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麽舍得，如何割舍

慕瑤蹲在一個巷子裏，大聲哭著。她到底要怎麽辦？

然後，正在和金亦城逛街的裴尓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句親愛的還沒講完便聽見電話那頭帶著哭聲的歇斯底裏。“——尓尓，尓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裴尓慌了，是慕瑤，那麽失控，那麽傷心的慕瑤。她急了，驚慌失措地對金亦城吼：“找慕瑤！快！”金亦城看著急得眼淚都快滿出的人兒也有些無措，他抱著裴尓說親愛的別急。打給小賢問問。

裴尓顫抖著掏出手機，又抖著聲音問：“慕瑤呢？”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裏帶著點沉重悶著聲說在廁所。“鍾小賢我草你媽！她慕瑤活到二十五歲我從來沒聽她那麽哭過。在廁所？！你跟我說她在廁所裏哭得歇斯底裏！？你他媽是不是朋友！？”

裴尓按掉了電話，那是她的慕瑤。她保護了十年帶著懷疑態度將她送到珈洛身邊的慕瑤。總是故作堅強不在外麵哭的慕瑤。你讓她怎麽舍得？

鍾小賢立刻奔到洗手間門口，大聲喊慕瑤。沒有人回應，他便明白了怎麽回事。重新跑回宴會廳，一把揪過還在說著表白詞的珈洛大聲喊——你他媽就是個畜牲！你讓你的妻子看著你跟情人告白，你還有沒有良心！老子認識你就是瞎了眼！

說完推了珈洛一把。珈洛往後退了幾步看著鍾小賢往外奔的背影默默開口：“情人的麵子要給，那麽妻子呢？我是有多畜牲，活得那麽窩囊。”

李素楊黑著臉拉住珈洛，她說女人，哭過就好了。馮晴白色的婚紗飄逸，看著自己婚禮上的這一場鬧劇，失聲笑著。該來的還是要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珈洛推推李素楊說楊楊對不起，求婚我們以後再說好嗎？我現在想去找慕瑤。

就像是一種本能或者是反射，我需要先找到她。

此時的慕瑤臉上帶著淚，漂亮的妝都花了，她累了，靠著牆睡著了。她的身邊是人聲嘈雜的大馬路，來來往往的行人議論紛紛。沒有人搖醒慕瑤問聲姑娘你怎麽了？

路人甲說這一定是個被男友耍了的高中生，小小年紀談什麽不好，談戀愛。活該。

路人乙說，哭成這樣，挺漂亮的女孩子呀。

路人丙搖頭，一言不發。

背著書包的慕希仔細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便拉住一個路人：“請問，哪裏有這樣一個女孩。”被拉著的人嚇了一跳，指指前麵那個巷口說那裏，是個挺好看的女孩子呢。小夥子你認識？

少年微微欠身說謝謝便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不管是不是那個讓人擔心的慕瑤，他還是想管一管。

慕希到巷口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站在那兒了。有幾個男人指指點點，互相之間不時發出幾聲笑，談話的內容夾帶著幾句不堪的話語。睡著的人扭扭頭，換了一個姿勢但仍覺得不舒服不停地動著。忽然被一個人騰空抱起，很溫暖。

慕瑤把頭抵進那個溫暖的臂彎裏，輕輕嘀咕著珈洛，珈洛。慕希垂下頭為她擋住光，說姐，我們回家了。

不熟悉的幹淨味道，慕瑤很快便睜開了眼，一中的校服，慕瑤很熟悉。“阿希，姐姐不重嗎？”她輕輕問著那個抱著自己的人。

少年輕輕抖了一下說你醒了？姐你怎麽哭了？

慕瑤搖頭說阿希帶我回家好不好？我很想回家。她隻是將自己窩進少年的懷裏，讓他替自己擋著光。

裴尓不停給人打著電話，問的問題千篇一律——你看見慕瑤了嗎？被詢問的人總要想好久才反問一句，慕瑤是誰？

她們，他們，都不記得她。裴尓蹲下身子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想造出了一個慕瑤。

既然造出來了，為什麽不能給她一個很幸福的生活呢？

老天你寵愛了那麽多人，寵寵她會怎麽樣呢？

鍾小賢此時在街頭四下尋找著，他打國際電話把發生的事告訴陳暖。他說慕瑤傻瓜丟了。陳暖說快報警啊！！！

可是祖國大陸要失蹤24小時才能立案。

“放他媽狗屁！珈洛呢！？”陳暖走到一邊大聲嚷。她是著急的，和慕瑤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她很懂事，沒有原因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說陳暖你安心工作，我來處理。陳暖很少聽到自己男朋友那麽冷靜的語調，選擇了順從。

有些時候，能依靠，便依靠。

金亦城摟著裴尓說別擔心，慕瑤很懂事。裴尓點頭，說我相信，我相信。

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兩對人相互依靠，說別擔心。

自我安慰。

慕希帶著慕遙回了家，被抱進家門時宋言驚呼了一聲便被慕瑤抱住。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流著淚說媽媽我錯了，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啊，孩子，又哪來的原諒呢？你是媽媽身上的肉啊，懷胎了九個月，聽著你的心跳感覺你慢慢地長大，怎麽可能怪你呢？你是我的女兒啊，是我的寶啊。”宋言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像哄嬰兒一樣哄著。

慕新祈進來的時候看到女兒睡在沙發上，一臉疲憊。妻子在一旁握著女兒的手，一臉慈祥，兒子衝他微笑說爸爸。

家庭和樂。慕新祈摸摸女兒的臉說歡迎回家。

沒有恨，沒有怨，除了欣慰，還有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