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成胥的激動引起金行慎的注意。
“三弟？”他低聲詢問，卻見金成胥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金寶沁，那眸中興奮驚喜放佛找了許久如今終於尋到的光華莫名的讓金行慎的心沉重了幾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在用那很特別的樂器吹奏小曲的金寶沁，眸中閃過一抹不為人注意的暗光。
再回頭看向金政明，雖然不如金成胥的興奮，可那低垂的眉目，上揚的唇角，柔和了幾分的神態，金行慎不認為自己會錯辨，那神態就是一種熟悉的滿懷著懷念的味道。
喃道大哥曾經聽過這曲子？
這個疑問直到宮宴結束，依然在金行慎的心底回蕩，如回聲一次又一次地再耳畔響起。
“殿下，李內官來取名薄了。”內侍進入書房，恭敬地說。
此刻，金行慎坐在他的書房裏，桌上放著一本空白的折子，他坐在這裏已經發呆須講究了，提起的筆停在半空。
金行慎回神，淡淡地看了眼內侍，稍作猶豫在白紙上寫下了個名字，遞給內侍，送了出去。
等候在門外的李內官手裏已經拿著兩本名薄，他方從大殿下與二殿下那邊過來，等待著三殿下的名薄好上交陛下。
“大人，這是殿下的名薄。”內侍走出，遞上名薄。
李內官接過名薄，朝屋內鞠躬，道：“臣告退。”
金行慎坐在屋內，聽著李內官的告退聲，麵無表情。
“陛下。”李內官進入禦書房，將名薄送上。
等待了許久的文武王與王後迫不及待地打開名薄，隨即臉色變了，麵麵相覷。
“陛下，這……”過了許久，王後開口。這個狀況她沒有預料到。
文武王也一臉為難。
並排放在桌上的名薄，三個名字兩個人，在金行慎那隻名薄上寫著宋如晴三個字，金政明與金成胥的名薄上都寫著金寶沁。
“陛下，這下怎麽辦才好？”早知道就不讓他們自己選擇了，都怪她太開明。王後很哀怨，簡直是自找麻煩嘛。
“回府？”金寶沁訝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相信耳朵聽到。搖搖頭，打死她都不相信。陛下願意放她出宮？
“小姐，這不是如了你的願？”看小姐這模樣跟那些沒選上的小姐一樣——很失望。
金寶沁的確很失望，她失望的不是文武王讓她出宮，而是金政明竟然沒留她。
“砰！”門被大力推開，屋內主仆二人大受驚嚇地望去，就見宋如晴紅腫著眼睛跑了進來。
“寶沁！”
哀泣的一喚將金寶沁心口沉沉的失望給喚走。
“姐姐？”金寶沁急忙迎上前，她看得出宋如晴的不對勁，不，是很不對勁，她可是很少哭的。
“我不要，寶沁，嗚……我不要留在宮裏……嗚……寶沁……”宋如晴抱著她哭得沒力。
金寶沁想問清楚怎麽回事，宋如晴隻是囔著“不要留在宮裏”，其他的什麽都說不清楚。金寶沁隻好看向小翠，問道：“怎麽回事？”
“二殿下看中了小姐。”小翠是個寡言的女孩子，不怎麽說話，氣質與綠袖有點相似，有時候綠袖也寡言冷淡的人，不過綠袖比小翠多了點人氣。
看中？金寶沁心一跳，看向宋如晴：“姐姐……”
“我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參加什麽宮宴了，寶沁，救救我！”宋如晴緊抓著她，那裏到讓金寶沁皺眉，卻不將疼痛逸出口。此時的宋如晴猶如一個垂死即將溺斃之人緊抓著最後一根浮木尋求生機。
“可是……”金寶沁為難，但是看到宋如晴蒼白的臉紅腫的眼，即便有滿腔的為難也說不出口，“我看陛下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雖然說婚姻是媒灼之言父母之命，或許姐姐隻要求得見上陛下一麵，說不定有挽回的機會。”以她看，陛下與王後娘娘都是開明之人，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呢。
“真的嗎？”宋如晴已經方寸大亂，唯金寶沁的話是從了。
“如果姐姐願意試一試，或許有機會。”
“我願意，我願意，哪怕隻有一點點機會，我都願意。”
“陛下，英武將軍之女說有事要求見陛下。”李內官接到大殿外侍衛的通報，進來稟告。
揮毫批閱折子的文武王，頭也不抬：“是嗎，讓她進來。”批閱完一本折子，正想批閱下一本，拿折子的手突然頓住，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門口。
大殿外，得知陛下召見，宋如晴有些緊張地看向陪伴而來的金寶沁。
“沒事的，我在這裏等你。”金寶沁安撫。
“一定要等我啊。”忐忑不安的宋如晴抓著她的手的手有些抖。
金寶沁點點頭，宋如晴這才走進大殿。金寶沁望著宋如晴進入大殿，歎了口氣，旋身想找個地方等待，卻瞧見金政明一行人朝大殿走來，心底一股怨氣衝上了腦門，別過頭當做沒看到。
得知金寶沁竟然在離宮名單中，金政明急匆匆想找父親問個清楚，沒想到會在大殿門口遇到金寶沁，喜極望外的同時也納悶著那一股弄弄那個的怨氣從何處而來。
“寶沁……”欲言又止，
那怨氣真的很濃。
跟隨在後的臨江、寒雲聞聲對視一眼，嚴重難掩驚訝。什麽時候主子與金價小姐這麽熟悉了？竟然開口便呼人家的閨名……
金寶沁雖然沒哼出口中的那醫生“哼”，可別過去的頭表明她不想跟他說話。那舉止之幼稚，不禁金政明瞧了想笑，侍候金寶沁多年的綠袖更是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你怎麽會在這裏？”見她不理他，金政明摸摸鼻子找別的話題。
金寶沁還是不理，是一旁的綠袖回話：“回殿下，小姐是陪宋小姐來求見陛下的。”
“求見父王？”看向金寶沁，“怎麽回事？”
綠袖瞥了眼不打算開口的小姐，說道：“宋小姐被留在宮裏，宋小姐不願意，小姐便與宋小姐來求見陛下。”
臨江眉頭皺起：“被留在宮中？”
“是的。二殿下選中了宋小姐。”綠袖說。
與此同時，金寶沁瞪了眼金政明，更生氣了。金政明被瞪得莫名其妙，滿頭霧水，不過倒也隱約覺得應該跟離宮有關。於是，走上前，示意綠袖與小翠避開，以隻有他跟金寶沁聽到的聲音說：“我不知道你為何在離宮的名單裏，我明明選擇了你。”
金寶沁皺眉，隨後才正眼看向他：“真的？”
“我此次來便是要向父王問個清楚。”
金寶沁望著他，想了想，道：“事出必有因，離開這裏其實也不錯。隻要曉得你沒拋棄我就行。”
“我會弄清楚，然後親自上門提親。”
金寶沁臉紅，嬌嗔地睨了他一眼，看向他身後，卻意外地發現臨江表情沉重，眉頭緊鎖，寒雲則若有所思地望著綠袖，而那綠袖低垂著頭，紅暈染上細白的頸項，明眼人一瞧便知道這姑娘在害羞。
金寶沁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收回目光。
“笑什麽？”金政明不解。
金寶沁示意他看向身後，金政明先是不解，隨即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笑得跟個偷腥的貓似的金寶沁。
“有這麽好笑麽？”他問。
“我是高興。”她昵了他一眼，眼角餘光瞄到步出大殿門得宋如晴，臉色一凝，迎了上去。
宋如晴看到金寶沁，鬆了口氣，臉看都沒看一眼臨江，唇角微揚：“我們走吧。”
金寶沁見狀也沒說什麽，看了眼金政明，轉身離去。
臨江想開口，嘴巴張開又合，卻不知道喚住了腳步又該說些什麽，隻能站在原地一臉憂慮地目送著宋如晴的背影漸漸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