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047)元國皇子,意緋彥7

雲初染是緩慢踏著碎步回到流夙閣的,途中也聞到王府下人的幾許指指點點及嘀咕,但她倒是不惱,麵上那抹淺淺的笑意,仍是清雅無限,堪堪帶了幾分寧靜與從容。

想來,今早這一鬧騰,她雲初染出牆之名,怕是要坐實了。雖說她的娘親不知這事,但王府這幽幽眾口,也許早晚得將這事傳出去,到時候,若是她的娘親後知後覺此事,倒是有得折騰。

見雲初染僅顧著坐在軟榻上出神,秋宛盯了她一眼,而後蹲身慢騰騰的將床底的緋彥拉了出來,並將其略微魯莽的安置在了床上。許是她動作過於粗魯,倒是惹得緋彥不由悶哼一聲。

聞得響動,雲初染一回神,見緋彥正蹙眉蒼白著臉瞪著秋宛,那眼神,儼然帶了幾分冷氣。

秋宛不甘示弱,瞪回去:“你盯什麽盯!不知男女授受不清麽!”

緋彥微微一怔,麵色一沉,薄唇帶著幾分冷弧但卻不言。

雲初染暗自笑了笑,而後起身走至緋彥床前,瞥秋宛一眼,笑道:“小秋宛動作也不輕點!緋彥如今,可是病人呢。”

說著,雲初染便扯著薄被替緋彥蓋好,垂眸之際,不料撞擊了緋彥那宛若一汪深潭的眸光裏,惹得雲初染心中一突,彎著眼睛淺笑開來。

這麽近看緋彥,倒是真覺俊美無儔。

但,美人如花,仍是隔了雲端。這緋彥雖瞧著入眼,可秋宛說得對,他絕對是麻煩。

此番救他,她雲初染倒是得罪了元國太子。雖說她還未將元國太子放於眼裏,但終究,民不與官鬥,以她鳳家家主的身份,若是得罪元國太子,那麽鳳家元國旗下的商鋪,怕是得跟著遭殃。

“小姐還這麽護著他?今日之事,就是因他而起…。”秋宛蹙著眉,嗓音含著幾縷怒氣,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見狀,雲初染淺笑一聲,不慌不忙的朝秋宛插話道:“又未發生什麽大事,小秋宛無須耿耿於懷!”

聞得雲初染這話,秋宛更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難道被人無辜的安上出牆之名還不是大事?

想來,她倒是奇了。往日那夜刖夜魅跟著小姐身邊時,也未見他倆被自家小姐氣得麵紅耳赤過,如今她才隨貼身隨自家小姐不足一月,卻不料整天被她氣得有怒難發。

難道,自家小姐,僅是她秋宛的克星不成,又或是,自家小姐惜花,待夜刖夜魅極好,從不惹怒他們,僅是在她秋宛麵前,才露出真性,不羈風流?

秋宛正暗自神思,這廂,雲初染倒是彎著身子親自將床底的慕長歌拖了出

來。

此刻的慕長歌,麵色極為不好,修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著,眼縫裏瞧人,蔑視怒氣鋒利陰狠,若非他此番無法動彈,恐怕早就伸手捏斷雲初染的脖子了。

雲初染垂眸睥睨著他,見其吃癟,心情倒是極好。

她緩緩伸手拍了拍慕長歌的臉,手下觸感極好,而那慕長歌的麵色卻又黑了一層。見狀,她心生滿意,淺笑一聲,啟著朗潤如風的嗓音道:“慕公子這般盯著我做何?好歹我也是女兒家,也會害羞呢!”

延綿的嗓音響起,雖清潤中透露出幾分調侃與從容,但秋宛卻再度不淡定的瞪大眼眸朝雲初染望來。

害羞?這豈不是睜眼說瞎話?若是她家小姐知曉害羞,即便說豬狗會上樹,她秋宛也會相信。

雲初染這話一落,便在意料之中收到慕長歌一記冷眼。

她麵色不變,笑望著他,繼續道:“慕公子今日來瞧我笑話,心懷不軌,我捉弄你一番,難道慕公子還記仇不成?元國慕家好歹也是天下舉手投足的門戶,想必慕公子心胸也定然廣博,不會與我這般計較吧!”

說完,雲初染便彎身下來,纖細的指尖在慕長歌身上一點,刹那間,那慕長歌頓時自地上彈跳起來,起身動作一氣嗬成,完全無狼狽之意,反而是風度翩翩,堪堪帶了幾分瀟灑。

但,他麵上的殺氣與冷狠卻與他瀟灑的動作不符。

秋宛瞧了慕長歌一眼,不由上前一步,頗為戒備的盯著慕長歌。

這廂,雲初染倒是緩緩直起身來,朝慕長歌望著,見其僅是陰邪的瞧著她,也未有動作,她不由朝他微微一笑,心頭捉弄之意再度蔓延出來,緩道:“慕公子這眼睛生得極好,隻不過,眸帶殺氣,掩了幾許風華。”

聞得這話,秋宛不由瞪雲初染一眼,麵上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猙獰。

這慕長歌都帶殺氣了,自家小姐竟還有心思調侃!她是太過隨意不羈,還是根本未將慕長歌放於眼裏!

可據她所聞,元國慕家之人皆是狐鼠之輩,個個陰狠小人,小姐這般輕敵,似是極為不妥。

相比於秋宛的緊張,雲初染倒是平靜無風。

她笑意盈盈的瞧著慕長歌,清楚見得其麵色的雲湧變化,可謂是精彩至極。

最終,他是沉著臉朝她冷哼一聲,而後又如變戲法般突然朝她魅惑一笑,精致麵容妖異得宛若月華,明豔逼人。

見狀,雲初染興致更高,而後聞得他道:“嗬,郡主生得也極好,隻不過,郡主天生禍害,出牆風流,他日若是浸了豬

籠,本少定會看在與郡主相識的份上,為郡主定製一方上好棺木。”

刹那,雲初染嘴角的笑容僵了,秋宛眸中怒氣橫流,最終控製不住,抬掌便朝慕長歌襲去,嘴裏還不忘大喝:“你放肆!”

見秋宛襲來,慕長歌也不急,眸中不屑之色一蕩,而後僅是隨意一閃,便輕鬆避過秋宛掌風。

秋宛一愣,心頭詫異慕長歌的避開速度,待她怒著臉,正欲抬掌再與慕長歌硬拚,哪知雲初染突然劫住了她,她不甘,回頭瞪著雲初染,冷道:“難道小姐連此人也要護?”

雲初染還來不及回話,慕長歌卻饒有興致的道:“你家小姐正是要護本少呢!像你小姐這等癡人,仰慕本少也是自然,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家小姐注定單相思!”

說完,慕長歌心情似是好了幾分,不由鄙夷的瞥了雲初染一眼,轉身便往門外走去,其間還不忘隨手頗為嫌棄的彈了彈自己的寬袖,喃道:“當真晦氣!”

見慕長歌揚長而去,雲初染這才放開秋宛。秋宛一得自由,不由氣得原地蹬腳。

雲初染含笑望著秋宛,眸子裏略微閃過一道微光,笑道:“他僅是自我安慰罷了,小秋宛何須因他而氣成這樣?若是小秋宛還有力氣生氣,不如出去替小姐我張羅一桌早膳來,你家小姐我,倒是有些餓了。”

最終,秋宛雖怒氣難消,但仍是心軟,不由瞪了雲初染幾眼,便出門替雲初染張羅早膳了。

屋內清閑下來,雲初染這才慢吞吞走至軟榻坐定,氣定神閑往那側躺在床上並深眼注視著她的緋彥瞧去。

待視線一匯,緋彥卻緩緩轉眸開去,避開雲初染的目光,道:“那慕長歌,郡主還是少惹為好。”

雲初染笑笑,不以為意的道:“他不得罪你主子我,我自然不會惹他,可他就是要送上門來供我調教,我又豈能不如他的願!”

緋彥微微一怔,濃墨如畫的眉宇蹙得更甚。

他瞧了雲初染一眼,沉默片刻,才道:“慕家這位風流公子,尋常得罪過他的人,皆是生不如死,其折磨人的手段,可謂層出不窮。此人,當真不可小覷,另外,他乃元國太子的人,郡主即便不忌諱他,但為了元國鳳家的商鋪,也不該與他為敵!”

聞言,雲初染笑笑,精致麵容微微滑過一縷不深不淺的複雜。

“我自有分寸。”良久,她才朝緋彥慢騰騰的道出這句話來,但她那略微懶散的嗓音中,卻暗暗含著幾抹深沉,使得緋彥不由轉眸細細盯了她一眼,心頭卻蔓延出幾抹凝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