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夥伴
“蕊蕊！”
方權凝攔都攔不住怒氣衝衝的甘智嫻，看她憤然離去的背影，他心裏的某個地方突然抽幹似的疼痛。
“對不起，蕊蕊，我還是不能告訴你真相！”
金絲框架眼鏡後的雙眼深邃而沉重。
這邊廂，天神會總長甘蒂已經向會裏有聲望的人介紹了胡孝良，沒有說清他的身份，隻是說這個男人是忠於自己的人，讓他們大可放心。他現在的任務，並不是殺手，而是要做甘蒂的保鏢，到時候的晉升，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胡孝良跟著甘蒂，從早到晚的出席一係列的酒會，應酬，交易，走私。甘蒂時時刻刻將他待在身邊，晚上胡孝良一刻都不敢合眼，守在甘蒂門前，他沒有別的，隻有堅持。他明白現在隻有這樣才能去的甘蒂的信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捷徑可循。
第二天清早，甘蒂套房的門突然開了，胡孝良叫了聲“總長”。甘蒂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剛走了幾步，甘蒂突然回頭，向胡孝良道：
“過會有大case要辦。去休息下，黑眼圈很重。我可不想讓人說我甘蒂身邊的人精神都是萎靡不振的癮君子。”
“是。”
胡孝良看著甘蒂僵住走著的身體，暗想到這位大人昨夜也是一場不眠之夜。
在洗手間裏，胡孝良細心的洗著自己的手，他很會保養自己的手，這就是他的飯碗，手上的每一寸皮膚，每片指甲，每根手指，每條紋路。他都很耐心的在衝洗著。洗著洗著，看著水管處冒出的汩汩流水，腦海中浮現出她的麵容。
他的身體不由得一顫，自己怎麽會突然想到她，尤其在這種時候，她已經成為過去式了，還想她做什麽。胡孝良的嘴角扯出一絲譏笑，一下子關掉了水龍頭，沒有衝洗掉手上的肥皂泡沫。
“哎呦呦，看看！看看！這不是胡大哥嘛！”
胡孝良突然轉身，是天神會的人，平日裏對自己早有不滿，這次終於被他們逮著了機會。
“我還是剛剛那個在水池邊發呆的呆子是誰呢，原來是總長的直屬保鏢，胡大哥啊！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
一個流著一頭濃密卷發的男人問道，嘴裏不停的嚼著口香糖，但胡孝良還是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口臭味。
“是啊，真是奇聞呢，還以為胡大哥會出現在總長的套房裏，和總長共用一個洗臉池呢！”
另外一個光頭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胡孝良沒有作聲，想必這些都是平時沒有得到重用的一些中層殺手，心裏堆積了眾多不滿，看到自己初來乍到，什麽大事都沒做，卻一下子升為了指數殺手，這幫人不眼紅不氣氛才怪，那就讓他們發泄好了，平日裏看那些對自己唯唯諾諾的人心裏厭煩的很，也很久沒聽到真心話了。這些話刻薄無禮，但是真話，胡孝良願意接受。
“唉，真是可惜啊，像胡大哥這麽好的身手，完全可以做總長的直屬殺手的，卻隻能做保鏢，照顧著總長的生活起居，哎，都快變成保姆了，哈哈哈哈……哦，胡大哥見諒，我沒說您是保姆，我說你有點像保姆……噢！不不不，您跟保姆師妹多大關係的……哎呦！看我這烏鴉嘴吐不出象牙。讓您見笑了，胡大哥。”
最後一句“胡大哥”，那語調聽的頗讓人不爽。
“唉，總長一定是擔心胡大哥當了殺手會死於非命，才變換角色好留在身邊，總長真是煞費苦心啊，能得此殊榮，您可謂是天神會首當其衝的人才啊！恭喜恭喜！”
胡孝良轉身，沒有在聽他們的那些無稽之談，那兩個男人怎麽像雞一樣喋喋不休。
突然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胡孝良警覺的轉身，看到地上倒著一個人，滿桶的髒水淋滿他全身。像隻落水狗。
“喂，沒長眼睛啊！看到我們還衝過來，你是故意的吧，嗯？”
那卷毛惡狠狠的說著，邊說邊將右腳踩在地上那個男人臉上。
“呃……對，對不起。金哥，全哥。我剛腳滑了，一不小心就……對不起，對不起。”
一旁的光頭抽出嘴裏的煙，一下子壓在那男人的脖頸處。痛的他大聲求饒。
“腳滑？你他娘的被你媽生成平足了是吧，長了雙王八腿還敢掃廁所，臭小子！好大膽子。阿全，踩死他，這小王八羔子竟欺負到咱倆頭上來了，不
給他點教訓不知道姓啥了！踩死他！”
“啊！啊……金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饒了我吧！”
被踩的小夥子聲音都變調了，還在不停地求饒。
“放開他！”
阿權和阿金看向來人，一下子縮回了自己的腳。
“胡大哥，是這小子自己找死。不關我們的事啊！”
“滾。”
那個身材瘦弱的小夥子慢慢的從地上站起，看到救自己的，是一個俊逸非凡，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竟一時間看呆了。
“胡，胡……胡。”
“我叫胡孝良。”
說罷，正欲走。
“胡大哥，你不認識我嗎？”
身後的聲音確實聽的有些耳熟，卻一時間想不出在哪裏聽過。
“當初綁過你的人，其中一人就是我。你不記得了嗎？”
是的，沒錯，當時自己收到甘蒂等人的埋伏，被兩個小嘍囉綁了起來。當時製止其中一個毆打自己的就是他。說起來，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胡大哥，我叫小狼。”
胡孝良轉身，看到他已經站起身來了。
“我今後，可以在你手下做事嗎？”
胡孝良微怔，自己從沒想過要在天神會拉攏關係，但是，能有一個會傳話的人，將消息帶給甘兆祥。倒省了很多力。現在自己眼前不久有一個嗎？
胡孝良看向他，緩緩說道：
“好吧，隻是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
“你是我手下的人，這件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能做到麽？”
叫小狼的小夥子沉思片刻，隨即迎麵回應道：
“好，胡大哥，我答應你。我今後一定會好好完成您派給我的各項指令，一定會為您誓死效忠。”
最後四個字被他說的鏗鏘有力。
誓死效忠？
胡孝良朝著與小狼相反的方向走去，心中極度反感那句話。這世上，存有私心的人太多了，哪有人能真正做到這四個字？恐怕連神都不可能吧。況且就那麽個小嘍囉，真是可笑至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