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有賊心沒賊膽

“你說什麽?”水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拽著展浪的手臂喊:“你說你要去檢查陸鼎東的屍體?”

“不是。”展浪搖著頭,一本正經地說:“不是我,是我們。怎麽?害怕了?”展浪難道看到她這副樣子,忽然有點想逗她。

“當然不是了。”水月扯高嗓門喊:“我隻是為我們兩人的默契感到驚訝。你不知道,我也打算提議去驗屍,但想到時隔這麽久了,估計屍體早就發臭了,所以才沒提出來。”

聞言,展浪一副刮目相看的樣子盯著她許久,才說:“你放心吧,還是有機會的。何伯一早調查好了,陸鼎東的屍體還沒有下葬,就放在那所別苑的冰窖裏。”

“你,你,你,說真的啊……”知道沒法驗屍,她才什麽都敢想,什麽都敢說,現在知道了原來屍身還保存完整,展浪真打算帶她去驗屍,水月的舌頭開始準備打結了。

“別告訴我,你隻是隨便說說。”看著她臉上變幻莫測的豐富表情,展浪的心情沒來由地好。

挺挺胸膛,逞強的水月拍著胸脯說:“當然不是了,我隻是覺得那個翩翩勇氣可嘉,夜裏睡著覺,屋裏冰著死人的屍體,這沒有絕大的勇氣還真是做不到。天知道那個別苑位於哪個荒山野嶺,也許別苑裏就她一個人呢。”光想都要打哆嗦了,水月說:“我先聲明,這事還是白天去,你若要晚上去,我堅決不奉陪。”

“這光明正大的事,當然是白天去。倘若有鬼,夜裏不也得伺機作亂,自然是白天好。”展浪說得一板一眼,卻也及時刹住,免得讓那丫頭嚇破膽。

“我才不怕呢,莊主沒聽人說過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算算我們還是占便宜的。”天知道水月這話是說給展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有這樣的說法嗎?你哪兒聽來的?”展浪細細想下,也許能通過多加接觸,弄清楚水月的身世,也算一舉兩得。

水月不覺有異,大大咧咧地說:“我們那啊。連小孩子都懂,就是不知道事實是怎麽樣。不過我們那還有個更科學的說法,其實這個社會是沒有鬼的。”

“科學?”展浪劍眉深鎖,這是什麽東西?

自覺扯遠了,水月一個一百八十度兜回來說:“我們是要私下去驗屍,還是征得那個翩翩的同意。”

“這事我細想了下,還是不該扯上‘呼嘯山莊’。不如由你出麵解決吧。”

“我?”水月伸出手指頭,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想,你怎麽也不像是會躲在女人身後的無知鼠輩啊,怎麽困難麵前把我當擋箭牌。

“你放心,我會讓人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以後,再由你出麵。”

水月眼睛咕嚕一轉,盤算著也就是說他來辛苦,我來威風,折賬劃算,值得做。

“但是今後你出門在外,必須做男裝打扮,以免有所不便。”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展浪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要嗎就是藏得太深,要嗎就是真的視富貴如浮雲。

“要我女扮男裝?”水月扁了下嘴,不太樂意,本來長得就沒什麽特點,再著男裝,會不會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別了。

“是,免得給山莊惹麻煩。”展浪瞪她一眼,把醜話說在前頭。

水月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一陣嘀咕:“小樣,小瞧人!”

“你說什麽?”展浪停下腳步,轉過頭眯著眼睛瞪她。

“不是,我是說驗屍的時候一定帶上我,我想我多少能幫上點忙。”水月琢磨著,什麽《洗冤錄》、《鑒證實錄》、《法證先鋒》類的電視劇她也看了不少了,應該多少能派點用場。

展浪一副懷疑的眼神看著她說:“你當真懂。”

“嗯?略懂皮毛。但是我反應遲鈍,要多給我點時間。”水月非常謙虛地說:“最好能給我幾個人,為我提供幾種不同的意見,我好參考參考

。”

瞥她一眼,展浪不屑地回身,徑直往前走,不懂就不懂唄,逞什麽能啊。

水月嗤之以鼻,臭小子,早晚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在翩翩小婦人的帶領下,展浪和水月二人前往別苑內的冰窖。水月一路上滿懷疑問地跟在展浪身後,亦步亦趨。這陸家是大戶人家,怎麽會把大少爺的屍身交由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人?任由他不得安息。難怪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始終說不上來。

“哇,好冷。”水月被一絲迎麵而來寒氣喚回心神,不由地蜷縮了下身體,才發現翩翩已經將冰窖的石頭門推開了。

展浪不著痕跡地碰觸了她一下,小聲提醒:“專心點,小心有危險。”

危險?聞言,水月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真的很冷。不過有點遺憾,這個冰窖沒有想象中那麽大,約莫就二十多平方米大,滿屋子的大冰塊,菱角分明,一眼看得清清楚楚。想必以前的有錢人都是靠著這種冰窖度過炎熱的夏天。角落裏蒙著黑布的應該就是陸鼎東的屍體了。

“這就是我家相公。”翩翩一身白衣,頭戴白花,站在黑布旁邊抽泣,刹那間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水月的腳禁不住發抖,邁不開步子。

展浪倒是鎮定得很,不愧是見過世麵的人。他不動聲色地拉開了黑布,傳說中的水晶棺就這麽明明白白地擺在了水月麵前。棺身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晶。展浪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水晶棺。他朝裏看了一眼,說:“你也過來看看。”

水月皺著眉頭,和他對視了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挪開步子,走到他身邊。

“看看。”展浪對她點點頭。

水月閉上眼睛,轉了下頭,猛地睜開眼睛,心裏一塊大石頭才落了地。她不禁往棺裏湊了下頭,靠近了幾分,不可思議地驚歎道:“天啊,怎麽會有這麽帥的男人。”話音剛落,她的頭就狠狠吃了一把爆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