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035)盛氣淩人,初為妃5
地上二人,皆是麵容俊逸。一人略微破爛的紫衣加身,即便雙眸緊閉,也掩飾不了其妖媚之氣。另一人白衣加身,衣上沾了不少灰,即便他此刻昏迷,眉宇也是緊蹙,含著幾抹冷冽之氣。
秋宛急忙止住心頭的震然,而後歪著脖子將地上二人不可置信的打量了好幾遍,最後才轉眸朝雲初染望來,訝然瞪眼道:“這二人為何在小姐的喜房內?”
此番,秋宛當真是無法淡然了。
這紫衣之人,正是昨日被小姐於護國寺帶回來的慕長歌
。而那白衣之人,便是常日裏與她互看不順眼的緋彥。
昨晚,靖王突然至自家小姐閨房,待他瞧得慕長歌昏躺於自家小姐床上,而緋彥又淡定不羈的站在小姐閨房內,靖王頓然盛怒,立即要吩咐家丁出來將這二人轟出去,奈何自家小姐惜美人,先是幾句好言滅了靖王的火氣,而後暗自掏了些銀子給緋彥,讓緋彥帶慕長歌離府,順便在京都隨便找家客棧落腳。
如今,本該在客棧裏的兩人,此刻竟出現在自家小姐的喜房內,真真是令她震然汗顏。不過,看這樣子,那瑞王應是未發現這二人,如若不然,這事怕是要鬧大了。
這廂,雲初染倒是隨意的瞥了秋宛一眼,麵上淺笑盈盈,精致的眉宇風華清然,淡雅絕絕。
“這二人心裏擱不下你家小姐我,所以遁地而來了!”雲初染笑道,嗓音輕緩無塵,宛若天外跫音,清淺隨意中含著一抹不羈。
秋宛頓時臉黑,“小姐以為這二人是夜刖夜魅?”
這世上的男子,怕是也僅有夜刖夜魅二人才會對她死心塌地!
秋宛這話甫一落音,雲初染便斂神朝她望來,眸中有微光縷縷,明滅不可辨:“你家小姐我又未老眼昏花,豈會將這二人認成夜刖夜魅?”
說到這兒,雲初染嗓音微微一頓,而後又道:“不過,這緋彥倒是奇怪,昨晚,若非暗線回報,他早已帶著昏迷的慕長歌逃之夭夭了。嗬,看來,我善心大發讓他住客棧,他竟想帶著慕長歌逃跑,既然這般,我僅能暗中差人將他們送來這喜房床下躺著了。”
聞得這話,秋宛眸色一沉,不由垂眸將地上的緋彥打量幾番,而後才麵露幾分凝重的道:“緋彥欲帶慕長歌逃之夭夭?難道緋彥認識慕長歌?”
昨日也聞自家小姐道過慕長歌的真實身份,深知慕長歌身份的特殊,但,她卻全然未料到,這平日裏與她兩看相厭的緋彥竟欲劫走慕長歌!
秋宛這話還未落音,雲初染便朝她笑笑,道:“想來,這二人不僅是相識這般簡單吧!”
元國慕家,盛名遠揚,乃元國商賈之最。這慕家動一動,元國的天也得抖一抖。想來,緋彥昨晚欲帶著慕長歌逃跑,他定然認識慕長歌。
以前,她也好奇過緋彥的身份,而如今,她倒是更為好奇了。
慕長歌乃元國慕家的公子,這緋彥擄慕長歌,怕是不僅為財吧?
聞得雲初染的話,秋宛麵色也逐漸盈出幾抹複雜。
她暗
自沉思片刻,朝著雲初染道:“小姐,這緋彥身份疑慮重重,我們對其毫不了解,如今這緋彥竟想擄了元國慕家的公子,想必其自是心有詭異。小姐,趁現在我們與他接觸不多,還是將他拒遠為好,以免他日被其連累!”
雲初染眸色一動,心頭明然如雪。
想來,這秋宛自是擔憂緋彥身份特殊,從而惹禍上身,但,她雲初染既然以二兩銀子買下了他,自是要當好他的主子!
另外,她雲初染,可非怕事之主!
片刻,雲初染倒是勾唇朝秋宛笑笑,道:“小秋宛何須擔憂,即便緋彥的身份詭異,這又如何?如今我是他的主子,即便他日後有麻煩,我這個當主子的,替他解決一些,也是自然!”
聞得這話,秋宛雙眼頓時睜大數分,而後眸中迅速掠過一道憂慮,道:“可是…。”
“可是現在,小秋宛得出去替小姐我尋些吃食來!”雲初染朝秋宛笑著,麵色不變,隨意輕緩的開口,阻了秋宛的後話。
秋宛話語被噎,不由麵露幾縷黑線:“小姐怎就知道吃?”
如今這緋彥身份極為詭異,極有可能是禍害之人,但自家小姐,卻毫無一絲上心,堪堪是令她秋宛在一邊兒急不可耐。
“今日這成親,折騰至現在,你家小姐我,可是一粒米都未下肚,所以,現在想著吃,也是自然。”雲初染道,嗓音溫潤輕緩,悠然脫塵。
聞言,秋宛直直的瞪了雲初染,心頭也是湧出幾抹無奈。
片刻,她不由暗自歎了口氣,沉聲不悅的道:“秋宛這就去替小姐張羅晚膳!”
說完,秋宛便垂眸冷瞥了地上二人一眼,終究是轉身離去。
隨著房門的一開一合後,屋子內悄然無聲,靜得有些壓抑。
那大紅的喜燭柔光縷縷,燭影搖曳,映得周圍的紅綾喜被多了幾分刺眼。
雲初染眸色平平的環視了周圍一眼,倒是覺得今日這喜房,布置得的確一絲不苟,奢華精致。
她緩緩走至不遠處的圓桌邊坐定,瞧了一眼案桌上的喜酒與一些喜慶糕點,不由淺淺一歎,唇上勾著一抹不明的弧度。
屋內靜默無聲,雲初染終究是垂眸瞧了一番地上二人,將那一身白衣的緋彥打量了一番,才眸色一斂,隨意出聲:“即便要裝暈,也得裝像點呀!眼皮都在抖動,堪堪是演技平平!”
雲初染這話,悠然平緩中帶著幾抹諷笑。
此話一出,地上緋彥的眼皮頓然一抖,而後猝然睜開。
見狀,雲初染倒是笑出聲來,朝那緋彥道:“僅是隨意試探,沒想到緋彥還真在裝暈呢!”
試探?
聞得這話,緋彥先是一怔,而後麵上頓時一青一白!
此番,他倒是知曉自己竟又中了麵前這女人的暗招。
說來,昨晚在客棧裏,他本欲帶走慕長歌,奈何他扶著慕長歌還未走出房門,便被幾名突然闖來的黑衣人以藥粉襲擊,昏迷倒地。
而那慕長歌,因他的倒地,也
被摔倒不輕,似是摔到了腦袋,昏迷這麽久,至今還未醒來。想來,他應是摔得不淺吧!
此刻,緋彥麵色有些不好,也無法繼續裝暈了,他僅是淡然起身而立,劍眉微蹙,俊美麵容盈著道道寒氣,朝雲初染道:“郡主一直都喜歡試探他人?”
雲初染笑了,精致麵容蔓延出一抹興味,笑道:“你主子我,僅喜歡試探美人!”
緋彥眉宇再度一蹙,麵上的黑色與寒氣也是越來越重。
見狀,雲初染麵色倒是不變,僅是起身走至緋彥身前,抬眸瞧了瞧他的麵色,而後眸色一動,開門見山的道:“緋彥,你為何想帶走慕長歌?”
緋彥眸色一閃,沉著麵色望向雲初染,淡道:“郡主此番,是欲對我興師問罪?”
“興師問罪倒是不然。你主子我,僅是欲對你說,如今你一無所有,羽翼未豐,即便你帶走慕長歌,又能如何?你還想慕長歌替你這亂世無為之人打江山不成?”雲初染微微斂神,朝緋彥緩道。
這話一出,緋彥眸色一抖,眸色,也複雜萬分。
“郡主暗查過我的身份?”他問。
雲初染唇瓣一勾,一抹淺笑蔓延開來,“即便不查,我也猜到幾分!不過,你的過往,我也不願多做糾纏,無論你以往如何,你現在,僅是我雲初染以二兩銀子買回來的美人罷了。”
聞得這話,緋彥頓時心生震然與複雜。
他早知曉鳳家家主不簡單,但他卻未料到,她的行為作風,完全令他識不清。
她口中道出之語,隨時都露骨出格,但她的笑,永遠都是清淺隨意,宛若清月不可拾掇,這般女子,當真是他遇到的所有女子中的一個異數!
見緋彥麵色再度略生變化,雲初染唇瓣上的笑意倒是更甚。
她僅是抬眸瞥了緋彥一眼,這才轉身過去扶起仍在地上暈躺著的慕長歌,而後朝不遠處的喜床踏去。
待她掀開喜床上那大紅的被子,映入眼裏的,是密集如雲的花生與桂圓。見狀,雲初染眼角倒是一跳,心生幾抹咋舌。
以前也聞說古代新房的喜床上,會鋪上一些花生與桂圓,祝願新人能早生貴子,但,她倒是未料到這喜床上,竟然鋪了這麽多!
但,雲初染僅是詫異了片刻,便極為隨意從容的將慕長歌扶在那鋪滿花生與桂圓的喜床上躺下,期間那慕長歌還壓壞了幾顆花生與桂圓!
隨後,雲初染瞥了慕長歌一眼,便將那大紅的喜被將他蓋了個嚴嚴實實。
一旁緋彥見狀,寒氣隱隱的麵上也是頓然閃過一縷震然。他直直的望著雲初染背影,心生幾抹意料未及的複雜與探究。
她,竟然將慕長歌扶在她的喜床上躺著!
這廂,雲初染倒是轉眸過來瞧著他,似是知曉他心頭的震然與詫異,而後眸色一閃,朝他一臉隨意無風的道:“這副表情做何?若不這樣,明日怎能捉奸在床?證據確鑿?”
聞得這話,緋彥唇瓣一僵,額角一抖,麵色,也終究是全數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