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027)宮廷盛宴,芳心動7

刹那,皇後還未答話,雲初染卻笑望著楚亦風,緩道:“女子又如何?瑞王殿下這是在看不起初染?初染雖說學藝不精,但家師先機老人‘醫仙’的招牌,初染倒是不敢砸,更不敢惹家師丟臉。”

雲初染這話,倒是清潤明朗中帶著幾抹淺意盈盈的興味與諷刺。

說完,她便細細轉移眸光將楚亦風上下打量著,倒是發現這楚亦風雖額頭帶汗,麵容略帶幾縷疲憊之色,但他眸中對她的不屑與冷意,倒是淋漓盡致,瞧得她心生幾抹不暢。

想來,這楚亦風的容色自然上乘,她也瞧得上眼,但他的冷氣與傲然,倒是比那緋彥更甚,令她頗生幾縷欲要將他調教一番的意願。

這廂,楚亦風倒是麵色一變,眸色中的不屑倒是更甚。

先機老人的名號,他自是聽過,也心生敬佩,但,如今此番這雲初染竟搬出先機老人來壓他,的確是令他不悅。

他不由掀眸朝雲初染迎視而來,僅覺麵前這女子的眸色極為輕浮,興味中帶著縷縷嘖嘖隨意之色,當真是令他頓覺不悅。

一個女子,毫無矜持溫婉,且眸光出格,這般人物,說她連尋常平民家的閨秀都不如也不為過。

“今晚太子突發隱疾,倒是有勞瑞王費心了。另外,這霓裳郡主乃先機老人愛徒,甚得真傳,本宮請霓裳郡主為太子診治,瑞王覺得有何不妥?”此刻,皇後倒是出聲了。

然,皇後這話還未落音,雲初染便慢騰騰的收回落在楚亦風身上的眸光,而後朝皇後自然而然的接道:“想必瑞王殿下自是顧忌男女授受不清吧!隻不過,如今初染身為醫者,這點禮數,也顧不得了。”

雲初染的嗓音倒是極為平和從容,但若是細聽,定能聽得出其中的幾抹深意。

說來,她雲初染倒是自詡聰明,此番,她敢肯定這瑞王僅有三分忌諱男女授受不清,而剩餘的七分,倒是有待探究!

一想到這兒,雲初染眸色倒是一深。

隨後,她也不顧皇後與楚亦風的反應,僅是慢騰騰的彎身下來,伸出極為纖細的兩根手指朝床上太子的手腕上探去。

皇後見狀,倒是心生一抹滿意與釋然,倒是覺得此番是瑞王大驚小怪,小題大作了!

另外,對於雲初染的做法,她倒是心生興悅!不由覺得這霓裳郡主倒是甚為懂事,此番,她竟能主動忽略男女授受不清,替她的太子診治,她這般性情,倒是真令她欣賞。

一想到這兒,皇後眸色頓然有些悠遠。

若是她的太子能娶到這霓裳郡主,從此定能平步青雲吧!

此刻的雲初染,倒是不知皇後心中的計較,僅是垂眸望著床上麵色蒼白的太子,伸出來的手指也在片刻後貼在了他的脈搏上。

此刻,二人皮肉相觸,雲初染隻覺這太子的脈搏極為虛弱,宛若枯敗凋零的葉,毫無生氣可言。

刹那,雲初染不由眉頭一蹙,靜心再度探究這太子的脈搏,卻覺這太子的脈搏竟然突然又震動有力,宛若詐屍般澎湃橫湧。

雲初染眸色頓然一震,心生訝異。

她不由沉思片刻,暗自思量了一番,心頭終究是豁然開朗,明然若雪。

這廂,一旁的楚亦風見得雲初染的麵色變化,竟突然閃身上前,並一把握住雲初染的手指並迅速拉起,迫得雲初染的手指頓時離開了太子的脈搏。

見得這等變故,皇後倒是一愣,麵色一變。

而雲初染倒是抬眸笑望了楚亦風一眼,也不

收回手指,僅是緩緩站直了身子,與楚亦風來了個對視,待二人眸光一匯,一人冷氣橫生,一人淺笑盈盈。但,二人皆未說話,均是無聲對視,僵持不下!

皇後見狀,麵上的不悅倒是更甚:“瑞王這是何意?還不快讓鬆開霓裳郡主,讓霓裳郡主繼續替太子診治?”

皇後這話倒是帶了幾分命令之色。

此番,楚亦風倒是終究收回與雲初染對視的眸光,並鬆開雲初染的手指,隨後朝雲初染遞來一根極為纖細的紅繩。

見他如此,皇後與雲初染皆是垂眸將楚亦風手中的紅繩打量一番,麵露幾縷詫異,但,雲初染倒是頓然明白過來,並隨意接過楚亦風手中的紅繩,笑道:“莫非,瑞王殿下這是要初染懸繩替太子殿下診脈?”

說完,雲初染唇瓣上的弧度越來越甚,麵露幾分了然之色。

說來,這古代自是有懸繩切脈的方法,但,不得不說,這種方法僅在宮中禦醫一行流行,而民間的大夫,診脈皆較為直接,完全不會用上細繩,更別提先機老頭那等懶人,他若是能找根繩子替別人切脈,她雲初染怕是要替他當成精神病診治一番了,免得他一個不高興,手上的細繩往別人脖子上招呼,釀出一些慘案來!

這廂,聞得雲初染這般問,楚亦風倒是朝雲初染冷瞥一眼,麵露幾縷自信與不屑。

“怎麽,連懸繩切脈這等低等的方法都不會?霓裳郡主這醫術,怕是登不上台麵吧!”說到這兒,楚亦風倒是轉眸朝皇後望來,並道:“母後,看來霓裳郡主自是無能力替皇兄——。”

聞得這話,雲初染眸色一動,麵上的笑意微微一斂,心生一抹興味。

還未等楚亦風說完,她便自然而然的啟著溫潤嗓音打斷道:“瑞王倒是料事如神,初染自是不會懸繩切脈,家師也未教過!隻不過,今晚瑞王殿下的一言一行倒是怪異,初染都不計較以手切脈,瑞王又何須定要初染懸繩診脈?莫非,瑞王是不希望初染替太子殿下診出什麽來?又或是,瑞王在心虛?”

雲初染這話,說得倒是平靜悠緩,從容輕緩。但這話一出,卻是令皇後與楚亦風皆是一震。

皇後麵色再度一變,眸色也是沉了幾分。

不得不說,太子一病,最得利者,不是瑞王又是誰?她以前也忌諱瑞王,但因瑞王不辭疲勞替她的太子施針封住隱疾,她便心生感激,也未嚐深入懷疑。

但,此番聞得霓裳郡主一說,她心頭那封存已久的懷疑,也微微生出一道缺口,疑慮四湧!

此刻,楚亦風麵色也不好。他直直的盯著雲初染,俊逸麵容依然風華,但他那深黑的眸裏,卻是冷氣一片,宛若臘月霜花,冰冷刺骨。

“霓裳郡主這是在懷疑本王心有不軌?”他的嗓音也突然低沉了幾分,似是威脅,又似在毫不掩飾的逼迫。

聞言,雲初染倒是知曉這楚亦風又生氣了。

她頓時沒趣的白他一眼,心生咋舌。

不得不說,這楚亦風的定力,的確不佳!

“瑞王爺心中無他念,又豈會怕他人懷疑?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必瑞王爺自是知曉這個理吧!”雲初染道。

這話一出,雲初染也不瞧楚亦風的麵色了,僅是轉眸朝皇後望來,並微微斂神,又道:“娘娘,方才初染替太子殿下把脈,發現太子殿下的脈搏時強時弱,頗為怪異!但,若是初染診治未錯,太子殿下的病倒是並非隱疾,而是——中毒!”

刹那,皇後身形頓時一顫,不由

極為詫異的驚呼出聲:“中毒?”

一旁的楚亦風也是神色一動,俊逸風華的麵上霎時湧出一縷訝異。

雲初染倒是靜靜將麵前二人的反應收於眼裏,唇瓣上的弧度倒是微微一深。

“的確是中毒!隻不過,殿下身上的毒已然深入心脈,初染醫術尚淺,無法替太子殿下解毒!不過,家師半月後便會來京都,到時候若是由家師替太子殿下解毒,殿下自能無恙!”片刻,雲初染倒是溫潤淺淺的朝皇後道。

此番的皇後,倒是被雲初染這席話惹得心思震蕩,波動難平,她頗為緊張的望著雲初染,嗓音也帶著幾縷似是小心翼翼般的緊張:“先機老人出手,太子真能無恙?”

雲初染麵色不變,平然頷首,並道:“若是家師出手,太子殿下自能無恙!娘娘倒是無須擔憂!”

聞得這話,皇後麵上的緊張震顫之色頓時淡了不少,心生釋然。

她如釋重負般的長歎一口氣,朝雲初染道:“有勞霓裳郡主了!隻不過,半月後,若是先機老人入得京都,霓裳郡主可否通知本宮一聲?”畢竟,先機老人行蹤飄渺,即便是他入得京都,也極難尋覓找到!

“初染定會讓爹爹派人入宮通知娘娘!”雲初染溫婉應道。

一聽這話,皇後那蹙了許久的眉目終究是全數鬆開,並朝雲初染笑道:“霓裳郡主聰慧靈巧,當真是甚得本宮心意!說來,本宮久居深宮,也心生乏膩,不知郡主可願隨時進宮陪本宮話話家常?”

皇後這話一出,雲初染倒是心生了然。

想來,這皇後滿意她的聰慧倒是不假,但,讓她隨時入宮陪她話家常倒是有些牽強了。

此番,若她雲初染猜得不錯,這皇後定是欲將她隨時招入宮中,也好替這床上的太子殿下製造機會吧!說來,這皇後,仍是覬覦她身上的預言了!

雲初染雖心生幾抹了然與咋舌,但她麵上,卻是溫潤一片,並微笑著朝皇後緩道:“娘娘能讓初染進宮陪娘娘話家常,自是初染榮幸,初染欣喜還來不及,豈會不願?”

這話一出,皇後麵上的笑意倒是微微深了幾分。

她緩緩自寬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遞於雲初染麵前,笑道:“這是鳳佩,霓裳郡主可憑它隨時入宮!”

聞得這話,雲初染倒是暗自垂眸將皇後手上的鳳佩打量了一番,心頭不覺這鳳佩的用途可觀,反倒是發覺這鳳佩竟乃上好寒玉而為,注重其價值不菲。

此刻,她也未多想,僅是伸手輕緩淡然的接過皇後手中的鳳佩,並道:“初染謝過娘娘!”

隨後,雲初染倒是與皇後寒暄一二,不久,倒是有宮女過來稟報,稱靖王雲之岫道,如今夜色已深,若是霓裳郡主替太子診治完畢,便速回禮殿,與他一同歸家!

聞了來人稟報,皇後也不好多留雲初染,待她吩咐那名宮女領雲初染回禮殿時,卻不料一旁的瑞王卻主動宣稱欲親自送雲初染回禮殿,惹得皇後麵色一深,心生幾抹複雜與冷氣。

此刻,夜色已深,空中月亮倒是極為清晰皎潔。

周圍景致皆沐在一片月色清輝中,朦朧中方覺桂影橫斜,清淺幽密。

花徑小道上,雲初染與楚亦風並排而行,步子微緩,隨意中頗有幾分靜謐悠然之感。如今夜風習習,微微吹起二人青絲與衣袂,倒是均顯幾分風華之氣!

此番的雲初染,正一手握著那根細細的紅線,一手把弄著手中鳳佩,唇瓣淺笑盈盈,眸色微光縷縷,明然若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