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伺候

一個傭人拿著一杯茶走到李夕照麵前,出聲道,“李小姐,喝杯參茶壓壓驚吧!”

李夕照沒有去接,隻是抬頭問道,“蔣徵寒現在怎麽樣了?”

傭人歎了口氣,出聲回道,“剛才一個護士出來換毛巾,說蔣先生身上受傷的地方太多,這都一個小時了,碎片還沒有全部清理出來,可是遭了大罪了!”

李夕照的心髒隨之揪痛,那些碎片就像是紮在了自己心上似的。

“李小姐,喝點參茶等著吧,您的臉色很不好,別再傷了身體!”

傭人手裏拿著茶杯,一直在她身邊勸說。

李夕照搖搖頭,剛想說不喝,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喝什麽喝?蔣先生現在在裏麵正流著血,她還好意思在這裏坐著喝參茶?!”

李夕照心底咯噔一下,她身邊的傭人道,“阿惠,你是不是瘋了?怎麽跟李小姐說話呢?!”

阿惠從後麵繞到李夕照身前,看著她道,“你以為懷了蔣先生的孩子就了不起啊?能給蔣先生生孩子,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憑什麽對他耀武揚威說大話啊?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

李夕照抬頭,正對上阿惠那雙似是啐了毒的眸子。

“阿惠,住口!”

管家從二樓下來,正趕上阿惠在這裏大聲訓斥李夕照。

走到阿惠身邊,管家皺著眉頭,壓低聲音道,“你在這兒添什麽亂,趕緊回後邊去!”

阿惠一臉的不情願,但終是什麽都沒反駁,轉身離開了。

管家看著李夕照,臉上堆笑,出聲道,“李小姐,不好意思,阿惠年齡小您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

李夕照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徑自道,“她說的對……”

管家以為李夕照是在跟阿惠較勁兒,他連忙道,“李小姐,阿惠那孩子自小兒在蔣家長大,蔣先生和二少爺也都慣著,可能是有點不懂事了,您舊年在蔣先生的麵子上,不要和她計較了!”

“二少爺?”

李夕照抬眼看向管家。

管家解釋道,“是蔣家的二少爺,蔣先生的親弟弟,李小姐您可能不知道!”

哈,不知道,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相處兩年,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口頭禪是什麽,有過多少塊表,多少次開車去她家樓下接她,她都一清二楚。

李夕照突然間紅了眼睛,管家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自己哪裏說錯了。

李夕照穩定了一下心緒,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那你們家二少爺現在在哪兒啊?”

管家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滯,然後馬上回道,“我一直在蔣先生這邊照顧著,蔣家那邊的事情不太知道!”

李夕照心裏很亂,也沒去太在意,權當管家是真的不知道了。

在大廳等了近三個小時,樓上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去,醫生和兩個護士邁步下來。

“醫生,蔣先生怎麽樣了?”

管家出聲詢問道。

醫生出聲回道,“身上的碎片都取出來了,但是因為碎片紮的很深,又出了很多血,所以現在就算是包紮完傷口,蔣先生還是會疼,也有

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靜養,你們就好好照顧著吧,我會定時過來換藥的!”

管家點頭,招呼幾個傭人送醫生和護士離開。

回頭看了眼李夕照,管家出聲道,“李小姐,蔣先生現在需要靜養,我們不方便太多人上去照看,就麻煩您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您再說一聲就行!”

李夕照點頭,徑自邁步上了二樓,來到客臥門前,她伸手推開虛掩的房門,經過一個不長的走廊,她看到前麵大床上,正後背朝上趴著一個頎長的身軀。

蔣徵寒的後背上,密密麻麻的紗布,胳膊上也有,所以隻在腰部以下蓋了被子,李夕照走到床邊站住,俯身看著他,他睡著的臉上,眉頭也在蹙著,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說實話她真的沒想到,在兩人吵得翻天的地步,他還是會挺身而出來救她,他是什麽樣的人,以前她還不清楚,但是現在,她再清楚不過了。

蔣徵寒,蔣家的大少爺,蔣氏集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擁有著整個蔣氏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份,那是一個天價數字。

如果他願意,他也已擁有全世界,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天之驕子,卻願意為她流血。

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冷血動物。

看著他不滿背後的打小紗布,李夕照微微皺眉,伸出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那些紗布的棉柔感覺,讓她忍不住收回手指。

坐在床邊,她一直在觀察蔣徵寒的麵麵孔,除去其他不說,但是他這張臉,就足以夠他不愁吃喝一輩子了。

為什麽會有人長得這樣好看,那樣的臉龐,那樣的眉眼,那樣不羈卻又帶著致命的性感。

從前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看到他,她總是會想到蔣徵宇,他們長得真的並不相像,但是現在想來,本就是親兄弟,當然會有相似的感覺。

李夕照徑自向著,這一坐就是坐了許久。

也許是趴著這個姿勢太不舒服了,蔣徵寒皺著眉頭,低聲哼了一句。

李夕照還以為蔣徵寒醒了,她下意識的從床上站起來,然後邁步要往外走,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幹什麽要這樣?他為了她而受傷,一碼歸一碼,她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這樣想著,心裏好受了許多,李夕照回過頭,發現蔣徵寒已經醒了,正睜著他那雙勾魂的眼睛看著她。

霎時李夕照又開始別扭起來,瞪著蔣徵寒,她先開口道,“我先說好了,是管家叫我上來看你的!”

蔣徵寒不出聲,隻是眨著眼睛看著她。

李夕照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隨即道,“你醒了,我去告訴他們!”

說罷,她轉身就欲往外走。

“夕照……”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中帶著沙啞的男聲。

因為很不像蔣徵寒平時的聲音,所以李夕照停下腳步,回頭去看他。

蔣徵寒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李夕照,再次開口道,“別走……”

沙啞的聲音,帶著異樣的性感。

李夕照竟然莫名的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看著蔣徵寒,她稍稍放緩了聲音,出聲道,“我不

走你想幹嘛?”

蔣徵寒趴在床上,柔軟的床鋪讓他的側臉陷了進去,本就不大的臉,顯得更加小了。

他出聲道,“我想喝水”。

李夕照在屋內看了一圈,然後在桌邊發現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水壺,走過去,她倒了一杯水在杯子裏麵。

走回到床邊,看著趴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蔣徵寒,她隻好蹲下身子,把杯子放到蔣徵寒唇邊。

蔣徵寒稍微動了下身子,馬上就皺起眉頭,然後臉色變白。

李夕照擔心的問道,“是牽動了傷口嗎?”

蔣徵寒微微點了下頭,不敢再動。

李夕照鬱悶,連喝水都不成,這可怎麽辦啊。

餘光撇到桌邊放著幾根針管,她腦中忽然蹦出一個主意,於是道,“你等一下!”

蔣徵寒看著李夕照像是兔子似的,一溜煙的就跑出了房間,不大一會兒,她就跑著回來,手裏還拿著幾根五顏六色的吸管。

將一根粉紅色的吸管插在杯子裏麵,遞到蔣徵寒嘴邊,李夕照笑著道,“我從管家要得,幸好他說家裏麵還有!”

看著她笑的一臉得意,蔣徵寒沒有喝水,而是沉迷的看著她。

李夕照發現了蔣徵寒看著她的眼神,她皺眉道,“喂!趕緊喝水,看著我能解渴啊?!”

說罷,她拿著吸管,硬是插到了蔣徵寒的嘴裏。

蔣徵寒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蹲在床邊的李夕照,直看得她眼睛不安的瞥向別處。

喝完水後,李夕照順手把杯子放在床頭櫃處,站起身,甩了甩手,她不看蔣徵寒,隻是出聲道,“呃,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夕照……”

蔣徵寒出聲叫住她。

李夕照回頭,眼睛看向他。

蔣徵寒臉上帶著絲絲委屈,眨著眼睛道,“我身上疼……”

李夕照臉上立馬露出明顯的愧疚之色,坐在床邊,出聲回道,“這麽多的傷口,不疼就怪了,你幹嘛要傻得去擋啊?!”

蔣徵寒費力的歪著腦袋,看著李夕照道,“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受傷?”短短的十個字,卻是讓李夕照心裏一震。

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受傷……

壓製住內心的悸動,李夕照裝作不經意的道,“要是我倒下去,還不一定像你這樣子呢!”

蔣徵寒不語,隻是微笑。

有那麽個瞬間,看著蔣徵寒的臉,李夕照會恍惚的以為,他就是辰皓。

但是隻是轉瞬,她又清楚的知道,事實永遠不可能會改變,蔣徵寒就是蔣徵寒,無論他曾經多麽想要掩飾。

蔣徵寒看到李夕照臉上忽明忽暗的變化,大概猜得出她心裏想什麽,忍著胳膊上的疼痛,他伸手拉住李夕照的手。

李夕照手指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收回。

蔣徵寒不許,他用力抓住她。

“你……”

李夕照作勢又要發飆。

蔣徵寒委屈的道,“你可別跟我硬來,我身上有傷!”

李夕照瞪著蔣徵寒,明顯的拿他沒轍,看著蔣徵寒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隻有內傷的份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