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節 母 親（1）
“哦，”峻哲立刻輕鬆起來，是呀，楚楚生病了啊，他怎麽能這麽不體貼？正想問候兩句，卻被楚楚的話打斷了。
“峻哲，你抖什麽？”楚楚問。
“我很冷啊，”峻哲嘟囔道，秋夜的風已有些涼意，他穿著短袖T恤在外麵站了兩個多小時，明明雲楚生房間裏的燈都關了，偏偏楚楚的還亮著，“你不關燈，我就不敢敲你的窗。”
“那我們到床上去吧。”楚楚說。
峻哲很驚訝，“你不是不讓我上你的床嗎？”
楚楚尷尬地閉了嘴，臉紅了，做了那麽久的夫妻，她實在是說習慣了，忘了這時的自己，出於“自我保護”，從來不讓峻哲上自己的床了。
峻哲倒是不以為意，他走到房門前，先把房門鎖上，才席地而坐。 楚楚扯下床上的厚棉布床罩，兩人層層疊疊地圍在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
“頭疼得厲害嗎？”峻哲讓楚楚躺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來笨拙地為楚楚按摩著太陽穴。
楚楚抓住了那兩隻弄得她很不舒服的手，“沒事兒的。”峻哲一直不太會照顧人，更多的時候，峻哲就象個長不大的孩子。
峻哲又低下頭，在楚楚的額頭上輕輕地吻著，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楚楚的臉上，果凍樣的唇瓣兒，有著難以形容的嫩滑觸感和微微的濕潤，還夾雜著淡淡的青草味道，讓楚楚想起，那些童話故事中，被老巫婆變成小動物的小王子們……
楚楚先做了一個深呼吸，才別開頭，躲開這個誘人的吻，“別這樣……”
峻哲沒說話，也再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坐在那裏，手足無措，以往，隻要不去親楚楚的唇，楚楚是不會拒絕他的，而且還很喜歡他的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今天一進房間，他覺得處處都不對勁兒，楚楚對他的態度和以前很不一樣。
“都怪我，真不該帶你去。”想了很久峻哲才很不確定地開口，帶著讓楚楚心軟的小心翼翼。
“是我沒用，也沒
見你感冒，偏我病了，”楚楚握了下峻哲的手，以示安慰，又問，“昨晚陳媽打你了？疼嗎？”
“疼，我倒不在乎，”峻哲說，“關鍵是她總掉眼淚，真讓我受不了。”峻哲十歲時父親去世，在他的心裏，對母親的感情很深，“算了，我以後再不這麽幹就是了，你求我，我也不幹了。”
楚楚“嗤嗤”地笑了，叛逆的峻哲，能這麽聽話，可真不容易。
在楚楚的笑聲中，峻哲覺得他們之間又恢複了往日的甜蜜，或許，是他想多了。
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麵容，可楚楚那帶著體溫的呼吸，透過薄薄的T恤，噴在峻哲的小腹上，讓他感到一種異樣的溫暖。
忽然，峻哲用低低的聲音說，“來了，快。”然後翻身，順著光滑的地板，“哧溜”一下，鑽進了床底下，順手將垂下的床單整理好，掩住了自己的身體。
楚楚將床罩一卷，胡亂地丟在沙發上，把門鎖打開，踢掉拖鞋，鑽進了床上的被子裏，背對著床外側躺好。
兩人行動迅速，配合默契，整個過程不過一、兩秒鍾，等了一會兒，房間的門才被輕輕地打開，走廊上的燈光，斜斜地照在房間的地板上，陳媽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那隻熟悉的略帶粗糙的手，摸上了楚楚的額頭，接著，傳來一聲滿意的歎息，雖然看不見表情，楚楚也知道，陳媽在笑。
房間門又被輕輕關上了，過了一會兒，趴在地板上的峻哲，從門和地板間的縫隙中看到，走廊上的燈又熄了，才小聲說，“我媽走了。”
楚楚沒出聲兒。
“你睡著了？”峻哲稍稍提高了聲音問。
還是沒有回答。
“真不夠意思，看來隻好餓著肚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了。”峻哲說，還特意控製著，帶上一點兒鼻音。
“你餓了？”楚楚從床上垂下頭，長發拖在地板上。
峻哲掀起床單，“你不是不管我了嗎？”
他的臉突
然湊近，楚楚靈敏地躲開，峻哲的嘴唇擦過楚楚飛揚起的頭發，落了個空。
楚楚從櫃子裏拿出吃的，峻哲剛一伸手，便被楚楚打了一下兒，“去洗手。”
峻哲滿臉不開心地去了，回來後，剛喝了一口牛奶就說，“不是讓你換個牌子嗎，怎麽還是這個？”峻哲的挑嘴，一點都不亞於楚楚。
“換了又怎麽樣？陳媽看到了，還是會照著給你買，回頭你又喝膩了。”楚楚說，忽然又頓住，她想起一個以前被她忽略的細節。
陳媽總是按照楚楚的習慣，給峻哲買吃的東西，以往楚楚總覺得，這是因為陳媽寵峻哲，畢竟，峻哲是獨生子，又沒有父親，可是現在楚楚想到，這還說明，陳媽的經濟條件，很不錯。就算雲家給她的工資不低，也絕達不到這種水平。
“陳媽總給你買這麽多好吃的，她哪兒來那麽多的錢啊？”楚楚問的時候，有點擔心，這樣的問題，峻哲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兒？會不會說實話？又遮掩道，“你都把她給吃窮了。”
峻哲少年心性，對在他眼裏更為幼稚的楚楚，也絲毫不防備，“不會的，我們有房租啊，剛一進城的時候，我媽買了套房子，說是為了落戶口，現在租出去了，我們又在你家附近租了套。”
當初媽媽說要到雲家來做保姆，峻哲死活不答應，家裏又不是窮得過不下去了，幹嘛要做這麽低賤的工作啊，讓他以後在同學麵前怎麽抬得起頭來，本來因為他是農村來的，同學就瞧不起他。
可平時十分寵他的媽媽，在這件事上，態度很堅決，甚至願意為了這份工作，送他去寄宿高中，為此，峻哲和媽媽鬧了好一陣子的別扭，直到他認識了楚楚，喜歡上了楚楚，才沒提過讓媽媽辭職的事，到了此時，陳媽已經在雲家幹了兩年多了。
是的，楚楚想起來了，他們結婚時，峻哲新買了一套房子，做新房，楚楚還奇怪他哪兒來的錢，當時峻哲就告訴她，他賣掉了以前的老房子，想來，說的就是這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