得很。之前幾次找幹娘換房間，她都不肯，不過現在倒也習慣了熱鬧。姐姐要是在這裏憋得慌了，就上妹妹那兒去坐坐好了。”
“好的，多謝妹妹關心。”秦絲絲被依依的熱情主動感動了，本以為自己來這裏就像牆角草一樣無人理會，沒有想到還是有這麽友好開朗的姑娘。
“謝什麽，姐姐你客氣了。咱們都無親無靠的，給自己選擇朋友，就是給自己找家人。以後咱倆就是一家人了。其實醉春樓本來就是一個家，幹娘把這裏打理得很好。姐姐，你好好在這裏做，以後一定會有出頭的那天的。”依依生怕她有什麽心理負擔，又勸慰了一番。
“是，多謝妹妹如此關心厚愛。那我以後就承蒙你的照顧了，你可別嫌煩。我這人愚笨，犯傻的時候，你可得開導我。”
“行，沒問題。隻要是人，誰不沒有個犯傻的時候呢。特別是愛情，人一旦墜入愛情就是傻子了，就什麽都不懂了。所以姐姐，你可千萬別愛上來這裏的男人，一個都不要，不然你就痛苦了。”依依又鄭重提醒。
“為什麽呢？”秦絲絲好奇不已，看依依年紀不大，卻什麽都知道，莫非她是愛過誰受傷了？
“來這裏的男人沒有靠得住的，你如果愛上他的話，你就輸了，你就舍不得賺他的錢了。咱們來這裏都是為了賺錢的，不是來尋找愛情的。千萬別被男人那些千篇一律的鬼話給哄了，都是騙人的。真的願意拿錢把你贖出去的那個才是真的。所以你如果見一個愛一個，每一個男人都相信，受傷的都是你自己。男人都是犯賤，姐姐，你可要把持住，不可愛上誰了。心中沒有愛也就不會有痛了。我們這裏有幾個姐妹成天為男人掉眼淚，可是那些死鬼偏偏又傷了她們的心……”依依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於是說，“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得回房了，姐姐，我們有空聊。”
“好。妹妹慢走。”秦絲絲感激一笑。
依依姑娘提著裙子，匆匆而去。
秦絲絲將門虛掩上，在窗前坐下，房間裏空蕩蕩的，數盞油燈將房間照得通明，借著燈光，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新窩，雖然小，但也整潔溫馨。
她想在這裏住著倒也挺好的，如果能不接客就好了。
她一心祈禱今晚能平安的一個人度過，不要碰到什麽男人，可老鴇卻還是給她介紹了一個客人。
她略惶恐的看見步入自己房間的男子，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卻見男子衝她一笑，在她麵前坐下。
男子一坐下，就捧著她的手，問：“姑娘新來的？叫什麽名字啊？”
“叫奴家絲絲就好。”
她聲細如蚊的回答。
“聽幹娘說，你是新來的？我就最喜歡新人了。”男子眼裏放光。
說話間，小廝送上了酒水和吃食。
“來陪本公子喝幾杯吧。”男子放開她的手，示意要她給自己斟酒。
“是。”她小心的站起身，端起酒壺給他倒酒，男子卻趁她不注意，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壺，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著，捧著她的下頜，打量了起來。
她低眉垂眼睇眼瞧著一旁的地板，不敢去看他。
“來，讓我瞧瞧。”男子看了不由讚歎，“長得還是不錯，很漂亮，不知道床上.功夫可好啊？”
秦絲絲雖然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卻不敢把全身的重量壓他腿上，她雙腿暗中使勁支撐這身子，隻一會兒就雙腿酸麻了。
她羞得紅了臉，難堪不已，不知道如何回答，雙腿肌肉因為用力緊張得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來，親爺一個。”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臉，他也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問，“怎麽，害怕了？放鬆。我又不吃掉你，來，親爺一個。”他緊了緊攬在她腰上的手。
秦絲絲猶豫了片刻，微微扭過頭，閉著眼睛就朝他臉上飛快的蜻蜓點水的輕了一下。
“對嘛，這就對了。來，咱們先喝酒，先聊聊天。”男子一邊倒酒，一邊遞給秦絲絲一杯，“喝吧，來，幹杯。”
秦絲絲推脫不得，隻好從了命。
她自始自終都不敢去正視他的臉，隻感覺他長得還是不錯，年紀也和自己相仿。
她端著空酒杯出神，想著一會兒就要和他在床上翻滾，心裏就緊張不已。
“姑娘是哪裏人啊，家裏還有何人？”男子不過是隨口問問。
“長安人，自幼是孤兒，並無家。”秦絲絲感傷的回答。
“抱歉，不好意思，恕我冒昧了。來，不說不開心的，喝酒喝酒。我給你說個笑話。”男子一邊斟酒一邊說道。
還講笑話給自己聽，這人還真有趣。
於是男子說了一個黃段子，秦絲絲聽了臉紅，但還是忍俊不禁的笑了。
她緊張的心也慢慢放鬆下來，原來客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粗暴無禮，還挺有趣的，隻是她心裏還是不願意和他發生身體上的關係。
她僥幸的想，他人這麽好，要是能不碰自己就好了。
倆人吃了一會兒酒，男子就把持不住了，說：“絲絲，來，咱們到床上去。我好想了，我快受不了了。”
他抓著她的手就進了芙蓉帳。
她內心想著要反抗，卻根本反抗不了，而且這本來就是工作，他並沒有羞辱或者踢打自己，他並不壞，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女人。
她在他身體下靜靜的等待他發泄完，男子很快敗下陣來。
他稍作休息後，就穿好衣服說：“我先回去了，有空我再來找你，你是叫絲絲吧，好，我記住了。”男子說著就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般離去了。
秦絲絲慢慢穿好衣衫，用藍氎擦拭了下身，穿好鞋，愣愣的坐在床頭。
剛才就是她接待的第一位顧客了，好像沒有多討厭，但他沒有給她小費，所以她覺得自己
不值得，就這麽白白的給睡了。
她本以為來這裏的都是有錢的主，可沒想到這男人這麽吝嗇。
如果男人們都這麽吝嗇，那要到何時才能賺夠贖身的錢？
她想如果能給錢，說不定自己還能主動配合一下，她現在為了錢不要人格和尊嚴了。
怪隻怪自己來這裏之前已經不是處女之身，不然肯定能賺一大筆。
現在她心中的擔憂已經完全放下了，她覺得和男人發生男女關係，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隻不過大家都是陌生人而已，而且有錢賺，還挺好的。
她現在腦子裏就隻想著賺錢，為了錢覺得出賣肉體也沒有什麽不對，這碗飯隻要好好吃還是不錯的職業。
她一心期待下個客人是個有錢又大方的主兒，最好是給了她錢，就馬上走人，碰也不碰她一下，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
這時又有一男子步入她的房中，男子已經喝醉了，一身酒氣，看見秦絲絲坐在床頭，就猛的撲了過來，嘴裏樂嗬嗬的喊著：“美人兒，我來了，乖乖，是在等我麽？”
她警覺的看看眼前這個男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紅光滿麵，一臉淫笑。
她還來不及躲，就被他大力按倒，然後被他摧殘了一番。
因為他的粗暴，她幾乎覺得自己身子快要閃架了，想喊喊不出，因為嘴巴被他的大手捂住了，想推推不開他，他就是一座大山般的壓著她。
她隻能任由他的擺布，眼淚開始往外湧，委屈的淚水。
剛才還覺得這是賺錢的職業，現在立刻就覺得痛苦了。
她好想死，死了就不用再麵對這畜生一般的男人了。
事後，男子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哭什麽哭，真掃興，下次別讓我碰到你。中看不中用。既然出來賣，還裝，真是掃興！”
男人罵咧著而去。
她聽了這話，心裏委屈無奈，蹲在牆角就嚶嚶哭起來。
她本以為這一晚已經接待了兩位了客人可以消停了，不料房門又開了，來了一個身形瘦削，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
她看見他就覺得惡心，就覺得這男人不是好人。
果不其然，男子有虐待傾向，在他快要到達巔峰的時刻，他抓著她的頭就往牆上撞……
這一晚，她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這都是些什麽人，她痛苦流涕，心痛如絞。
她衣衫不整的縮在牆角裏，捂著悸痛的心，痛哭了一晚。
突然她好想念周計安，她好想他能來贖自己出去，帶自己走，可這一天何時會來呢。
她又想，自己這樣為周計安付出是不是值得呢，他又會不會在乎自己和這麽多的男人發生關係呢？
想著他事先就預謀好要將自己賣掉，她就崩潰難忍，痛苦得沒有任何想法，連眼淚也突然斷流了。
她也不是多討厭粉頭這個身份，而是討厭那些不尊重自己的男人，不把自己當人看。
如果男人們都彬彬有禮，都尊重自己，她也不會有一絲怨恨了。
忍耐，必須忍耐，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隻有忍耐了，不然恐怕隻能淪落為九流之下的乞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