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和徐芾

這世上能叫郝佳音無條件信任的男人,隻有兩個人,一個是郝老爹,一個是師傅蕭如風,除此之外,誰都會拋棄她背叛她,所以同樣的信任,郝佳音絕不會輕易給予。至於師兄鄭昶之,郝佳音已經不想去思考了。

這輩子,師兄有他必須去完成的事,而她現在隻安心做個後宅裏清靜享福的婦人,該是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這樣也好,年少時候錯付真心,就讓眼下這樣的悠閑時光將一切湮沒。

至於季澤厚,郝佳音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人了。喝過酒襯得顏色愈發好看,可也很明顯,這人是真的沒有喝醉,要不然怎麽會將自己昨晚上說過的話記得一清二楚?但若是這樣就說他記得一清二楚的話,偏偏又沒什麽本事去做。

一個男人,本就該養家糊口,隻可惜在季家,季夫人一味溺愛,而季澤厚又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沒那擔當與本事,季家會有今天,也算是理所當然了。郝佳音為了日後打算,覺得還是得讓季澤厚長進點才行。

這賬冊的確是不用看也成,前提是季澤厚不至於傻乎乎地被誰都牽著鼻子走,要不然將來的日子肯定會熱鬧極了。當然,郝佳音也算計過了,隻有季澤厚好一點,她將來的日子才能輕鬆一點。畢竟她是真的不指望季澤厚能跟郝老爹一樣能幹,隻要他能不拖後腿就成。

養家糊口這樣的事換女子來做,一樣使得。

梧桐拿著一張燙金的賞花帖子進來時,眼神瞄著郝佳音這邊好幾下。郝佳音不動聲色地看著手上的書,如果那帖子的確是衝著自己來的,那麽不管怎麽樣,總會知道的,不是嗎?

這帖子的確是衝著郝佳音來的。

季澤厚沒成親前,絕對是元州城裏眾家姑娘們最傾心的對象。他不止是相貌好,家世不賴,而且性子極好。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季澤厚有一群好弄風月的狐朋狗友。當初郝佳音要嫁給季澤厚的時候,這群公子哥兒就鬧著季澤厚在杏花樓裏好一番胡鬧,多拿冰凝姑娘說事。

這冰凝姑娘,可是杏花樓裏的當家花魁,從來都是自己選客的。元州城裏的女人們沒有一個不妒忌冰凝姑娘的。這個冰凝姑娘模樣極美,一雙秋水眸子瞅著你時,你恨不得將一切都捧到她麵前。偏偏,這美麗的女人還頗具才情,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但凡文雅之物,就沒有冰凝姑娘不會的。

你說有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佳人,這元州城裏哪位男子不動心?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的事,可沒少發生過。不過不是誰的千金都能博美人一笑的。放眼整個元州城,獨叫冰凝姑娘傾心相許的,也就是一個季家大少爺季澤厚了。

一直跟季澤厚玩鬧在一塊兒的富家公子們翻來覆去地看,也不知道這不甚解風情的緣何這般有美人緣,且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都會對他動心,這讓紮堆賞風花雪月的一群公子哥兒很是鬱悶。

憑什麽大家穿一樣翩躚白衣,一同進的秦樓楚館,憑什麽季澤厚到哪兒都有女人喜歡,而他們是捧著錢去不一定能得到她們一記笑臉,真是差別對待。好在季澤厚這人大方,占些便宜也不會同人計較,是以身邊竟也有了幾位相交不錯的。

同季澤厚最要好的就是城裏徐季米行的二少爺徐芾,兩人從小一塊兒長大,住在同一條街上,和季澤厚一樣也是家裏寵得很。徐芾上頭還有一個大哥徐芃,足足大了他十歲。所以說,這個徐芾算是他大哥看著大的,自然寵得很。

徐芃跟著徐老爺將米行打點得極好,倒是便宜了徐芾,不需要整天待在米行裏忙來忙去,閑下來的大把時間就跟季澤厚一起踏遍這元州城內外的好去處。

除了徐芾之外,還有一個是金家賭坊的小少爺金元寶。

這金家在元州城可是名聲不算太好。開賭坊的麽,這名聲能好到哪裏去?金家的錢,來得又多又快,元州城的人雖是不屑,但卻也很渴求。當然,不義之財也太容易遭到人的憤恨與妒忌,所以金元寶走到哪兒身後都跟著人。

而圍繞在金元寶身邊的人,除了受金老板吩咐以死保護金少爺的,剩下的都是巴結他的。他從不差錢,季家那點子銀錢他也看不上眼。這點倒是和其他圍著季澤厚的人不一樣,其實很多時候,有金少爺在,付錢的就不會是別的人。

金少爺之所以願意和季澤厚一塊兒玩,也不是說真看上哪家姑娘,想跟著季澤厚討點便宜。金少爺隻不過沒見過人像季澤厚這樣,他就覺得稀罕罷了。

這兩個和季澤厚關係最好的人,偏偏上次季澤厚成親的時候,一個都沒來。徐芾因為米行出了點事,跟著大哥徐芃去是趟雲城。而金元寶作為賭坊少主,替金老爹去求了一道平安招財,來去路上就要大半個月,結果誰都沒趕上季澤厚的親事。

兩個人回來一聽人說,立馬就琢磨上了。季澤厚的那一口喜酒喝不喝的都不成問題,關鍵是他們對這新娘子好奇啊。之前就知道季家向郝家求親了,這事在元州城裏沒人不知道。畢竟打主意要嫁給季澤厚的姑娘可不少,就連徐芾家一個庶妹都想著能嫁給季澤厚就好了。

可偏偏是郝家千金。從前,不管是徐芾還是金元寶,早就聽說過郝千金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醜相,所以這會兒知道季澤厚真把人娶進門了,他們倆都想著見上一麵。嘿嘿。於是就有了梧桐手上這張請柬。

梧桐跟在季澤厚身邊,倒是對這兩位公子的脾氣有個深刻的了解。徐芾作為米行二少,身上具有所有紈絝子弟該有的劣習,而徐家對徐芾也是真的很溺愛,隻要徐芾沒鬧出什麽人命官司,否則家裏什麽都能

幫他搞定。

這讓徐芾變得有些不可理喻,隻能聽得進好話。至於金元寶,五歲時看著他爹把一個欠了賭債的人砍掉一雙手,眼都沒眨一下,你覺得金少是一般人能招惹的麽?這會兒兩個人聯名送帖說要聚一聚,梧桐這小心肝能不哆嗦麽?何況平常有事沒事,金少最喜歡拿自己開涮,這會兒雖然苗頭是衝著少奶奶來的,可梧桐還是擔心自己會受了池魚之殃。

至於郝佳音,她還不知道寫請帖來的人是誰,要她如何應付?當然,就算是衝著她來的,以郝佳音沉穩的心性,她不覺得會有什麽是難以解決的。

季澤厚打開帖子,掃了一眼後便知道對方所謂何事了。

之前因為忙著成親的事,季澤厚就算當時多麽不如意,也沒什麽功夫出去,確實挺久沒能出去與朋友會會。而且想到城東鋪子的事,季澤厚想著正好出去問問徐芾和元寶,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出什麽法子來,你讓他眼睜睜看著賣鋪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郝佳音接過季澤厚遞過來的帖子,掃了眼落款,心道是原來是他們。郝佳音替爹爹郝福氣打點生意,對這元州城裏的商販可是無一不知。至於後來定好親事後,郝佳音更是格外派人去查過金元寶與徐家二少爺的事。所以,雖沒見過人,但心底早就有譜了。

“你的意思是,要帶我一同去了?”其實這帖子上寫得明明白白,就是請季澤厚帶著新婚妻子一同遊湖賞景的。到時候郝佳音不去,不管什麽理由,隻能叫人看了笑話。當然,郝佳音倒是奇怪,季澤厚到底願不願帶自己去。

這男人私下裏或許將就,但上了台麵卻是半點也不許被落了麵子。在竹園,關起門來季澤厚或許不錯,可到了街頭巷尾,再好的脾氣品性也被那些閑言碎語琢磨到涓滴不剩,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她郝佳音。所以,郝佳音倒是得仔細考慮看看,這時候貿然出現在季澤厚的朋友麵前,不一定就是好事。

季澤厚奇怪地看了一眼郝佳音,“娘子,金兄與徐兄發的帖子,咱們自然要去赴約,你怎能不去?”季澤厚這人真是個死心眼的,怎麽可能想到那麽多的彎彎繞繞,隻知道朋友寫信邀他帶著妻子去賞景,娘子又沒病沒痛,怎麽就不能出門?

郝佳音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見季澤厚卻是沒什麽反應後,反倒是自己有些無趣地放下手,揉了揉腕上帶著的白玉鐲子,微微一笑,“你說去,我便去。隻是你同我說說,這兩位公子喜好什麽,回頭我好讓雀兒準備好合心的見麵禮。”季澤厚滿意地點點頭,娘子果然通情達理。

金家小少爺走哪兒都是橫的,當然隻要你自己沒招惹到他,那就絕對沒事。這會兒他早早地包了畫舫,這會兒正歪著身子由畫舫上嬌豔的美婢伺候著吃西域葡萄呢。徐芾也是個懂得講究的,瞧著這財大氣粗的手筆,根本不跟金元寶矯情,一上船立馬招呼了兩個美婢一左一右地伺候自己舒坦了。

金元寶嗤笑,就著美人蔥白的手吐了葡萄籽,然後斜睨了一眼徐芾,“冰凝姑娘可請到了?”

杏花樓的冰凝姑娘,金元寶倒是不怎麽喜歡這個調調的。女人們,夠爽夠辣才好,像冰凝這樣嬌滴滴好像連跟骨頭都沒有的,金元寶不喜歡。可他金元寶看不上,不表示冰凝就不好了,要不然這整個元州城的人都瞎眼了不成?

這次既然一並請了郝家千金,沒了冰凝可怎麽行?徐芾賊笑地靠過去,拿指尖戳了戳金元寶的肩,這貨被金老板養得跟彌勒佛一樣敦肥,睡美人的姿勢硬是給折騰成了睡羅漢,也真是委屈了這張美人榻。

“我說你小子蔫兒壞,非把冰凝姑娘折騰來給郝小姐不痛快。”

金元寶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徐芾,“我是蔫兒壞,你小子就好到哪裏去?我是動了嘴皮子,可上趕著將人接過來的可不是我,你又好到哪裏去?”

徐芾哽噎,他不跟金元寶鬥,瞧瞧畫舫外頭那幾個猛漢,還有四周圍的幾艘小舟,哪一個不是內家好手?他這小身板,連老爹那幾板子抽都扛不住,還是不跟他鬥了。金元寶倒不會真拿徐芾怎麽樣,他和季澤厚都不是那有本事的人,可他金元寶既然喜歡跟他們玩,那就一輩子玩下去,沒啥大不了的。

季夫人起初聽見季澤厚說要帶著媳婦出門見友時極其不痛快。

要知道,娶這門媳婦進門,本就是紮到她心上的一根刺,這會兒郝佳音還要跟著兒子到外頭丟人,這讓季夫人就跟喉嚨裏卡了一根雞骨頭一樣不舒服。都說這醜人多作怪,還真是沒說錯,換做是她,生得這樣醜可是絕不會跑出去丟人現眼的。

“婦道人家,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季夫人緩了緩口吻,畢竟這話是自己兒子提出來的,就算季夫人想要找郝佳音什麽不是,問題也絕對不能扯到兒子身上。郝佳音卻是輕輕點頭應聲,“媳婦也覺得是。”

其他話也不說,就這樣眼巴巴看著季澤厚,一派以夫為天的神情,叫季澤厚覺得自己怎麽能爽約呢?金元寶他們都說了要帶上佳音,這次成親他們倆沒來,這會兒帶去見見也沒什麽問題。

季夫人對上誰都不會輕易認輸,隻除了當對手是季澤厚時,季夫人通常不戰而敗。這次也不例外,郝佳音小媳婦般跟在季澤厚身後出了梅園時,這唇角倒是不自覺地勾起,或許解鈴還須係鈴人,到時候從季澤厚這邊入手?

元州城最有名的就是這條元江,碧緞盈盈,一年四季皆有一番自然景象,常見到有人家包了畫舫,在元江上聽曲飲酒,倒是格外爽哉。

郝老爺自己就有艘畫舫,也常帶著郝夫人跟

女兒郝佳音一塊兒來元江上玩。隻不過這元江碧波蕩漾的一段景色,如何比她踏遍青山綠水人間仙境時來得酣暢淋漓?是以這元江,郝佳音是很少來了。

這次,若不是金元寶定了這裏,郝佳音恐怕都快忘了元州城裏還有這樣一地去處了。雀兒卻不比郝佳音心胸開闊,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元州城,能跟小姐來一次元江也足夠她快活上一陣子了。

郝佳音看著大錢麵無表情地樣子,隻是那眼角多少還是能透出一絲柔情來,這心底多半安心了。雀兒這樣的,同大錢在一塊兒絕對會越來越好的。

車夫去寄存馬車,這邊已經有小廝過來請人上畫舫了。金元寶才懶得等在岸邊人全齊了再開船。郝佳音知道雀兒愛玩,上了畫舫不過是吃茶喝酒你來我往明爭暗鬥罷了,也不至於出什麽問題,索性便吩咐雀兒去河邊街市上逛逛,大錢在邊上陪著就好。

季澤厚背著手,是不管娘子怎麽吩咐的。這本來就是妻子的陪房,她要人伺候也不需要吩咐。隻不過梧桐也眼巴巴看著自己,似乎想一同跟去玩玩,季澤厚擺擺手,“你同雀兒一塊兒,看護著點,到時候別玩得太晚還要我跟少奶奶等就是了。”

得了允諾的梧桐立馬蹭到雀兒身邊,那神情仿佛邀功與討好。郝佳音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依然麵無表情的大錢,這要是再裝得這樣無動於衷,活潑機靈的俏媳婦可就要跑了呢。其實,梧桐也不是不好,隻不過陪嫁丫鬟嫁給季澤厚的貼身小廝,總是說不過去的。

不過,雀兒也不是什麽傻姑娘,郝佳音倒是放心得很,由著季澤厚扶著自己的手登上小舟,朝著河中心那艘畫舫去。

到畫舫時,已經有人守在人,搭手拉季澤厚登船後,郝佳音才由著季澤厚拉自己上船,私下裏掃了眼,這畫舫果然……豪氣。郝老爺也有錢,不過郝老爺用錢不是這樣用的,若他真敢折騰這樣一艘畫舫回去,別說自己不待見了,郝夫人肯定會一把火燒了的。

這能說明什麽呢?郝佳音不動聲色地掃了季澤厚兩眼,物以類聚也不大像吧?郝佳音想著竹園裏的布置,隻能告訴自己,凡事都有例外。

除開船邊站著的那幾個男子,從引路到打簾的人清一色的美人。每個人都拿眼角斜自己,郝佳音倒是放下心來,鴻門宴?就是不知道這金元寶和徐芾是為了替誰出頭了。

為了赴約,郝佳音倒是收拾了一翻。誰都知道自己跟季澤厚這算是新婚燕爾,若是素了指不定人家怎麽說事,便選了件玫瑰紅的羅裙,搭一條藕粉色坎肩,斜鬢上插著一隻黃金五彩鳳簪,溫婉卻又不失貴氣。

侍女拉開簾子,請了季澤厚進去後,裏頭的金元寶和徐芾停下話,眼神直接越過季澤厚停到他身後,才看見簾子後走進來的女子,踩著晃悠悠的江水浮光,不素雅不浮華,就這樣……平平常常?

金元寶作為賭坊少爺,女人絕對沒少見。形形色色的女人,可獨獨沒見過郝佳音這樣的。容貌確實不上等,可你要真說平常吧,這話也不對,就她那雙眼幽幽地睜著,金元寶直覺得這人是不動聲色罷了。

當然,開賭坊的,這點眼力勁要有。相比較金元寶的識時務,徐芾就真是有點不行了。他隻盯著郝佳音額頭那塊紅色胎記半響,然後笑著拍手叫了起來,“澤厚啊,你這小娘子雖不是母夜叉,倒是真有塊這麽大的胎記,晚上睡覺沒嚇著你吧?”

這話說得可真是……太直接了。郝佳音眼底閃著趣味,想著要是雀兒在邊上,肯定會恨他一輩子的。這會兒,雀兒不在,她就自導自演一場好戲,總要叫這徐家二少爺懂點事,才不會對不起他爹,不是麽?

郝佳音什麽話都不回應,隻是看了一眼季澤厚,眼底一片平和,仿佛無所謂的樣子,倒是讓季澤厚有些過意不去。這徐芾平日裏也是這樣大咧,說話總是沒什麽分寸,可這會兒當著妻子的麵,他就說這種話,季澤厚對郝佳音隻覺得虧欠許多。

當然,徐芾是不可能讓季澤厚開口替郝佳音辯護幾句的,拉著季澤厚就坐到金元寶那一桌,半點不準備招呼郝佳音,仿佛下帖子特意請的人不是她郝佳音一般。郝佳音不疾不徐地找了張矮榻坐下。

金元寶自顧自小酌,卻在不停打量這郝佳音的神態。金家開的是賭坊,不是錢莊,銀錢上自然要尋個可靠去處才行。外間的人不懂,可他卻是一清二楚,郝家有著元州城最大的錢莊。金元寶之前幫著他爹打算這一邊的事宜,並未同郝家人直接接觸過,隻不過他總覺得這裏頭有些古怪。

當然,那金元寶碰到的人,的確不是郝佳音。他覺得奇怪卻又怎麽也想不通也不奇怪。郝佳音做事若是能這樣輕易就留下把柄,那就不是郝佳音了。

“哎呀,你看看我,這美酒美景,怎麽可以欠了美人呢?澤厚啊,你瞧瞧,這是誰來了?”徐芾指著對麵簾子下娉婷窈窕而來的女子,眼角卻是揶揄著郝佳音,美景美景,可不就是欠一個冰凝姑娘這樣的絕色麽?

郝佳音眯著眼看著元州城裏男人們口中的尤物看去。烏發、黛眉、水眸、玄鼻、丹唇,**纖腰翹臀,可不就是真正的好顏色麽?不過郝佳音還是覺得,這時的冰凝看上去不如呆子書房裏掛著的那幅牡丹春睡圖上的好看。

也怪不得郝佳音壞心思的想,是眼前這美人老了呢,還是當初就是季澤厚將美人畫得太美了,其實不過爾爾?其實,不管是哪一個想法,郝佳音這樣都不怎麽討喜罷了。金元寶看著郝佳音難掩興奮的模樣,勾著唇微微一笑,徐芾,不怪兄弟不拉你一把,誰叫你真這麽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