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約定1
白天很累，舒悅凝躺在床上以為會很快進入深睡眠，但實際她睡得並不香甜，上床很久了還是恍恍惚惚的，好似睡著了又總保存著三分清醒。
輾轉反側間，她感覺床邊似有人盯著她，她倏忽睜開眼睛，一個黑色的人影立時闖入她視線裏，嚇得她欲張嘴尖叫。
對方反應比她迅速，在她叫出聲之前一把蒙住了她的嘴：“別叫，是我！”
說完，似乎怕她沒有認出自己的聲音，對方又加了一句：“我是桑瀟風！”
舒悅凝愣住，事實上，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她就認出了他。
察覺她放鬆下來，桑瀟風鬆開力道，手卻沒有及時的從她唇上離去，隨即，濕濕暖暖的觸感從他的手掌心蔓延到他的身體裏。他一愣，這才意識到，他手掌按住的，是她嬌嫩的唇瓣！
舒悅凝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咧嘴笑了，她一笑，嘴角不可避免的扯動，在他掌心裏輕輕摩擦了幾下。他像是被蛇咬了般，猛地鬆開手。
“嗬嗬……”舒悅凝笑得更歡實了：“我們兩個扯平了，我捂過你的嘴，你也捂過我的嘴！”
曖昧的氣氛，因為她這麽一句話頓時消失。
桑瀟風笑笑，明亮的眼眸在黑暗裏看起來十分璀璨：“不問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你想說自然會說！”
舒悅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坐起身來。絲滑的被子從她身上滑下，露出她白皙的肩膀和隱隱可見的渾圓上端。
桑瀟風的臉徒然一紅，好在屋裏昏暗，舒悅凝沒有察覺。他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可眼珠子又很虛浮的轉了回去，視線來來回回轉動，想看又不能看。
半響，他啞著嗓子道：“你怎麽不穿衣服？”
舒悅凝低頭，看看身上的紫色錦緞肚兜，其實她自認為穿得不少，比**好多了，一般的吊帶睡裙也就是這個樣子。
可被桑瀟風這麽一問，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剛想扯被子裹住自己，她的手又立刻頓住，何必那麽在意桑瀟風的看法？說到底，不過是不算熟悉的兩個人而已！
她停住，笑道：“你睡覺，穿多少衣服？”
桑瀟風嘟囔：“起碼、起碼要穿裏衣！”
“是嗎？可惜我不習慣穿很多睡，今天是你趕巧，我太累了，沒有洗澡。我
要是洗澡了，就什麽都不穿，脫光了裹在被子裏！”
她話落，桑瀟風的身體更加僵硬：“這、這樣不好！”
他的眸子變得暗沉，他的聲音更加沙啞。可惜，舒悅凝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沒有意識到，她再次成功的調/戲了一個男子。
她打了一個哈欠，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竟然談論睡覺穿什麽，真是夠無聊的！
思及此，她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要睡了！”
“你……恨我嗎？”桑瀟風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出這一句，問完之後，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等待舒悅凝的答案。
“為什麽要恨你？”
“我沒有及時的將你的話帶給寧遠，也沒有阻止你嫁給成王。”
舒悅凝僵了僵，嘴角雖然保持著笑容，可這笑卻不如平常那般自然和溫暖，怎麽看都有一絲苦澀的味道：“你我萍水相逢，你能借我衣服穿，還出手救了我兩次，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麽會怪你呢？”
“是嗎？可我寧願你恨我！”桑瀟風悵然的說到。
聞言，舒悅凝就連苦笑都難以露出，她索性低下頭：“時間不早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情……”
她話未說話就戛然而止，睜大眼睛看著忽然壓住她右手的那隻大手，充滿了力量和溫暖，讓人不自覺的產生眷念，亦如手的主人一般。
桑寧遠握住她的手，忽然感到了安心，手上不由加了幾分力道，將比他小巧又柔軟的手包在了手掌內，指腹則來回在她光滑細嫩的手背上來回撫/摸：“那天，回去後，我一直在等寧遠醒過來，可是我的父王似乎察覺了什麽，讓人將我關了起來，讓我沒有機會見到寧遠。等我被放出來，你已經和成王拜了堂，聽說還是你主動要求的！當時我想，這樣也不錯，成王儀表堂堂，素來是個君子，應該不會虧待了你，嫁給他，你應該能過上好日子……所以，我沒有來找你，也沒有將你的話再轉告給寧遠。”
舒悅凝愣住，鼻間是他的氣息，耳邊是他的話語，眼前還是他略帶繭子的大手，原本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躁動，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今天從寧遠那裏聽到成王竟然將你獻給陛下，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我想見你，我想跟你說清楚……雖然，雖然我現在已經沒有
機會了。”
舒悅凝抿唇，依舊沒有說話，相比桑瀟風的語無倫次，她更加無措。
“今晚，我本來隻是碰巧路過這裏，卻忽然想起了你。當時我想，就進來看你一眼，看完我就馬上離開。可是我找遍了王府的廂房都沒有找到你，意外從守夜的下人那裏得知你住在這裏，卻不是與成王住在一起，我又高興又難過，簡直……”
舒悅凝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我想問問你，如果我想帶你走，你願意跟我走嗎？”
她倏忽睜大眼睛，終於肯正視他：“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我想帶你離開這裏！離開成王府，離開京城，離開這裏的一切！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日子不比在成王府做王妃富貴，但我保證一定不會讓你吃苦，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是說，你想和我私奔？”
“是，我想和你私奔！”
“為什麽？據我所知，你雖然不是襄陽王府的世子，可好歹是個大公子，留在京城裏可以一生榮華富貴……”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自打有記憶起，我就從未想過要榮華富貴，我想要的，隻是一個家，裏麵有我在乎的人和在乎我的人。僅此而已！這個家，你願意給我嗎？”
舒悅凝的心怦怦亂跳，口腔和嗓子因為太過激動而幹燥，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不在乎外麵對我的評價？”
她才到京城沒有幾天，先是被慕容子墨買了送給卞戶，又被卞戶帶著進宮獻舞，與卞戶同乘一座步輦，夜宿卞府，末了還被慕容子墨獻給了皇帝。雖然沒有聽過別人議論她，可單看王府下人和慕容子墨對她的鄙視目光，她也猜得出，成王府裏的人和成王府外麵的人把她傳成什麽樣子！
桑瀟風笑了：“不在乎！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子！”
“你怎麽肯定？”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能肯定！你的眼神，你的言行，還有你的機智，尤其是你的笑容，都告訴我，你不是那樣的人！你不會聽命於卞戶，也不會屈服於皇上，你就是你！”
舒悅凝也笑了，猛的撲上去，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個樹懶一樣緊緊的摟住了他：“好，我跟你走，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跟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