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忙到記不起來你是誰
慕瑤拖著箱子出門時，天還沒有亮，昨天哭了好久，眼睛紅腫著，發脹。不知道你在幹什麽，是不是摟著佳人正在做美夢呢？
多可笑呀，竟然到現在還有些念念不忘。
上了貝蒂的保姆車，看見素顏的貝蒂朝她微微笑笑：“怎麽了呀？核桃眼。”貝蒂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慕瑤走過去，坐在靠窗的地方，搖搖頭說沒事兒，就是失去了一樣東西，有些感傷罷了。
一樣曾經對自己來說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失去之後本是鑽心的疼痛，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貝蒂看慕瑤開了窗戶皺皺眉：“快冬天了，開窗多冷啊！？”慕瑤有些歉意地看看她：“不好意思，最近常覺得惡心，怕暈車。”開車的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看看慕遙，笑了：“慕小姐是不是懷孕了？我老婆當年有的時候也喜歡吐。”
慕瑤一驚，算算時間，親戚的確已經好幾天沒有來看她了。
將手放在小腹上，那裏還是很平坦：“如果有了肚子不是會很大嗎？”
司機大哥笑了：“有些人不一樣，我老婆五個月的時候肚子還沒有人家三個月的大，醫生說那叫隱形體質。生出來的孩子照樣健康，看我閨女，多漂亮！”
掩飾不住的自豪，因為他是父親，有一個乖巧聰明的寶貝的女兒，是神的傑作，送到了他的身邊。
也許每一個父親，都是這樣的想法。
可是寶寶，如果真的是你生活在我的體內，那麽媽媽對不起你，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不能給你一個愛你寵你的爸爸。原諒媽媽，是媽媽太自私，才讓你來到這個世界。
貝蒂見慕瑤不說話，俯在她耳邊輕輕說：“打掉。”慕瑤吃了一驚，轉過頭看著那張嬌俏的臉龐，好半天才搖搖頭，吐出一句不要。貝蒂抓住慕瑤的手臂：“那孩子的爸爸呢？是誰呢！？”
孩子的爸爸啊，孩子的爸爸是一個很帥很高大很負責任的好男人啊。他會給媽媽買最愛吃的皮蛋瘦肉粥，
會為了哄媽媽開心去找一塊土地種滿滿天星，會為了媽媽生氣，為了媽媽吃醋。
可是啊，寶寶你的爸爸死了呢。
爸爸並不是不愛寶寶，不愛媽媽，而是沒有辦法來愛我們。
“是珈洛吧？”貝蒂鬆開慕遙，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她早就知道，這個女的，和某些人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慕瑤將頭轉向窗外：“我們離婚了，就在昨天。”
“他知道你懷孕了嗎？”
“不知道。”
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麽會知道呢？
“到D市後離表演還有三個多小時的時間，你去醫院做個檢查，今天的妝我會請其他人幫我化。”貝蒂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並不是她有多善良，隻是偶然一次想知道這個小生命是否健康，是否以後能像他的爸爸媽媽那樣總是在不斷錯過。
總是那麽自以為是的在為對方考慮，那麽笨。
“貝蒂。”慕瑤握著她的手，沒有說謝謝，卻足以表達她的感激。
而此時的珈洛正在機場裏，等著他的母親秦茹的到來。李素楊站在他的身邊，八厘米的高跟鞋不停磕著地。她並不知道，孕婦，不能穿那麽高的鞋子。
秦茹出來時，一臉嚴肅，身後的奧地利老公拖著一個大箱子背著一個大旅行包走在她的身邊，臉上也沒有微笑。
“媽，叔叔。”珈洛走過去想接過自己繼父手上的旅行箱卻被繼父拒絕了，他的中文很標準：“不需要。”
李素楊愣了愣，連忙走上前有禮貌地說：“伯父，伯母。”秦茹比她矮，眯著眼睛看了她很久，緩緩吐出一個名字：“楊素桐。對吧？”這樣的女人，教唆了她的兒子反抗她，她怎麽可能會忘記。
李素楊不敢說對，也不敢說不對，隻好向珈洛求助。珈洛摟摟她，朝秦茹開口：“媽，她叫李素楊。”
秦茹冷哼了一聲，說：“馬爾斯，走吧。有些人啊，就算換身皮都還是會被人認出來。”
李素楊抖了抖，原來，那麽容易便被識破了。她拽住珈洛西裝的袖口，懇求道：“你別離開我。”珈洛看看遠去的秦茹的背影，點點頭。
可是有些時候就算有承諾，也隻是空口說說而已。
珈洛開著車，秦茹坐在後麵發話：“珈洛，給慕遙打個電話。”李素楊聽見了，連忙轉頭去看秦茹，卻發現對方根本不看自己，潰敗得去看珈洛，對方卻在專心找著號碼。
慕瑤的慕字拚音的大寫字母是M，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不好找。珈洛心想，下次把名字改成阿慕或者阿瑤，放在第一個算了，可是，這些名字好難聽。他想了想，決定改成寶寶。
正想著，電話就通了，慕瑤此時剛剛掛完號，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就接了起來：“Hello？”
“慕瑤。”珈洛輕輕笑了，叫出了這個名字。
“嗯，您好，哪位？”慕瑤看看手裏的號子，醫院裏的人可真多。婦產科，都是丈夫陪著妻子來的，真是好幸福。
“我。珈洛。”珈洛冷了臉，才那麽一天不見就聽不出來他的聲音了！而且怎麽那麽吵，這個該死的女人是去哪裏了。
慕瑤聽到珈洛這個名字時心裏緊了一下，她抓著掛號單，握緊了拳頭，眼淚滿了出來卻仍克製住聲音裏的顫抖：“是嗎，我太忙了，忙得連你是誰都忘了。”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忘。不是聽不出來你的聲音，隻是不敢確定是否真的是你，是否真的是我的孩子的爸爸。
“我現在有點事兒，一會兒給你打過去。”慕瑤聽見護士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就掐斷了電話。她不能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不能。她不怕他帶走孩子，但怕他出現了，自己心裏的傷口就會被撕裂，不斷湧出血來，那麽痛，那麽痛。
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闖進我的生命裏。
既然不能陪我到永遠，為什麽要那麽溫柔地喚我的名字。
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選擇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