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你——你這個畜生,我和你拚了!”子衿咬牙從床上爬起,就朝淳於烈撲去。
正在這時,隻聽敬德大聲道:“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蘭妃娘娘駕到!紫郡貴妃駕到!”
子衿披散著頭發,耳邊似乎沒聽見敬德的聲音,而是瘋了一般抓撓著淳於烈。
“你這個瘋婦!”淳於烈反手一掌,把子衿扇倒在地。
“皇帝,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太後一走進來,臉色立刻就變的不好看了。而蘭妃等人則一臉恐懼的看著瘋狂的子衿。
“太後,你來這裏幹什麽?”淳於烈臉色鐵青,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跟瘋子一般,讓他天家顏麵盡失。
“皇帝,柳妃不忠,替天家蒙羞,你還讓她住在仁德殿幹嘛?不如賜她一根白綾,讓她落個全屍,也算是仁至義盡。”太後盛裝華服,居高臨下鄙夷的看著子衿。
這個女人,仗著自己有張漂亮臉蛋,就敢胡作非為,簡直是個笑話。這大陳國什麽樣的美女沒有?再說了,女人如花容貌也不過就那幾年,權勢才最為重要。
“太後,孤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太後不在佛堂誦經念佛,來這裏有何事情?”淳於烈皺眉道。
“皇上,太後娘娘說,柳妃小產,身上有血光之氣,不適宜繼續住在仁德殿,怕衝撞了皇上。是以就帶著臣妾一起過來,想讓柳妃搬去光華殿。”容後含笑上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尊貴大方,儀態萬千。
“光華殿?那不是冷宮麽?”蘭妃話一出口,立刻拿帕子掩住了嘴,對著子衿心中不由也升起一股同情來。
這後宮的女人,一旦被打入冷宮,下場無一不是淒慘至極。
“太後?”淳於烈的黑眸裏滿是疑問,他雖然恨子衿讓她蒙羞,但是從來不曾想過要把她打入冷宮呀。她現在剛剛小產,身子還弱著呢,萬一去了冷宮,落下個病根子隻怕就不好了。
“皇後說的就是哀家的意思。柳妃不守婦道,做出了這等讓祖宗蒙羞的事情,難道皇帝還要繼續把她留在仁德殿麽?”太後繼續說道。
紫郡低著頭,咬唇不語。
子衿忽然就笑了起來。想起白素素等人,那種麵容枯槁的模樣,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太後很顯然是想把她給滅口了。
淳於烈看看大家,語氣淡淡道:“你們的意思呢?”
“這……”蘭妃看看大家,咬了咬唇,說道:“臣妾的意思,不如讓柳妃依然搬回蓮依殿。那個地方冷僻,和光華殿也沒什麽區別。”
容後的眉頭皺起來了:“蘭妃妹妹的意思,莫不是偷了人的後妃,還可作為一宮之主?”
“皇後娘娘,妹妹的意思是……這柳妃年紀尚小,不懂事兒……”
蘭妃的話還 沒有說完,太後的臉色已經全黑了:“大膽!年紀小就可以令皇室蒙羞?真真是一點規矩禮儀也不懂!”
子衿冷笑,這容妃演起戲來真是一把好手,不去登台表演真是太浪費了。而蘭妃,潑辣蠻橫的外表下,
心腸倒不是太壞。
現在,她再等,等紫郡的意思。
“紫貴妃,你的意思呢?”淳於烈的情緒已經完全平複了,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臣妾,臣妾……”紫郡抬頭飛快的掃了太後一眼,隨即低下了頭:“臣妾覺得,太後說的有理。”
“這麽說,除了蘭妃,你們的意見可都是統一了?”淳於烈的問道。
“皇帝,這個女人必須立刻送去光華殿。您想想看,她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隻怕大陳後宮,會淪為大家的笑柄!”太後一臉陰沉的說道。
哼,這個女人,自從她把那支九鳳爭鳴讓人送給她,她就知道她不是個好相與的。原本想著隻要她乖乖的不鬧事兒,也就由著她去了,想不到上官宣兒和皇後都折在她的手裏!
如果不盡快把她出去,留著遲早是個禍患。
子衿停住笑,從地上爬起,大剌剌的坐到床沿上,昂著頭顱,絕世的容顏上,是說不出的沉靜:“皇上,子衿去光華殿也好,回蓮依殿也罷,但是,子衿有一件事,必須要說清。”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來人,還不趕快把這個瘋婦帶下去!”容後慌忙說道。
幾個侍衛立刻走了進來,“嘩啦啦”把子衿圍住。
子衿唇角的譏諷越發的大,想不到破釜沉舟的日子來的這麽快。
“皇上,這後宮之中,難不成當家做主的不是您,而是皇後娘娘?”黑眸如水,言詞如刀,刺的容後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
淳於烈的臉色難看起來:“你們還不快快退下!”
“是,微臣遵旨。”侍衛們慌忙退了出去。
“皇上……”容妃又驚又怕,雙手在衣袖中緊握成拳,卻又不敢在造次,隻得強壓著心中恐懼。
“皇上,你們口口聲聲說子衿腹中孩兒是野種,如果我今天告訴你們,這腹中孩兒乃是皇上的親骨肉,你們該如何處置?”子衿的語氣,尖刻如刀。
“不,不可能!孤從不記得和你有過肌膚之親。”淳於烈努力回想著,卻依稀覺得,和子衿在一起的感覺就,似乎他從前有過,好像在夢中。
“你不記得不代表這件事就不曾發生。”子衿揚起小臉,苦澀的笑容從她的小臉上緩緩浮起,如盛放的蓮,聖潔中帶著一種虛無的飄渺。
“賤人,休得胡言亂語,想要混淆視聽,顛倒黑白,你當大家是傻子?”太後厲聲道:“皇帝,你還等什麽?還不立刻把這賤人拉下去,杖斃!”
“太後娘娘,想不到您老人家年紀大都大了,火氣還這麽旺。您這麽急著想把子衿處死,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子衿說出來呀?”子衿慢條斯理道。
“你,你——皇帝,你看看,她居然公然頂撞哀家!”太後氣的臉色蒼白,語氣都顫了。
子衿一張小臉布滿冰霜,如若不是為了救楊芷,她還不想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可是如果她不說出真相,隻怕楊芷就完了。
幸好皇宮裏的天牢被燒毀,楊芷就
算被押走,估計也得明天才能到達監牢。如果她順利的話,救出她也有可能。
但是這件事她必須要小心,否則,死的不是她一個,芳華等人隻怕也逃不了。
淳於烈眉頭微微皺起:“太後,稍安勿躁,就算判普通百姓死刑,也得有個審判過程。何況柳妃乃是孤的妃子,更要慎重。柳妃,你說那孩子乃是孤的孩子,為何孤不記得?”
子衿緩緩跪下,心中酸澀無比,一想起那還沒有出世就失去的孩子,她的心中就說不出的難受。
“蓮亭之中,皇上被人下了藥,眼睛根本就看不清眼前之人,又怎麽會知道和你纏綿之人不是子衿呢?”
“你放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誰敢給皇上下藥?再說了,那日之人明明是紫貴妃,你膽敢汙蔑紫貴妃!”太後疾言厲色,失算啊,萬想不到那日居然是她。倘若知道是她,她當天晚上就把她給滅了。
紫郡臉色慘白,身子晃了一下,幾乎站不穩。一絲苦笑掛上唇角,自作孽不可活,也許,她就是因為背叛了楚親王,老天爺才會如此懲罰她吧?
“太後,讓她講完。”憑直覺,淳於烈也覺得蓮亭的事情有異,那天他不過喝了兩杯酒,就醉成了那樣。而且當時眼皮沉重,確實是睜不開眼睛。
難不成真有人給他下藥?真真是狗膽包天!
子衿緩緩道:“當日,子衿送還上官昭儀所送漆盤,走在禦花園路上被人襲擊。醒來時,已經躺在冷宮一角。當時身上的反應,子衿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媚藥。於是咬牙躲在了牆角茅草中……”
子衿把當時的情況重新講了一遍,臨了,當然,她忽略了自己因為藥性,把他看作了淳子楚這事。
臨了,子衿說道:“子衿記得,當時皇上是撕爛了子衿的衣裙。子衿臨走時,把衣裙包在了一起,抱著跑了的。敬德公公帶著人上島上找子衿時,子衿打暈了一名小太監,換了他的衣服穿上。然後子衿把那衣服埋在了一個坑裏,上麵還壓了一塊大石頭。如若皇上不信,去子衿所說的地方,一看就知。”
太後臉漲了豬肝色,實在想不到,這個小賤人,居然還留了一手!
“來人,去柳妃說的那地方,找找看,快點!”淳於烈負手而立,渾身冰冷的氣息,又一次彌漫開來。
侍衛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手裏提著一個包,急匆匆趕來。
“打開!”淳於烈冷聲道。
侍衛慌忙把衣服打開,裏麵果然就是一件淡紫色紗裙,那裙子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正是子衿曾經穿過的那件。
“哀家怎麽知道,這衣服不是這個賤人後來埋去的?”太後狠狠說道。
“孤知道,就是這件衣服。”淳於烈摘下隨身攜帶的香囊,打開,裏麵有一個布絲,和地上的那包衣服一對比,合在一起,天衣無縫。
當時,他清醒過來後,四處找不到她的影子,卻在地上撿到這個布絲兒,小心的放進香囊。也算是當作當時蓮亭美夢的一個回味。想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