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落網
那姓成的男子還在裏屋內翻找著，胡孝良百無聊賴的坐到沙發上，茶幾上的一張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胡孝良拿起來，仔細的看著，上麵全是小孩子。應該是畢業合影照。看照片下方打印的金字：
“北小路幼兒園小二三班全體師生合影”。
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著照片裏的人和教師，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尤其是其中左邊站著的小男孩，好像似曾相識。深藍色的短褲，黑白條紋的海軍衫，笑的比身後的盛開的繁花還燦爛。
胡孝良努力回想著，眉頭緊皺，自己心裏的什麽東西仿佛被牽引起來了，讓他深深陷入其中，這情景，這字眼。明明很有印象，但記憶已經舍自己遠去了。
“大哥，久等了。給您三塊錢。”
那男子走到客廳，看到一臉痛苦的胡孝良，還以為出了什麽事，驚訝的連手中的錢都落到地上。
走上前去，見他手裏拿著的相片，放心的舒了一口氣，樂嗬嗬的說道：
“哦，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大哥您見笑了。”
胡孝良這次回過神來，猛地用袖子擦了下自己臉上的汗水，麻木的說道：
“不好意思，請問您認識這個孩子嗎？”
說著，指著那個滿臉笑容的小男孩。
那男子上前瞅了瞅，又笑了。
“哦，您說他啊，他是我哥們，小時候我倆可要好啊，天天耍在一起。怎麽，您也認識他？”
胡孝良連忙擺手，說道：
“不，不認識，那您這位哥們叫什麽啊？”
“你問這麽詳細幹啥？還得寸進尺了，給你錢，放下東西趕緊走！”
那人已經對胡孝良急眼兒了，憤怒的下起了逐客令。
“您哥們對您怎麽樣啊？哦，你們都去哪耍啊？”
那男子朝門外推搡著胡孝良，嘴裏罵罵咧咧不休。
“你還真奇了怪了，待會兒找你們老板投訴你，我告你，真是一神經病，我跟曉
虎的事能隨便給你個送餐的說麽。可笑！”
“曉虎？”
胡孝良的大腦一時間停止了思考，他的記憶紐帶終於被這兩個字扯動，喚醒了他久遠的兒時記憶。
……
“灝明，這個石頭很漂亮啊，你覺得呢？”
“是啊，我們多找些這樣的石子，待會偷偷的放進辦公室那些老師的魚缸裏，你說怎麽樣啊，曉虎？”
“好啊好啊，把他們嚇一跳才好呢，嗬嗬！”
“哈哈哈哈……”
……
一個趔趄，胡孝良差點癱倒在地，幸好旁邊的男子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就嗎你這身體這樣還送什麽餐啊，趕緊在家好好養著吧，唉！”
說罷，正欲關門，胡孝良拚盡權利伸手攔住。
“你神經病啊？”
“你是叫成灝明麽？”
“是啊，我說你……”
下麵的話還沒說完，成灝明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恐之色，嘴張的老大，瞳仁漸漸擴大。不可置信的往自己身下看。是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有三分之二的刀刃已進入到自己胸口。
一陣沉悶的響聲，像是削土豆片的那種聲音，整個刀刃全部被插進身體裏。一滴鮮紅的削珠從成灝明的嘴角淤出。不到片刻，便沒了聲息。
胡孝良麵無表情的握住凶器，一使力，成了一具死屍的成灝明重重的向後倒去，倒在身後冰冷的地板上，血水頓時從受害處急速流出。
胡孝良喘著粗氣，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汗水像膠水一樣淩虐著他臉部的每寸皮膚，眼前已經變得混濁不清。他垂下手臂，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緒。這次他又免不了處罰。良心的譴責並不是殺了自己童年時期最好的玩伴，而是現場並未偽裝成自殺的情景。手表中的毒藥沒了用處，那水果刀上還殘留著自己的指紋。
平靜了許久，從懷中掏出白色膠皮手套和紙巾，謹慎的擦起刀身。隨即走進屋裏，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些貴重物品
。看來，想偽造成入室搶劫殺人也行不通。低頭看表，離任務結束還有三小時。該幹些什麽好呢？結束的太快讓他有些躊躇迷茫。在屋內走了一圈都一無所獲。最後來到客廳的中央，從茶幾上拿起那張照片，默默地看了一會兒，便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點著，看著他在煙灰缸內燒成灰燼。
他不能有太多牽絆，親情，友情在仇恨麵前一如那張照片現在的樣子，他為複仇而活，一個真正的殺手，是沒有任何感情的，爸媽都在天上看著自己，他不能讓他們失望，不能讓他們白死。這隻是一個頭，以後還會有更大的腥風血雨等著自己來承受。
隨即，胡孝良的臉上轉變為陰冷的神色，沒有一點溫度。
“啊——”
門口處突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胡孝良猛地回頭張望，門口處已沒有一點蹤影。
讓她跑吧，他也沒打算殺第二個，如果他沒猜錯，這裏馬上就會被警察包圍。
看來動作要快，翻窗戶，會讓人發現，坐電梯，有安攝像頭，走樓梯，動靜太大，說不定會逮個正著。沒什麽好辦法，決定奮力一搏，那就走樓梯吧，如果運氣實在太背，那隻能期望自己那蹩腳的演技別讓警察看穿了。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胡孝良鎮定自若的來到房門後邊的樓梯口。這裏是九樓，得必須在三分之內跑下樓去，晚一分鍾，那裏就變成條子的領地了。
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胡孝良每走一步走萬分謹慎，步步為營。防止自己抹黑走的其間受傷，自己身上決不能有一點血跡，自己雖然從小就受過專業的軍事訓練，但今時不同往日，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頭一次距離危機感如此之近。此時的心境，隻能用忐忑來形容了。
警笛聲越來越想，胡孝良心亂如麻，每個人都有軟肋。即使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自己與生俱來的隨機應變的本能也變得麻木了。腦袋昏昏沉沉的，身在無盡的黑暗中，還有那警笛聲淩遲著自己的神經，感覺自己一閉眼，就立馬墜入恐怖的十八層地獄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