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相見春河邊
若芸再次歸席時,見大家正在欣賞歌舞,遂悄悄來到座位上,向南宮澤淺淺一笑以示行禮,而後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同著在場的各位欣賞歌舞。雖然若芸人是在席位上,但心早已撲在敖洛恒的身上,久久不能離身。
“王妃方才是見到了故人?”南宮澤手持一杯酒,雙眸定定看向場所中間的歌舞,輕聲道。而後霸氣飲下手中的酒水。
若芸先是愣了一下,方才自己是有多失態,竟讓南宮澤看出了究竟。
“王爺說笑,若芸怎會在此識得故人?”
“王妃是把本王當什麽了?你那丫鬟月兒本王也是知曉的,她平日仔細地很,怎的今日竟這樣莽撞,打翻了茶水又恰巧落在王妃的臉上,是給王妃掩護的吧。”
若芸見自己瞞不過南宮澤,便道:“王爺好眼力,方才若芸見到爹爹,思親情切,月兒是擔憂若芸的神情擾了聖上與王爺的興致,便假意打翻茶水以提示若芸。”
南宮澤又怎會相信若芸的措辭,千玄來此又不是一時半會的,怎麽早不思親晚不思親,偏偏那個敖洛恒的王子吹笛時才思親。此事必定與敖洛恒有關,但若芸定不會如實招來,再問下去也是徒勞,於是南宮澤索性不問,隻當自己是聽信了若芸的。
南宮澤的話語使若芸心裏一陣緊張,她收回自己看向敖洛恒的目光,若是再被別人發現了什麽,她與敖洛恒指不定會遇到什麽事情。
宴會完畢,南宮允欲安排敖洛恒在一處驛站住下,畢竟是鄰國的王子,若是在本國境內發生了不測,那日後兩國定會兵戎相見。
“敖洛恒謝聖上恩典,但敖洛恒此次前來隻屬遊玩,走訪民間方能向貴國學習更真實的東西,敖洛恒已定好住處,閑時就去看看河水靜靜心即可。”敖洛恒起身向南宮允行了一禮道。
“既然王子這般執著,朕便不勉強,但為保王子安全,朕會派兵保護王子。王子有任何要求都可以隨時向朕提出,朕會盡力滿足王子。”
“謝聖上恩典。”
宴會完畢,眾人皆隨著聖上的離去而陸續離席回府。南宮澤、若芸、穆宛三人再次同坐一輛轎車,所行走的每一步,南宮澤都對穆宛關心極致,而對
身旁的若芸卻置之不理。若芸是習慣了的,就當自己完全看不到。就連回府後,若芸也是獨自走向竹風閣,而穆宛,自有南宮澤的陪伴。
竹風閣內,月兒替若芸解下身上的披風,又給若芸端來一杯茶水。
“月兒,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且不要和我去,王爺對今日之事必定有所懷疑,你就留在府裏,若是他來找我,就找個借口把他打發走。”若芸端起月兒遞來的茶水道。
“小姐,你怎麽又要出去呢?這王爺要是來了,我可是招架不住的。”月兒一聽若芸又要出去,心裏又是驚了一下。
“無事,你隻需拖住他便可,況且,宛妃若是知曉他來這,定會想法子讓他回去。”
“可……好吧。”月兒是知曉若芸的性子的,她下定決心幹的事沒有誰能阻止的了得。便隻得答應。
次日,若芸簡簡單單吃過早飯就出去了,來到一個小河旁邊,河水依舊是那麽清澈,元宵過後,春風似乎都來到了南國,迎麵吹來的風都是那種溫暖的感覺,再沒有冬日那般刺骨的感覺。
想起從前,若芸每每與奕淩來此處彈琴吹笛,也是奕淩教會了若芸遇到煩心事,看看河水就好。
“你看那河水,它容納了那麽多東西還是那樣平靜,我們,又有什麽值得自己煩躁不安的呢?”奕淩的話語,依舊那樣清晰響在自己的耳邊,再次帶領若芸回到那個時間。
“芸兒。”深情地聲音從背後傳來,若芸猛地轉身,眼前的人兒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
芸兒,芸兒,又是多久沒有人如此叫過她?從小,娘親叫她芸兒,可是娘親竟走得那麽早;從小,爹爹叫她芸兒,可是自那楊素宜來到後就很少聽到。她以為不會再有人叫她芸兒,上天待她不薄,賜給了她奕淩,芸兒這個稱呼她又能聽到了。她欣喜,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捉弄她,當她以為找到自己的幸福時,上天又開了個玩笑。自此,她幾乎忘記了芸兒兩個字,她在人前人後稱自己為若芸,也讓別人稱自己若芸,因為在她心裏,芸兒隻屬於奕淩。
“淩,真的是你,淩……”若芸久久站立不動,眸中的淚水顆顆滴落,落在臉頰上,落在唇瓣上,素淨的臉龐上
瞬時沾滿了雲霧,彌漫彌漫……
敖洛恒跨步上前,深情地看著若芸一眼,而後緊緊擁抱,似不再讓若芸逃離。
“芸兒,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昨日的宴會你知曉我說的暗語,我日日在這河邊想著以前的種種,我終不能把你忘記。”
一陣的安靜,空氣似乎被凍結,時間似乎已停止,所有的所有停留在當下該是多好。
“淩,你怎麽會回來,你又怎麽變成了北漠的王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還有你的臉怎麽了,為什麽帶著麵具?”一連串的疑問困在若芸的心裏頭,久久不能解開,隻得詢問敖洛恒。
“芸兒,日後我會和你好好解釋這些的,現下,我隻問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敖洛恒定定的看著若芸,眼神堅定而洞徹,靠在若芸雙肩上的手更是加大了力量,仿佛轉眼之間若芸就會消失。
若芸掙脫敖洛恒的雙手,背對著他,道:“淩,對不起,我,我不能和你走。”
“你不走?芸兒,你有什麽放不下的,難不成你愛上了那個男子?他心裏分明沒有你,他昨晚那般冷落你,連我都看的出,他的心裏有的隻是那個在他左邊的女人。”敖洛恒被若芸的話傷到了,他本以為若芸定會和他一起離開,怎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的回答。
“淩,我已身為軒王妃,若是我同你離開,我爹爹怎麽辦,月兒又怎麽辦?聖上和容妃娘娘是饒不了他們的。”
“你那個爹爹是怎麽對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更別提那個楊素宜了。至於月兒,我會把她一同帶走。”
“淩,那畢竟是我爹爹,我娘親守了他一輩子,盡管他對我那樣,可我還是狠不下心,淩,原諒我。”
“芸兒,你次次讓我原諒你,可你曉得我的痛嗎?”說著,敖洛恒脫下臉上的麵具,左邊眼角的一道傷疤出現在若芸的麵前,那麽深,那麽長……
若芸見到敖洛恒臉上的疤,瞬時右手捂住唇瓣,驚愕痛惜的神情從雙眸中流露出來。
“淩,怎麽會這樣?”說著,若芸撫摸著敖洛恒的刀疤,似在撫摸他的痛楚,她多想那塊疤能隨著自己雙手的撫摸而不斷消失,可事實確實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