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眸子一瞬間變的潮濕,強忍著抬頭,看著眼前模糊的一片。把眼淚咽進心底,一聲不吭狠狠的搓洗著自己的身子。
她要把身子的印記全部洗去。他認為蹂躪她折磨她就可以消磨她的意誌麽?不,她不會讓他如意!
絕美的容顏上,是一絲決絕。靜靜的坐於浴桶中,安靜的如一尊佛。
秋紅靜靜伺立一旁,良久,方才輕聲說道:“娘娘,水已經涼了。您再這樣坐下去,會著涼的。”
子衿睜開眼睛,任由她攙扶著自己,披上外袍,昂首走了出去。
寢殿裏,因為擺著火盆而明顯的有些悶熱。秋紅拿來梳子,輕柔的替她梳著長發。她的長發又黑又亮,發絲披散在肩頭,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正在這時,寢殿的門“砰”一聲被推開了,隨即就有腳步聲傳來。
秋紅回頭一看,隻見淳於烈滿臉暴戾走了過來:“下去。”
“是。”秋紅連忙退下,臨走前,目光擔憂的看了子衿一眼,隨即垂下了頭,又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子衿坐著沒動,心中卻不由顫抖了一下。這個男人,不知又受了什麽刺激,渾身淩厲的氣息,鋪天蓋地朝她襲來,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站著不動,她坐著亦不動。
忽然,他猛的攥住她的手腕,拖著她,把她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你要幹什麽?放開我!”子衿隻覺得小腹處一陣緊縮,隨即就是隱隱的疼。
“賤人,你這個賤人!”淳於烈的黑眸裏滿是暴怒,一邊伸手慢慢脫下自己的衣袍,隨手仍在地上,一邊一步一步朝她緊逼過來。
子衿驚恐的朝床角縮去,小腹處的疼痛越發明顯起來。不行,她的孩子……
額頭上有汗細密的浸了出來,臉色也變的蒼白:“你別過來,別過來——”
淳於烈似是沒有看到她的驚恐,彎下腰,一把把她提溜過來,隨手撕開她身上的長袍,待看清她裏麵片縷沒有時,唇角微微揚起,薄唇微微上揚,冷笑道:“果然是個賤人!”
“你,你這個魔鬼,畜生!”子衿黑眸晶亮,蒼白的肌膚呈現出半透明,小腹處尖銳的疼讓她的額頭豆大的汗珠朝下滾落。
“魔鬼?畜生?”淳於烈玩味道:“今天孤就讓你知道,什麽是魔鬼畜生!”
伸手拉過她,把她翻轉過來,趴在床沿,彎腰把她的雙手按住,另外一手則攬過她的腰,緊貼著她的腹部……
他的大手使勁按著她的小腹,似乎那裏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折磨著,發泄著。似乎唯有如此,他才能把心中的憤懣發泄出來。早朝時,他收到邊關急報,淳子楚居然投靠了西狄,並且和他們聯手攻打大陳。而大陳邊境有些首領,本就是他的人,這一路勢如破竹,居然連攻下他大陳十五座城池!
朝中自然又分成兩派,一派主站,一派主和。他冷眼瞅去,想不到朝中居然有一半人都主張議和。
想不到他大陳國的朝堂之中,有這麽多貪生怕
死之徒。
除了急令蘭飛虎率領五十萬大軍緊接迎敵,和哈哥弟匯合外,唯一的辦法就是他禦駕親征。
哼,禦駕親征,他自然不怕死。可是一想到後宮之中,給他戴了綠帽子的子衿,他的心中,就如貓抓一般難受。
下了朝,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出氣。
越想越是憤懣,越憤懣越是瘋了一般的折騰著……
子衿眼中的淚幾乎流幹了,她兩眼空洞的看著房梁。小腹處的疼痛,讓她越發冷汗淋漓,唇又被她的牙齒咬破。
忽然,小腹處猛然收縮了幾下,尖銳的疼伴隨著淋漓的鮮血從她的下身湧了出來。
她一聲不吭的強忍著,殘酷的看著愣住了的他微笑,他居然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真是報應!
“來人,宣禦醫!快點!”淳於烈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低頭一看,洶湧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還有鮮血不斷的從她的下體湧出。
慌忙抽出身子,瘋了一般的抱起她:“子衿,你撐住,一定要撐住!聽見沒,孤命令你,撐住!”
子衿不說話,雙眼出奇的明亮,就這麽挑釁的鄙夷的衝著他笑,最後,終於頭一歪,軟綿綿的暈倒在他的懷裏。
“子衿,丫頭!你醒醒,醒醒——”淳於烈那一刻,如萬箭穿心。不,他隻是想懲罰她,並不是想要她死……
不,他不會讓她死,他還活著,就不會讓她去死。想扔下他一個人去黃泉路?門兒都沒有!
禦醫很快就到了,一進了寢殿,刺鼻的血腥味兒讓他心魂俱飛。再看看皇上身上僅僅穿著一件外袍,心中立刻知道是怎麽回事。
慌忙跪下道:“皇上,您還請移駕外殿。這裏血腥氣太大,怕衝撞了皇上龍體。”
“衝撞?孤乃真命天子,豈有怕這血腥之氣的道理?你休得囉嗦,趕快去救柳妃,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孤要你全家給她陪葬。”淳於烈陰惻惻說道。
太醫嚇的雙腿打顫,慌忙取出一個東西,輕輕放進子衿嘴裏,然後替她把脈,提筆寫下藥方,讓人去抓藥熬藥,方才跪下道:“皇上,娘娘無大礙,隻是因為碰撞到腹部,再加上……在加上**過頻,傷了胎氣,是以……是以孩子保不住了。”
淳於烈一直緊緊揪住的心才放了下來,聽他說孩子保不住了,心中莫名的反而鬆了一口氣。保不住也好,否則就算她生下來了,他也會殺了那個孽種。
見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太醫方才輕輕噓出一口氣,看樣子,他們一家人的腦袋是保住了。
“不過……不過娘娘此胎乃是頭胎,而且娘娘尚未及笄,受此損傷,隻怕以後再難受孕。”太醫本不想說出來,然本著醫者父母心的醫德,還是把可能發生的後遺症一並說了出來。
“什麽?再難受孕?”淳於烈癱坐在椅子上,心中複雜難言,目光掃過她慘白的臉,雙拳緊緊的握了起來。
如若她知道,她一定會恨死他!
子衿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了。眼皮
沉重無比,鼻端裏滿是清苦的藥味兒。睫毛顫了顫,卻聽見邊上一個驚喜的聲音:“姑姑,主子醒了,主子醒過來了!”
“什麽?主子醒了?主子,主子……”接著就是楊芷的聲音帶著哽咽,她的手也被一雙柔軟的手握住。
子衿努力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楊芷芳華等人憔悴的麵容,以及她們眼裏的血絲。很顯然,她們都沒休息好。
“主子,您終於醒了,可嚇死奴婢了。嗚嗚……要是主子您醒不過來,奴婢……”芳華一邊說一邊哭。
“呸呸,你這烏鴉嘴,說什麽呢?主子不是已經醒過來了麽?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楊芷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奴婢該打。”芳華一邊說,一邊作勢要扇自己的嘴巴。
子衿見她那樣,心中一暖,手輕輕的撫摸上自己的小腹,一股苦澀的滋味兒又湧上心頭。孩子,她的孩子,剛剛感覺到他的存在,他就這樣沒了。
眼眸不由黯淡了下去,楊芷一見,衝著芳華使了個眼色,芳華慌忙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不一會兒,淳於烈大步走來,坐到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你醒了?”
子衿不想理他,這不廢話麽?誰看見昏迷過去的人睜著眼睛的?不著痕跡的想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卻不料被他握的更緊。
“鬆開!”子衿冷冷道。
她的疏離很顯然傷到了他,讓他的心中一顫:“孤不鬆。不過是個野種罷了,沒了正好。”
他的故作輕鬆,讓她的心中越發冰冷。
柳眉一挑,慘白的小臉上綻開一朵譏諷的花:“野種?皇上說笑了。隻怕在這大陳國後宮,沒有一個孩子有這個野種尊貴。”
“你說什麽?”淳於烈手掌緊握,眸子暗沉,語氣冰冷:“你再說一遍試試?”
“難不成皇上不僅沒腦子,耳朵也不好使?”子衿淡淡道:“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不想再說第二遍。”
“女人,孤讓你活著,那是因為孤暫時還不想讓你去死。如果你想找死的話,孤也不介意成全你。”她的手被他緊攥在手心裏,骨頭幾乎都被他捏碎了。
“我並不介意我是死是活,小小一條賤命,你想拿去就拿去好了。”子衿毫不畏縮。
笑話,他可以殺了她的孩子,又豈會在乎她的一條命?他的手上,有著大月成千上萬子民的鮮血,他早就是一個魔鬼。
他忽然丟開她,唇角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孤當然不會讓你這麽痛快就死了。孤要讓你的心一點一點死去。不不是最在乎你身邊的人麽?那好,孤就讓她們其中一個,先代替你去死!”
說罷,站起身,看著楊芷冷冷一笑:“來人。”
“皇上請吩咐。”幾個侍衛上前,躬身道。
淳於烈邪魅一笑,冷聲道:“把這位楊姑姑賜給死囚,讓他們好好享受一番好上路。”
“皇上……”楊芷一聽,臉都白了,銀牙暗咬,卻站著沒動。任憑那幾個侍衛上前,把她拖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