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哥駕到
49大哥駕到
可以這麽說,今年的東京代表隊是一支充滿不可思議的球隊,因此他們順利奪冠了——其實早在秋之國體的開幕式前,就已經有一部分觀眾和某些媒體預言今年高中組的籃球賽冠軍將會從東京代表隊或京都代表隊中產生。
但當大家注意到京都洛山的赤司沒有參賽時，在驚訝之餘，他們很快便明白過來,今年的勝利隻會屬於東京代表隊了。
畢竟東京代表隊連替補隊員的陣容都強大得令人窒息，隨手牽出任何一個替補隊員都是全國大賽級別的高手，堪比國青隊。更何況他們本身就擁有一位出身國青隊的隊長，這簡直如虎添翼。
所有人——包括東京代表隊的隊員們——在正式開賽前一致認定隻有赤司率領的京都隊才能和東京隊抗衡,誰知……
“赤司那家夥居然連續兩年缺席秋之國體？唉！”
默默帶著與赤司一決高下的心態去參加比賽的虹村對此不無遺憾。
自虹村當年從帝光中學的籃球部退役後,赤司創下帝光百戰不敗的神話——雖然其中也有虹村和其他隊員的部分功勞。畢竟赤司被譽為“奇跡的世代”之首,盡管虹村不喜歡吹噓炫耀或盲目攀比，但與生俱來的好勝心卻不曾消退半分，依然打算在這種大型比賽中和赤司一較長短。況且，帝王洛山的赤司隊長不參賽，豈不顯得由虹村領隊的東京代表隊勝之不武？
隻是想想，虹村便覺如鯁在喉。
同樣好勝心強的長穀川誌穗倒挺理解虹村的怨念出自何處：“修造哥哥不要介意，聽說赤司學長前幾天有事出國了，時間確實挪不開。”
“就算如此……”
事實上，不僅虹村，東京代表隊裏還有好幾個鬱悶到不行的球員，那就是心心念念想正麵擊敗赤司的黑子、火神和綠間等人。對此，虹村心知肚明。
不過這種事情並非說想開就能想開的，再者，虹村感覺今次的比賽本來可以做得更好、分差可以拉得更大。
虹村把自己的想法跟長穀川誌穗提了一下。
長穀川誌穗微微歎息：“得分更高當然更好，可我們隻是為了讓大家團結起來就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最終結果令人滿意就足夠了，哪裏還有時間考慮這些呢？”
虹村心裏跟明鏡似的，自然清楚這次眾人沒有再互相敵視——除了黑子依然看他不順眼。
並且虹村同樣清楚黑子看自己不順眼的原因是什麽。可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既不解釋也不表態，非要給黑子添堵。
——誰讓你們這群不省心的臭小子當年給我添堵來著？風水輪流轉！
虹村滿心險惡地想道。
為慶祝東京代表隊的勝利，照例要開一場慶功會。以往的慶功會一般是所有的參賽運動員都聚在一起，不管彼此認不認識。而今年的慶功會與往年不同，東京地區的負責人講完話後就離開了，接著各隊教練按比賽成績領取獎金，慶功方式由教練和運動員自己說了算。
獎金到手，中穀教練就有些頭疼了：“去哪裏開慶功會呢……你們有什麽提議？”
原澤教練一臉高深地不說話，這明顯是要把選擇的權利放給隊員。
於是一群無肉不歡的男生們鬼哭狼嚎著要去吃烤肉，結果卻被長穀川誌穗一票否決。
她的理由很簡單也很充分：“烤肉絕對不行！火神學長太能吃了，隻他一人就可以輕鬆吃光全部獎金。”
火神底氣不足地反駁：“……我……我才不會……”
不明真相的若鬆不以為然地說道：“長穀川，你這說法未免太誇張了吧？就算你不想讓我們去吃烤肉，至少也該換個合適一點的理由。”
小金井立即對長穀川誌穗表示了支持：“不能吃烤肉！我是認真的啦！”
“誌穗沒有誇張。”降旗不無擔憂地接話，“火神君確實很能吃……如果我們沒錢付賬，也許會被老板扣在店裏做苦工……”
黑子淡定道：“請各位回想一下合宿時的某些場景。”
隊員們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出火神坐在桌邊狼吞虎咽的景象。有人想到的是他早餐猛吃三明治的場景，有人想到的是他午餐狂扒米飯的場景，還有人想到的是他晚餐海塞壽司的場景……這些畫麵匯集在他們的頭頂，凝聚成一句話：超級大吃貨。
揮之不去的惡寒霎時襲上眾人心頭，因勝利而一直掛在臉上的喜悅笑容此刻也變得有些勉強。
“嘛，既然誠凜的各位都這麽說了……”
“算了，烤肉什麽的還是下次吧？”
“好主意！下次我們再吃烤肉！”
當事人火神爽朗一笑：“哈哈，我反正無所謂啦！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眾人暗怒：你這笨蛋爽朗個毛線啊！要不是你，我們就都能吃上香噴噴的烤肉了！隻是“填飽肚子”的程度，能算得上“慶功”嗎？！
不知想到了什麽的桃井五月笑得促狹：“其實阿大也很能吃。如果我沒記錯，若鬆學長的飯量同樣不小哦！”
青峰撇嘴嘀咕道：“男生的飯量本來就比女生大……”
最後還是虹村一錘定音：“鑒於我們這裏吃貨太多，所以自助餐是最佳選擇。”他轉頭看向中穀教練和原澤教練，“您二位的意思是……？”
教練們表示沒意見。
大家浩浩蕩蕩地朝自助餐廳奔去。
選完餐，十幾個人圍坐在大包間裏邊吃邊聊，意猶未盡地討論著比賽時發生的事情。桃井五月則興致勃勃地向長穀川誌穗介紹自己常用的幾款化妝品的好處，聽得長穀川誌穗兩眼直轉蚊香圈，完全不明白富含多種化學物質的化妝品有什麽好處。就算是純天然，裏麵也會有化學成分吧？不然該如何長期保存？果然還是用雞蛋膜比較省心實惠。
“其實學姐已經很漂亮了，根本不需要化妝。”長穀川誌穗真心實意地誇獎著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一個激動便飛撲過去，將長穀川誌穗按進自己的懷抱。實打實地享受了一番埋胸待遇的長穀川誌穗險些被她勒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揮舞著兩條胳膊拚命掙紮，一邊嗓音軟軟地求饒：“桃井學姐，這樣好難受！不要啦！放過我吧！”
鳴海不知怎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雙眼放光、口水外溢，散發出猥瑣的氣息：“我也想……”
青峰和黑子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隨即一左一右地坐到鳴海旁邊，采取雙人包夾術，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他明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道理。不出半分鍾，鳴海便嚎叫著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嗷嗚！誰和誰踩我？！”
——可惜沒人理他。
由於兩位教練十分識趣，都不想因為他們的存在而令隊員束手束腳、影響大家的慶功情緒，所以他們自掏腰包，添錢另訂了個雅間。
少了一臉嚴肅的教練大叔，大包間裏的氣氛自然歡樂得厲害，男生們沒多久就鬧騰起來。
後排的高尾不曉得又發表了些什麽作死言論，惹得綠間這隻傲嬌翠大怒，抄起托盤就追殺四處竄逃的高尾去了。
櫻井以一句“花宮學長是個好人呢”贏來花宮的鄙夷：“哈哈，櫻井也是個好人——哼！我難道會這麽說嗎？別小瞧我啊！”
小金井吐槽連連：“你究竟用哪隻眼睛看出花宮是個好人？另外，花宮你說話煩人的毛病也該改改了吧？所以這到底算哪門子的小瞧人啊？你的邏輯死掉了？”
火神眼前的桌麵上逐漸堆滿了大小盤碟，其能吃程度可見一斑。
目睹這一切的虹村扶額而歎：“這群活蹦亂跳的笨蛋們……”結果話音未落，他就被綠間扔向高尾的托盤掃中了後腦勺。
“嘶！”虹村吸氣，舉著筷子的手略微一頓。
綠間推推眼鏡，毫無愧色：“啊，抱歉。”
虹村黑著臉放下筷子，表情陰森地衝綠間說道：“看來在訓練和比賽期間，綠間君對我產生了諸多不滿啊……”
綠間再推推眼鏡，悄悄後退半步，以防萬一。
正當虹村在心裏計算著該如何悄無聲息地收拾了綠間真太郎的時候，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一位稀客走了進來。見包間內唯有兩個女生坐著的地方還算太平，該稀客無語了三秒，然後才出聲招呼自家妹妹：“誌穗。”
虹村迅速立正站直：“長穀川教練！”
打鬧中的眾人瞬間定格。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長穀川誌穗麵帶疑惑地問道：“大哥？你怎麽來了？”
長穀川蓮一回答：“聽說東京代表隊獲勝了，所以來看看。”
現場最有眼色的虹村先將坐在長穀川誌穗外側的黑子攆開，又驅散了外圍傻愣呆立的男生，然後親自出列為長穀川蓮一引路，請他坐到長穀川誌穗身旁。
長穀川蓮一目露滿意地瞥了虹村一眼。
虹村態度恭敬：“請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知中穀先生和原澤先生。”
長穀川蓮一喊住了他：“不必，我剛從他們那邊過來。若不是中穀先生，我還不知道你們都在這裏呢。”說著，他又看了看回歸麵癱狀的妹妹，“怎麽，誌穗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
長穀川誌穗戳戳盤子裏的蔬菜沙拉，小聲說道：“沒有啊。就算是不速之客……”
眼看形勢不對，虹村力挽狂瀾：“教練，我去給您倒杯水？”
明明眾人都拘謹得要命，偏偏當事人長穀川蓮一恍若未覺：“不急。修造，我交代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長穀川蓮一此番專程趕來，一是為了與許久不見的妹妹——他的妹妹比他都忙，最近想和她碰麵簡直比登天還難；二是為了國青隊的選拔——雖然長穀川蓮一希望能招攬赤司入隊，可惜赤司本人無意於此，再加上國青隊在過去的兩年裏招收的隊員水平相對較差，隻有虹村一枝獨秀，一旦老隊員退役或被選進國家隊，那國青隊就徹底沒人了。
因此，長穀川蓮一才委派虹村先過來探探底，而他答應虹村請假的條件也正是這件事情。
聽到教練的問題，虹村笑笑：“您明知道在座的各位就是整個東京能拿出手的最強陣容了，又何必再讓我當壞人呢？大家都很好，您想選誰就跟誰談談吧。”類似青峰、火神和綠間這樣的球員全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虹村不信眼光極佳的長穀川蓮一看不出來。
長穀川蓮一點頭：“也對。總之，我心裏有些想法……這樣，回頭你到我家一趟。”
虹村答應了。
作為少數幾個能夠聽懂他們對話的人，桃井五月注意到這兩個人似乎已經談完正事，於是趕緊為長穀川蓮一倒了杯果汁：“不好意思哦，我們隻有果汁能招待長穀川先生。”
長穀川蓮一頷首致謝。
長穀川誌穗繼續悶頭戳她盤子裏的沙拉。如果讓長穀川誌穗排一個好哥哥榜，榜首絕對是長穀川悠紀，亞軍勉強歸長穀川蓮一。每當她家大哥進入工作狀態時，她都忍不住要和他拉開距離，免得被鐵麵無私又愛找茬的大哥殃及池魚。
長穀川蓮一當然清楚自己心血**的造訪讓這群半大的孩子們坐立不安了，所以他隻待了不到十分鍾就打算要走。
臨走前，他吩咐道：“修造，記得幫我把誌穗送回家。”
不等麵露難色的虹村斟酌字句，長穀川誌穗就拒絕了哥哥的提議：“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再麻煩修造哥哥了。他今天晚上還要趕回國青隊呢！”
“那你怕……”黑的毛病怎麽辦？
長穀川蓮一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黑子就貌似不經意地打斷了他：“長穀川先生，虹村學長今晚確實有事要回國青隊。不如這樣好了，我來護送誌穗回家。”
降旗聞言連忙跟進：“我也可以！”
長穀川蓮一皺眉：“你們？”
與差點被長穀川蓮一的強大氣場壓製住的降旗不同，黑子毫不畏懼地迎視著對方的眼睛：“沒錯，我們。”
長穀川蓮一終於正視了黑子，並在心裏估量起這個男生的誠意有多少。
最後，他唇角微勾：“哦，也行。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更讓我放心——雖然你們兩個看上去都不如修造顯得可靠。”
黑子默默盯著虹村。
躺著也中槍的虹村立即端正坐姿，假裝自己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他敢以藏在床鋪底下的內涵書打賭，長穀川教練絕對是在挖苦黑子和降旗的身高！
長穀川蓮一走後，津川壓低嗓音：“喂，我說你們剛才有沒有感覺到寒風往身上吹？那個有名的長穀川蓮一真是厲害啊，話說他這時候來，到底想幹什麽呢……”
綠間言辭精簡：“砸場。”
他的回答使眾人紛紛冷汗，唯有吃貨火神還在孜孜不倦地掃蕩著他麵前的餐盤，邊吃還邊張羅著要再去添一碗米飯。
此情此景令虹村長歎於心：像火神君這樣的吃材，招進國青隊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