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龍叔

一直到七年以後,夜元閻滿十二歲了,再不是當年的五歲毛頭,可以帶著人手衝鋒陷陣,爭搶地盤,浴血奮戰了。那一天,龍叔把他叫到身邊,手裏拿著一根雪茄,很是滿意地說:“我果然沒看錯你小子,五歲的時候就很有派頭了,夠狠,夠玩命,嗬嗬,以後龍叔就是你幹爹,好好幹,幹得好龍叔以後所有的地盤和兄弟都交給你。”

龍叔早年闖江湖,沒有小孩,再加上和倩姨的情感糾葛,一直都沒能有一個自己的兒子,所以對待夜元閻格外的上心。可是當時的夜元閻關心的並不是龍叔手上的地盤和兄弟,他聽了龍叔的話後開口問的就是:“龍叔,我想知道當初害我全家的仇家是誰。”

當時龍叔的回答是:“你的仇家我都已經替你查清楚,可是你還小,好好幹,時機到了龍叔自然會告訴你。”

“龍叔,我有分寸,你告訴我吧。”夜元閻追問。

龍叔沉吟半晌,緩緩開口:“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要拿出你的本事來,不然我就是告訴了你,你也是去送死。”

“拿出怎樣的本事,你才能告訴我,我的仇家是誰?”夜元閻不死心。

龍叔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頭來:“當今華夏國道上的老大算上你龍叔我,一共是三人鼎立,你若是能把那兩幫人的地盤給端了,龍叔就告訴你仇家是誰。”其實龍叔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哪裏有那個能耐。

可是夜元閻他真的做到了,天資的聰穎,沒怎麽看過書上過學就懂得合縱連橫的道理,腦袋機靈,沒聽過三十六計的故事愣是想出許多詭計來,再加上其嗜血凶殘,手段毒辣,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將華夏國黑道上的另外兩個幫派吞並瓦解了,那兩個老大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是敗在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子的手上!

好運來得太快,老天都會嫉妒,就在夜元閻一統華夏國黑幫的時候,龍叔卻誤中小股奸人的埋伏,中了彈,夜元閻帶著人趕過去救他的時

候,已經不行了。

龍叔身中數彈,血流了一地,很是吃力地開口:“小閻,龍叔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撿回來,龍叔走了以後,你要好好幹,你還……那麽年輕,路還……那麽長,走出去,做國際黑幫的教父,替……替龍叔風光一回。”說到這裏,龍叔欣慰地笑了,仿佛已經看到縱橫世界掌控世界黑道經濟的風光場麵了。

當時年僅二十的夜元閻點頭,應下了龍叔的遺願,想要問一問龍叔自己的仇家是誰。卻聽龍叔說:“叫你倩姨來,她……她會告訴你當年你家的所有事情,龍叔怕是沒……沒時間了……”

夜元閻沒有追問,隻是讓醫生幫著龍叔吊命,好讓他等到倩姨來見最後一麵。

龍叔的葬禮之後,夜元閻毅然準備出國,完成龍叔的遺願,此行凶險萬分,憑著手中現有的實力想要去國際上爭奪地盤,完全是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在玩命。

臨行前,倩姨叫住夜元閻,告訴他:“以你現在的地位,想去找你的仇家報仇,已經沒有任何困難了。你可以不用理會你龍叔的話,不要出國。真的很危險。”

當時夜元閻的回答是:“家仇要報,龍叔的遺願也要完成。”斬釘截鐵,異常堅定。

倩姨知道勸不住他,龍哥是這樣,現在小閻也是這樣,為什麽這些男人總是喜歡過著刀鋒舔血,鋌而走險的日子,就不想消停一下?她猶豫了好久,對夜元閻說:“出國也可以,我不攔著你,但是你仇家是誰,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給我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回來!”

夜元閻當然明白倩姨的良苦用心,其實以他華夏國黑道掌權人的地位,想調查當年的家仇,並不是什麽難事。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倩姨,活著,完完整整的回來。倩姨是龍叔的女人,龍叔是幹爹,倩姨自然也是長輩。

沒想到的是,這一走就是六年,整整六年,腥風血雨,不知道明爭暗鬥火並了多少次,搗毀了多少個基地,

收了多少的人手,最後終於完成了龍叔的遺願,將世界黑道的經濟命脈牢牢地攥在了手裏,坐上了世界黑道教父的第一把交椅,親手書寫了黑道上的一則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話!

二十六歲這年,重回華夏國,迎瑞市。其實用不著倩姨說起,他早已經查清楚了,當年殘害他全家的惡人,就是當今迎瑞市袁氏財團的董事長,袁正明!

當年袁正明因為生意場上的利益,鏟除異己,買通了一幫黑道流氓,徹底將夜元閻一家打垮。

回憶起這一樁樁的舊事,夜元閻的心情格外的沉重,童年的慘痛,像是夢魘一樣烙在記憶深處,每每觸碰,都會被憤怒和心痛席卷了全身心!國外腥風血雨的六個年頭,支撐他走過來的就是心靈深處的仇恨!他一定要留著這條命來親手取了仇家全家人的性命!

別人都道是夜元閻福大命大,手眼通天,詭計多端,幾年的時間一步步的爬到那樣高不可攀的位置,卻不知道支撐他的最大的一股力量卻是仇恨!

他就是要站在最絕頂,以最高傲的姿態,碾死當年的仇家!或者不急於讓仇家就這樣死掉,他有的是耐心,一點點的玩死仇家,讓仇家人也同樣經曆一番痛入骨髓的骨肉撕裂,慘絕人寰的痛苦後再走向滅亡!

夜元閻穿著寬鬆的睡袍,緩步走到房間的落地窗旁邊,拉開窗子,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閻島邊沿的海域,當年斥巨資買下這座島嶼和島嶼附近的海域,不是為了炫富,也不是為了享受,而是因為——當年媽媽投的就是這片海。現如今屍骨已經無從尋找,可是隻要看著這片海,就能感覺到親人從未遠走。

這是一種怎樣的淒涼和無奈,如今的夜元閻早不是當年的五歲稚童,也不是十二歲的莽撞少年,更不是六年前二十歲初露鋒芒的小男人,他已然長成一個盤踞在金字塔最頂端,呼風喚雨,隻手遮天,手握經濟命脈,談笑間操控時局,身價無法估算的冷梟。可是卻沒有辦法挽回當年親人的悲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