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釋懷

甘亮宏心想,怕什麽?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再說甘兆祥是自己的親大伯,總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這樣想著,甘亮宏麵容淡定,身體直立。堅定的說道:

“總長,亮宏不敢隱瞞半分,您也知道,天神會總長,對我和對其他人不一樣。所以,在我身上做的事,也是其他人不一樣。至於這個中原因,恐怕隻有他心裏最為清楚了。”

甘兆祥怔住,他犯了個大錯誤,怎麽忽略了甘蒂是甘亮宏父親的這一重要環節,幫會中人還不知道甘亮宏的真實身份。若要知道了,豈不天下大亂,竟然敢動用甘蒂的人。那不是親手扼殺自己一手創立起的月神會嗎?看來再追究下去隻會適得其反,還是點到為止吧。

甘兆祥清了清桑,說道:

“罷了,甘蒂的心思有時確實讓人難以看透——剛才你提到和天神會的內部成員比試,我猜甘蒂動用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吧,他是什麽人,竟然連你都拿不下來。”

甘亮宏氣憤的駑起嘴,不敢講心底怨恨的情緒外露,回想了一下。

甘蒂無視自己狂妄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廢柴?烏合之眾?徒有虛名?在我甘蒂領導的幫會裏也不盡都是這種人,像我如今最得意的弟子,胡孝良。他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你不嫌棄,大可和他比劃比劃,分一分誰雌誰雄,怎麽樣。”

腦海中即刻閃現出一雙冷酷深邃但又不肯屈服的眼神,就是他。

“總長,跟我對決的那人是天神會門下的大弟子,名叫,胡孝良。”

甘兆祥的瞳孔瞬時放大,像是親眼所見到十分不可思議的事件。

“你再說一遍,他叫什麽?”

“胡孝良啊,總長,我聽到甘蒂是這麽說的。”

台下忽然一片嘩然,目光紛紛投向上方的甘兆祥,真是師出有名啊,月神會上下誰都知道胡孝良當初背叛師門,投靠在死對頭天神會門下。但沒想到不到一年的事件,姓胡的已經由一個江湖小嘍囉做到天神

會首屈一指的關門大弟子的席位上,頭腦和手腕兒真不可小覷啊。

甘亮宏看著周圍的動靜,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怎麽一提“胡孝良”這三個字,周圍的人群像炸開鍋似的,究竟這其中暗藏什麽玄機。

“哈哈哈哈……”

台上坐著的甘兆祥忽然大笑起來。笑聲一浪高過一浪,一發不可收拾。

甘智嫻有些擔心的望著台上的父親,得力門生,這四個字用在胡孝良身上,對父親可是巨大的打擊。因為這曾是胡孝良在月神會的封號。

方權凝看了看一頭霧水的甘亮宏,鄙夷的笑笑,又將目光投放在甘智嫻的身上,看她的眼神,應該是對舊情人的留戀,這麽快就陷入對那小子的迷戀中了。真是可惡。方權凝狠狠的咬了咬牙,雙手緊緊的握成拳。

那甘兆祥笑夠了,掃視著台下的人群,緩緩的張開嘴,說道:

“Frankie你是剛加入的,所以才不知道。但我現在告訴你,胡孝良,這三個字在月神會裏可是禁忌之詞,想知道問什麽麽,因為他是叛徒,他是欺師滅祖的叛徒,是狼心狗肺的叛徒,嗬嗬嗬,哈哈哈哈……”

甘亮宏望著台上甘兆祥的表情,難道是錯覺麽,怎麽感覺他大笑的眼神裏,有那麽一絲,哀傷?

方權凝看到台上把持不住的總長,上前拱手請示道:

“總長,Frankie的事您應該了解的差不多了,現在讓權凝從你回府吧,幫會中還有一些事物等著您處理呢。”

接著,麵向台下,大聲說道:

“總長有些事物要處理,各位同僚先散了吧。權凝在這拜會了。”

接著,沒等甘兆祥回應,方權凝已經上了台,攙起樣子疲憊不堪的總長走向後台。

台下的甘智嫻和甘亮宏眼見著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連忙走向台後。

“爸爸!”

“伯父!”

方權凝為坐在沙發上的甘兆祥把把脈,觀察了一下神色。說道:

“總長沒有大礙,總是情

緒太過激動,才會突然引發心肌梗死的前兆。剛剛我已經為總長做了救急手術,已經沒事了。”

甘智嫻沒有看向方權凝坦誠的雙眼,看著麵容憔悴的父親,一時間悲從心生,順勢撲倒甘兆祥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甘亮宏上前,輕拍她抖動的肩膀,溫和的說著安慰的話。抬頭看看一臉愕然的方權凝,心裏有種得勝的快感。

方權凝囑咐了一句“別太擔心了”,就暗自神傷的走開,此情此景,他都不適合出現在那裏,完完全全成為了一個局外人。

看來甘智嫻已經接受甘亮宏了,否則她不會允許他毫無顧忌的觸碰自己。兩人發展的速度還真是神速,也許全屏那次“遇襲”成全了他們。

而自己呢?

方權凝走出大樓,望著藍天,頭一次感覺到孤獨會讓人心如此冷清。

這不是很好麽,他深愛的女人,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讓她獲得幸福。不管對象是誰,隻要對她好,能看到她時刻開心的模樣,那他這一生就了了一大心願。

“蕊蕊。”

但心還是很痛很痛,很久以前,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已經超越了一般的兄妹之情,他猶豫過,彷徨過,嘲弄自己的無用和妄想,但最後,還是衝動取代了理性,她決定對她告白,縱使這段戀情不被世俗所接受,不被人群所容納,他還是希望能永遠做她的護花使者,像傘,像山,像樹,像人世間所有無私的事物般一直守護著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但現在在她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人,方權凝自己曾經的信念也沒有變過,如同他同時對自己下定的決心,這一生,隻愛甘智嫻一人。除了她,不會再愛任何人。

一滴冰涼的雨珠落在自己的鼻尖上,方權凝伸手去觸摸,還以為是自己的淚。自嘲的笑了笑,抬頭望天,傾盆大雨驟然而降。

方權凝站在雨中,痛快的淋著這滋潤萬物的雨水,大笑著唱起小時候的兒歌,那首歌是甘智嫻教自己唱的。聲音沙啞低沉,但歡呼雀躍,仿佛這是老天對自己的賞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