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觸動結界

溫筱晚過了禁門沒多久,便遇上了李妃和辰妃一行人。這兩人因為上次長明燈一事老實了不少,再加上沐銘天在後宮中雖然疼愛溫筱晚和虞月靈,可也記著到她倆的宮中去,所以平安了一段時間,隨著時間的推移,上回的教訓已經漸漸淡忘,新的醋意又湧上心頭。

這幾天皇上冷落溫筱晚的事兒後宮中已經傳遍了,這會兒見溫筱晚由皇上身邊的太監“陪著”回宮,當下明白了個大概,兩人忙攔住她。李妃和氣地笑道:“溫妹妹,咱們姐妹好些日子沒聚一聚了,一起去禦花園裏坐坐吧。”

溫筱晚搖頭拒絕,稱自己累了。

辰妃立即笑道:“哎喲,還沒聽說一大早就會累的,妹妹別不是看不起我們倆吧?”

而李妃的眼睛則厲害得多,朝太監們道:“你們回去服侍皇上吧。”

幾名太監麵露尷尬之色,當奴才的,有些話真不好說啊。一名“天真直率”的太監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令奴才們押送溫主子回芳華居,今日溫主子被皇上禁了足,怕不能陪兩位娘娘聊天了。”

“這樣啊!溫妹妹真可憐!”

同情的話語裏有說不出的興災樂禍之意,辰妃又開始冷嘲熱諷,李妃表麵上攔著,其實是在一旁加油添醋。

溫筱晚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直接甩了麵子走人。

“哼!什麽德性!”辰妃狠狠地啐了一口,興高采烈地與李妃一同遊園去了。

沐銘天處理完朝政,方來到芳華居中,溫筱晚見到他,忙一陣熱情周到地接待,撒嬌說自己知錯了,求皇上看在她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一回,又指天賭咒地發誓,她跟沐晨曦絕對沒有半點私情。

其實在禦書房見到溫筱晚主動來求和,沐銘天的火氣就消了一大半,現在軟玉溫香地抱了個滿懷,佳人又是梨花帶雨的撒嬌哀求,自然什麽氣都沒了,疼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是你說的,再不會有下回。若有下一回,朕就將你打入冷宮去。”

“知道了。”為了能去秋獵,溫筱晚特別乖。

於是,沐銘天便夜宿在芳華居,兩人之間的隔膜算是煙消雲散了。

不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從京城中開拔,往澄州而去。此去秋獵,京中隻在各部衙門留了官員,其他的皇親國戚、大臣武將都隨禦駕前往。

天瑞以武立國,秋獵既能鍛煉身體、又能考核武將的才能,在天瑞國是一件極重大的活動。

溫筱晚與皇妃們坐在一輛寬大的馬車上,也隨隊出發。

到澄州正常情況下是五天路程,但禦駕走得十分慢,要十天左右。溫筱晚無聊了幾日,終於輪到她夜間侍寢,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打扮得明媚豔麗,嫋嫋婷婷地來到禦帳之中。

沐銘天的心情似乎十分好,見到她更是開懷,摟著她溫言軟語地調笑了一陣子,便要進入主題。溫筱晚半推半就地倒在帳毯上,任憑他親吻,不著痕跡地將一張紙符貼在他身上。不過片刻,沐銘天便自己進入狀況了。

溫筱晚忙乘此時機翻找布局圖。花了些功夫,終於在一個扁平的檀木匣子裏找到,忙精心複製了一份,藏在鞋底。

那廂沐銘天忙乎完畢,摟著她睡下。第二天一早,溫筱晚便開始留心如何與沐無憂匯合上。

行走途中,最前方是開路的禦林軍,後麵是禦駕,禦駕後是皇妃的馬車,外臣與皇親國戚則在最後。即使是中途停下打尖,她也沒機會接觸外臣。

正心中焦急,忽聽小蘭興奮地道:“主子,今晚要舉行篝火晚會。您打算向皇上獻個什麽才藝?”

溫筱晚一怔,“篝火晚會?”

這地方也有這麽開放的交流方式?

小蘭的臉上掩不住興奮之情,一迭聲地介紹道:“是呀,我剛才聽禦林軍說,今晚就會宿在晃縣。每年去秋獵的時候,都會在晃縣舉辦篝火晚會。妃子們都乘這機會向皇上獻殷勤呢。”

“那麽,外臣和親貴們會參加嗎?”

“當然參加了,所有人都參加,圍坐在一起,可好玩了。”

溫筱晚心中一動,就是今晚!

機會說來就來。篝火晚會還真跟現代的沒有區別,男女老少圍坐成一個大圈,中間燃著旺旺的篝火,每人的麵前安置著小型的木幾,放置著美酒、水果、烤肉和各種吃食。溫筱晚坐在沐銘天的右邊,虞月靈坐在左邊,兩個人看起來都有一點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中的某一點轉來轉去。

睿親王地位尊崇,坐在皇上的左側,沐無憂自然是坐在父親的身邊,因為睿親王身材高大,他的側麵被擋去了不少。所以才讓虞月靈和溫筱晚費心張望。

估計是感受到了她們倆的視線,沐無憂微微往後一仰,衝著兩人的方向舉了舉杯。虞月靈當即羞紅了臉,沐無憂有些無奈,衝溫筱晚遞了個眼色,示意她注意那邊。這會兒溫筱晚才發現虞月靈竟也在看著他,不由得心中一惱,狠狠地瞪了沐無憂一眼,我靠,你們兩個居然還在這眉目傳情。

沐無憂更加無辜了,他特意告訴她,還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順便提醒她要注意旁人,哪知會適得其反?

佯裝委曲地蹙起眉頭,撇下唇角,溫筱晚差點被他逗笑,強行忍住。虞月靈卻不知他一這番舉動因何而來,不解地直看向他。沐銘天察覺,側頭問道:“靈兒在看什麽?”

虞月靈臉一紅,不便作答,溫筱晚笑問:“虞姐姐是不是想向皇上獻藝?”

虞月靈忙借著這話頭輕點螓首,沐銘天龍顏大悅,溫柔地問,“靈兒想為朕表演什麽?”

虞月靈淺淺一笑,“蕭。”

聽說虞月靈的蕭是京城一絕,她婷婷地走至禦座前方,從侍女手中接過一支碧玉蕭,輕輕吹奏。蕭聲略顯淒婉,不是溫筱晚的那盤菜,雖然她也承認虞月靈的確吹得十分動聽,心裏卻想著,當眾表演才藝不是說是歌伎才幹的事嗎?怎麽在篝火晚會上就可以呢?古人的行為準則真是古怪又多變。

正在走神間,一名太監躬身過來為她添酒,忽覺他在桌麵下暗暗比了個手勢,是沐無憂教她的手勢,忙輕聲向沐銘天告了一會假,便往宿帳而去。沐無憂不知何時已經溜進了她的帳內,一見到她,先拉到懷中吻了個夠,才問,“是不是東西到手了?”

溫筱晚點了點頭,將描摹的圖紙交給他。沐無憂想了想道:“我連夜回京,明日代替我的就是沐風了,你幫忙照看一下……或者利用一下靈兒,父親心機深沉,我怕日子一長,他瞧出破綻來。”

溫筱晚聽後心情竟舒適不少,半真半假地笑道:“你連舊愛人也利用麽?”

沐無憂笑著咬了她一口,“小醋壇子,我對她隻是年少時的迷戀,畢竟她生得這麽美……其實算不上愛。我愛的從來隻有你一個。”

一番話讓溫筱晚心情更加舒暢,可是不敢久留,隻好依依不舍地道別,“你回京也要小心,皇宮裏還是有不少侍衛守著的。”

回到原位,沐銘天見她拿來了跳舞用的紅綢,並未懷疑半分。接下來的日子十分順利,秋獵隊伍按時到達了澄州。

澄州是沐銘天的長兄澄王的封地,幾乎以山林為主,特產並不豐富,還圈出了極大一塊當皇家的園林,皇帝每年都要來住上個把月,可以說別想做什麽小動作。沐銘天當初把他分到這來,估計也有這一層的考慮。

澄王遠遠地出城接駕,將皇帝和皇妃一行人安排在行宮之中,外

臣和眾親貴則住在帳篷之中。狩獵時要住到山中去,全都是住帳篷,但在狩獵之前,沐銘天要例行視察五上澄州的政務。

晚上正是溫筱晚侍寢,見沐銘天似乎臉色不虞,不由得問,“皇上為何不開心?”

沐銘天恨聲道:“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還在癡心妄想。”

莫非是說澄王還在做皇帝夢?溫筱晚想了想,柔聲勸道:“皇上這皇位是上天注定,怕他何來?”

沐銘天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異樣,隨即笑著摟住她道:“還是晚兒貼心。”

溫筱晚將他的那絲不自在看得清清楚楚,心道,無憂懷疑的身份掉換,隻怕真有其事。

沐銘天的心思都放到她又香又軟的身子上了,邊嗅邊吻,“晚兒好香啊……”

溫筱晚早已經將紙符按在掌心,半推半就地正要入港,外麵忽地響起一串腳步聲,且越來越近……

她羞得忙將沐銘天推開,將衣襟攏好。沐銘天半路被人打斷好事,心情極為惡劣,奎怒道:“外麵何人?”

“是老臣。”

睿親王的人與聲音同時到達,未等通傳徑直繞過九曲牡丹檀木屏風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羞噠噠的李妃。

沐銘天俊目一眯,明白了他的意圖,心裏頓感怒火燒至了頂點,聲音也冷得有如冰塊,“睿皇叔先去休息吧,有何政務明日再說。”

言下之意就是,政務都等明天再說,其實的事就更別提了。

睿親王卻似聽不懂他的意思,直截了當地道:“老臣見皇上途中幾日多是詔虞貴妃和溫寶林侍寢,深感不安。皇上擔負著為皇家開枝散葉的使命,應當多多均分雨露,才能讓各位皇妃都能受孕,為皇上多多誕下龍子。所以老臣今日冒死進諫,希望皇上留李妃娘娘侍寢。”

他說著身子往一旁讓了讓,李妃忙娉婷地走上前來,深深一福,嬌聲請安。

沐銘天瞪大眼睛怒視睿親王,睿親王也同樣不讓半分地回視他。兩人對視良久,最後還是皇上淡然一笑,“如此這般,那麽李妃就留下吧。”

睿親王點了點頭,對他的退讓表示滿意。然後朝著溫筱晚道:“溫寶林請回自己的營帳吧。”

“不必,晚兒也一同留下。皇叔不是說要多分雨露麽?朕自認夜禦二女還是沒問題的。”

睿親王皺了皺眉,沐銘天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再插手人家榻上的事,也是不妥,於是深深地剜了溫筱晚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溫筱晚這下傻眼了,有個李妃在一旁,要她怎麽用紙符用法術呀?她不滿地撅起小嘴,撒嬌道:“皇上,妾身還是告退罷,這樣多尷尬呀。”

李妃自是巴不得她好走,也急忙表示,“的確,臣妾也覺得羞人。”

沐銘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愛妃若是覺得羞人,回自己的營帳就是了。”

李妃立即不敢再言,心中對溫筱晚的怨恨卻更進一層。

溫筱晚死活不肯三人同榻,沐銘天卻不讓她走,又無法勉強她,隻好睡在外間。

外間跟裏間隻隔著一扇雙頁木門,門還沒關嚴實,隔音效果極差。沐銘天雖說滿心不願意,可運動起來的勁頭半分也沒減少,好似還有化悲憤為動力的趨勢……溫筱晚拿手指用力堵著耳朵,好半天裏間才安靜下來。

睡下沒多久,便聽到安景悄悄進內室稟報,國師求見。

國師這麽晚來求見必是要務,沐銘天立即披衣起身來到正堂。外間與正堂隻隔著一道垂簾,幾扇曲屏,交談聲盡管很小,仍是隱約地傳了過來。

溫筱晚豎起耳朵,隱約聽到“禁地……觸動結界……”她心中一凜,莫非是無憂他們探尋禁地被國師發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