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出征前夕

再醒來時，水靈已然置身王府東院沉香閣。有柔和的日光透過窗柩照進屋內，她便是這樣被輕輕喚醒，動了動卷長的睫毛，悠悠睜開了剪水秋瞳，原來，已是第二日清晨。

“艾草……”

有氣無力地喚一句，她方支撐著略顯沉重的身子從榻上坐起，艾草便端了湯藥過來。

“主子，先喝了藥罷，桌上有蜜餞，待奴婢過去拿。”

見水靈接過了藥碗，艾草便也回身往桌邊而去。

混沌的腦中閃過一些片段，漫天飛舞的花瓣、不再雙眼含恨的上官煜、眾人讚揚的目光及……背上再次傳來陣陣疼痛，水靈緊緊皺著娥眉，想起了自己盤旋在彩綢間時的情況。

“艾葉呢？”

喝了藥含一顆蜜餞在嘴裏，水靈輕倚在榻邊不甚在意地問著。

雙手顫了顫，艾草微微一笑，故作輕鬆地回道：“艾葉去找簡若了，想來是去了解皇後娘娘突而暈倒及王爺突而在回府途中被複宣進宮這兩件事。”

臉色突而一變，水靈略略皺起眉。

“皇後暈倒？為何？”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隻在離宮時聽得些些風聲，像是中了毒。”

“中毒？”

分貝明顯提高，饒是遇事還算鎮定的水靈此刻也不得不將急色表現在麵上。

“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清，或許王爺知道多些，畢竟，在回府途中王爺又被急召了回去。”

聽了艾草的話水靈便沉默了，她要

想想，怎樣才能使連見也不願見她的上官煜開口將水依的消息告訴她。

哪知才不過一會兒，艾葉那遇見事情總是較為慌忙的身影便就那樣闖了進來。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不是，也算還好……哎呀，反正就是王爺要出征了，要離開王府了。”

“哦？他要出征？”

水靈突而又恢複一貫的淡然，她挑了眉看急匆匆的艾葉，語氣裏沒有任何波瀾。

順了順氣，艾葉接著道：“奴婢剛剛從簡若那裏得知的消息，皇上之所以複召王爺進宮乃是為了連雲山的土匪賊人，據說近一年來他們燒殺搶掠，弄得山下百姓民不聊生，可地方官員卻怎麽也鎮壓不了，這不，便將事情奏報給了朝廷。可如今皇後娘娘陷入深度昏迷，睿親王爺又剛剛從邊關趕回需要多多休息，皇上無心過問便就直接將剿匪的任務丟給了王爺，午後，王爺便就要帶兵出征了。”

一口氣說到底，住了嘴後艾葉才意識到水靈還不知道水依中毒一事，便連連捂住自己的嘴以一種後悔莫及的表情看艾草。

艾草歎口氣，上前一步將她的手從嘴邊拿下，對著她努努嘴小聲道：“主子已經知道了，你也不必怪自己多嘴。”

做了個‘哦’的唇形，艾葉同著艾草一起小心翼翼地轉眼看著再次沉默的水靈。半響，才聽得她問：“你可探得皇後的情況？”

艾葉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水靈這是在問她，直到艾草推推她的身子她才結巴著回答：“回主子

……皇後娘娘，她……她，據簡若得知的消息說，皇後娘娘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這種毒不會令人馬上死去，可卻也醒不來，如果半月內沒有解藥，那便會七竅流血而死。禦醫也不知此為何毒藥，隻知他們根本無法解，所以……所以整個鳳儀宮都處在一片沉痛的氛圍中。”

眼裏蒙上一層霧水，水靈顫抖了下身子，而後努力鎮定下來。

“艾草，你可知這是何種毒藥？我想，如果是姓陸的，他應該會有解藥才是。”

眼前突然一亮，艾草顯得有些小興奮。

“主子，奴婢雖不知這是何種毒藥，但奴婢想陸藥仙肯定有解藥，所以皇後娘娘定會避過這一劫。”

“你確定他有？”

水靈不是懷疑陸以漸的醫術，隻是她心係水依，怕她有個好歹，是以才想確定。

“主子放心，奴婢可以保證，主子難道忘了王爺上次從沙場回來時的情況了嗎？就因著陸藥仙那粒小小的藥丸，王爺便就保住了性命。當時的王爺又何止身中劇毒，就是身上的刀傷劍傷，那也是觸目驚心啊，所以隻要他肯出手，皇後娘娘定會沒事的。”

“如此，你便去一趟吧。”

水靈擺擺手，而後緩緩閉上眼睛。她有些乏了，一大清早就聽得如此震撼的消息，令她的神經在尚未放鬆的時候又緊了起來，如此，哪能不勞心？至於上官煜要出征一事，她想，這朝廷的事情她也實在無心去過問，索性他也常常離府，又有什麽好驚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