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036)盛氣淩人,初為妃6

屋外朗月皎潔,夜風清涼。

待秋宛‘披星戴月’端著吃食行至雲初染喜房前,卻見兩三名王府侍女正恭敬立於門外兩側,喜屋內未有燭光,漆黑一片,煞為怪異。

秋宛心生納悶,但仍是端著吃食舉步向前。

這廂,其中兩名侍女卻擋於秋宛麵前,道:“王妃已歇息,吩咐旁人不得打擾。”

一聽這話,秋宛差點未一口氣背過去!

旁人?她秋宛也是旁人?

秋宛冷然的瞪著麵前二女,也未發怒,僅是啟著沉然無風的嗓音道:“我乃王妃貼身侍女,算不得旁人。另外,這些吃食,乃王妃吩咐傳來的!”

秋宛這話一出,似是仍未奏效。

那二女僅是頗為為難的互相對視一眼,麵色隱隱中含著幾抹心虛。

秋宛靜待片刻,見二女不說話,她頓覺耐心缺缺,正欲踏步強行往前,卻不料其中一名侍女低聲道:“其實,其實王妃方才正是吩咐我等將你擋於門外。”

刹那,秋宛頓時明白了。

感情不是要擋住‘旁人’,而是要擋住她秋宛!

心裏騰騰湧出幾抹咬牙切齒,秋宛麵上的冷氣也隱隱生寒,瞧得擋在她麵前的二女頗為心虛的往後退了半步!

見狀,秋宛心生不暢,又垂眸瞧了一番手中托盤裏的菜色,終究是冷哼一聲,雙眸蹦著幾縷恨鐵不成鋼的怒氣離去。

自家小姐的癖性,她秋宛一清二楚!如今,自家小姐新婚之夜,新郎不在,但卻有兩名長得不錯的男子昏於屋內,她那小姐,怕是早就不規矩了吧!

月色皎潔,清輝宛若縷縷薄紗傾瀉,含著幾抹悠然之感。

此刻的雲初染,倒是不由打了一個噴嚏,惹得身旁的白衣緋彥淡眼瞧了她一眼。

她不由垂眸下來,心頭暗自生出幾抹明然。

想來,此番若她猜得不錯,定是那秋宛在她背後說她小話了,原因定是因她吩咐侍女候在門外,以圖將小秋宛攔住!

一想到這兒,雲初染倒是心生幾抹鬱鬱之感。想來,這主子一好說話,連著自己的丫頭都能蹬鼻子上眼。她那小秋宛,可沒少時間唬她呢,有時還惹得她這個主子,竟然還得替她滅火!

看來並非上梁不正,下梁就歪,即便上梁太正,下梁也能歪。

此刻的緋彥倒是不知雲初染心頭所思,僅是隨意打量了一番小徑周圍的夜色,隻見周圍桂影斑駁,風聲寂寂,堪堪增了幾分淒涼之感。

“郡主準備去哪兒?”他問。

如今夜色已晚,王府裏的酒宴也歇了,喧鬧喜氣之色消散,最後剩了幾抹令他意外的淒涼。他此刻倒是不知,他身旁這女人此番裹著一襲刺眼的大紅嫁袍,究竟要去那兒。

“去哪兒?難道緋彥不覺得你主子我欲與你私奔?”雲初染答得倒是隨意,嗓音輕緩脫塵,亦真亦假,但聞在緋彥耳裏,卻全全成了隨意不羈的調侃。

緋彥沒好臉色的瞥了雲初染一眼,許是因被她驚的次數多了,他也生了些抗體,此番竟對雲初染這話,未有太大的反應。

“看郡主這樣,倒是不像私奔!”緋彥瞥向雲初染的側臉,淡道。

聞得這話,雲初染倒是突然一笑,接道:“即便不像私奔,也是花前月下偷情吧?”

刹那,緋彥眸色一震,月色下的眉宇,黑了。

這女人的話,為何總是這般出格!

但即便她的話入不得耳,他卻未覺厭惡,反而是心生幾抹探究,欲徹底的看清她,猜透她。

隨後,緋彥也未言語,僅是垂眸下來,沉默行路。雲初染見他這般,頓覺無趣,僅是勾著唇瓣隨意清緩的走著。

待夜風愈冷,月色愈深,晃眼已過一個時辰後。

緋彥仍是跟在雲初染身旁,眉宇卻蹙了已久。

待行至一條花徑,見前方的涼亭甚為熟悉,緋彥不由眸色一沉,終究是出聲打破二人的沉默。

“郡主,這條路我們方才已走過兩次了!”他道,嗓音略微含著低沉,隱著一抹無奈。

這話一出,他明顯見得身旁女子的眼角一抖,看來是被他言中,尷尬了。

見狀,緋彥麵上的沉然之色倒是減了幾分,增了幾分莫名的暢然。此番,是自那次巨變以來,他第一次覺得身心微微舒暢。

這廂,雲初染也微微斂神,轉眸朝緋彥望來,緩道:“走過又如何?你主子我又不熟悉這瑞王府的路徑,走錯也是自然。”

“那,郡主此番究竟欲去哪兒?”緋彥問道,雖嗓音微冷,但卻比以前緩和了幾分。

雲初染盯他一眼,隨意道:“初入這瑞王府,自然要先去拜見一下那趾高氣揚的瑞王妃呀!”

聞得這話,緋彥眸色一深,心生幾抹詫異與複雜。

聞說瑞王早有正妃,這雲初染嫁給他,身份也不低,竟由皇帝親自頒旨,授雲初染平妃頭銜,與那瑞王妃同為王府正妃,平起平坐。

既然平起平坐,而憑他對這雲初染的感覺,自然也能肯定其絕對不是主動替他人請安的人。

所以,她此番去拜見那瑞王妃,想必定無好事吧。

為防雲初染帶著他原地兜兜轉轉,始終找不到正地兒。緋彥此番倒是主動請纓,自願為雲初染帶路。

雲初染自然樂得其所,跟在緋彥身後半步之遙,步子行得倒是平靜從容,眸光也不時打量著周圍夜色與緋彥那頎長挺拔的背影,儼然一副悠閑自在,走馬觀花的隨意姿態。

半柱香未到,緋彥倒是領著雲初染行至一個名為‘玉柔閣’的院子前。

月下瞧那院子,倒是有幾分氣派。雲初染轉眸朝身旁的緋彥問道:“你怎知曉是這個院子?”

緋彥淡聲應道:“五年前瑞王與瑞王妃成親,轟動一時,我雖不知那瑞王妃的院落在何處,但我卻知曉她的名諱——趙玉柔。”

一聽這話,雲初染倒覺唇瓣一僵,麵露幾抹黑線。

他竟知曉那瑞王妃的名諱。這樣一對比起來,不是顯得她雲初染方才宛若無頭蒼蠅的尋找?

刹那,雲初染不由幹咳一聲,眸色微斂,朝緋彥淺聲道:“今晚,緋彥倒是立了一功。明日,你主子我,便讓你在離月閣挑一間好屋子。”

說到這兒,雲初染朝緋彥微微一笑,又道:“在此處候著,本姑娘去去就回。”

說完,雲初染便內力一提,腳尖一點,身子宛若清風般無聲無息的飄入了玉柔閣。

見狀,緋彥眉宇再度一蹙,心生幾抹詫然。

不走正路,反而飛身進院,加之此刻夜色極晚,玉柔閣院中也無燈火,想來裏麵的人早已睡熟,而雲初染這女人這般進去,當真是與草上賊寇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