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跪求公道
水月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閑死的。這種每天無所事事的日子,她真的一刻都過不下去了,很多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一天到晚除了閑逛還是閑逛。
“既然沒有人願意聘用我,不如我自己開店做老板。隻是我做點什麽生意好呢?”就在水月喃喃自語,尋思著出莊看看的時候,發現大門口跪著一個著裝素雅、麵無表情的小婦人,年方二十上下,身後站著一排人指指點點。
從女子身邊經過的時候,水月的腳步停了一下,這才發現,什麽時候起,莊裏多了些守衛。水月挑了下眉,輕聲問身邊的守衛:“發生什麽事了?”
“回水月姑娘話,這位小婦人是來求見莊主的。”
“莊主回來了嗎?”
“小的已經告訴她,莊主離莊多日,未曾歸來,不料她就是不相信,堅持要跪見莊主。”
水月看了下議論紛紛的人群,問:“稟報何伯了嗎?”
“何總管已經答應她,莊主一回來就派人通知她前來。可是她執意在這等,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是嗎?”水月一邊說一邊想,既然何伯都處理了,那自己也不好多管閑事了。
“姑娘,你就幫幫這位她吧,她真的太可憐了。”人群裏忽然有個大嬸憂著一張臉,幫那位姑娘說話。
“是啊,就求求莊主見她一麵,了了她的心事吧。”又一個人開口求情了。
“姑娘發發善心吧,她相公死得不明不白,怪慘的。”一會功夫,人群裏就沸沸揚揚了。
哇,年紀這麽小就成親了?水月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她的腳縮回莊裏,小聲地問:“她何事求見莊主啊?”
“據她所說是她相公死於非命,家產悉數被奪,她想請莊主出麵替她主持公道。”
“什麽?”水月大嗓門地說:“這麽大的事!”說罷,就走到小婦人身邊,蹲下對她說:“姑娘,你快起來,有什麽事你跟我說,我……”沒等水月把話說完,她就被守衛拖走了。
“喂,你幹嗎?”水月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難道他不知道他下手太重,弄痛她了嗎?
“請姑娘慎言。”守衛放開手,對她鞠了個九十
度躬。
“腎炎,什麽腎炎?”水月緊緊皺著眉頭,哭惑不解地盯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關姑娘,麻煩您跟老朽進來一趟。”不知道什麽時候,門口的另一個守衛將何伯請了出來,他一出現就沉著一張臉,嚴肅地看著水月。
不明就裏的水月看了仍然跪在門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女子一眼,就默默跟著何伯進了廳堂。
一站定,何伯就開門見山地說:“還請關姑娘不要過問小婦人的事,須知此事事關重大,不是姑娘可以輕易決定的,還得等莊主回來再行定奪。姑娘如果貿然行事,恐怕會給莊裏帶來莫大麻煩。”
水月不可思議地看著何伯,天啊,原來他也可以一口氣說那麽多話。
“關姑娘!”見她遲遲沒有反應,何伯又喊了她一聲。
“是。”水月回過神,問:“那我能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何伯看了她一眼,心裏知道如果今天不把這事挑明了,恐怕她還是會衝動行事的。他說:“那小婦人夫家姓陸,家住隔壁順慶鎮,慕名來見莊主。她堅稱相公死於非命,但經過府衙仵作驗證,其夫並無他殺的可能,斷定自然死亡,已經結案。沒想到她還是到處擊鼓鳴冤,要替亡夫討回公道,如今還找到了莊主這。”
“可是,這事怎麽會給莊裏帶來麻煩?”水月的腦筋還是轉不過來,隻要所謂的凶手不是莊裏的人,何來的麻煩可言。
“水月姑娘有所不知,一旦莊主相信了她所說的話,承諾要幫她弄清事實真相,那無疑就是和順慶府衙,甚至是整個順慶鎮所有拒絕該婦人的達官貴人對著幹。如果事實證明她的相公確是被人謀殺,那固然是好,如若不然呢,莊主顏麵何存?”
“這樣啊。”水月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做沉思狀,說:“還真確是不太好辦。”
“所以老朽請姑娘對此事不要多加過問,待等莊主回來再行定奪。”
“可是,”水月不忍心地說:“那個姑娘確實很可憐啊。試想一下,年紀輕輕就喪夫,那是多麽淒涼的事情。如果她堅持認為他的死有可疑,那真說不定是有什麽隱情……”
“姑娘,這些個道理老朽都明
白,但是我們確實不方便出麵。”何伯就差沒苦口婆心拜托她別多管閑事了。
水月泄氣地鼓著腮幫子,忽然她靈機一動,笑開了一張臉說:“你們不方便出麵,我方便啊。”邊說還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
“對,就是我。隻是我,我來幫她,這事跟‘呼嘯山莊’沒有關係,成嗎?”水月想起一出是一出,古道樂常的性子一上來,八匹馬都拉不住,激動著就要往外跑。
“水月姑娘。”何伯還真快要動怒了,這個姑娘怎麽就一根筋呢?她身在“呼嘯山莊”,她的言行怎麽就會跟山莊沒有關係呢?
“怎麽?還是不行?”水月立即垮下一張臉,多大的事啊,至於嗎?
何伯無可奈何地說:“就當老朽拜托您了,這事您別插手了,成嗎?”
“成。”水月大聲說著,就跑了。心裏直嘀咕:成才怪,我偏要看看這是多麽天大的事,難成這樣。
眾目睽睽之下,水月自然不敢上前,隻好先行回避想轍去。怎麽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呢?
所幸,入夜時分,就在水月坐立不安,抱著被子要去關懷門口那位姑娘的時候,展浪回莊了。
他一下馬,門口的守衛就衝上前去,接過了他手裏的韁繩。門口的女子顯然引起了展浪的注意力,但他也隻是掃了她一眼,就要徑自往裏走。
“莊主,你幫幫她吧。”水月從角落裏冒出頭來,一臉懇求。
“莊主?莊主回來了嗎?”沒等展浪對水月三更半夜抱著被子出現在莊門口發怒的時候,女子一聽莊主回來了,一個激動,起身就朝展浪撲了過來。
“啊,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也許是跪了太久了,女子一個沒站穩,暈了過去,幸好水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展浪隻剩下接過她手中被子的份了。
“這是怎麽回事?”展浪一臉疲倦,皺著眉頭看了看她懷裏有些狼狽的女人。
“她身上背負著莫大的冤情,你幫幫她吧。”
展浪隻是稍想了片刻,便說:“天色已晚,明日帶她來見我吧。”
“好好好。”水月頓時眉開眼笑,真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