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華彩有孕
誰不知道兩個月前,蕭權還在前線和北朝夷狄作戰,華彩夫人怎麽可能有兩個月的身孕呢?
“那秦管家打算怎麽和侯爺稟報?”抽出繁雜的思緒,禦好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夫人的意思是?”顯然秦管家也不是泛泛之輩,立刻明白了她話中之意,詢問她的意見。
禦好略一思索,情知事大,便吩咐道:“此事事關侯爺聲譽,斷不可宣揚出去,你便進去和侯爺說我不小心扭了腳,想讓他送我回家,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是的,夫人。”秦管家俯首稱是,臉上是溢於言表的敬佩之色。
秦管家進去不久後,蕭權便從墨相的書房走了出來,腳步甚快,俊朗的眉頭緊鎖,見她安然無恙的站在花園中,一時眉頭皺得更緊,轉身低聲嗬斥秦管家:“你也陪著她胡鬧。”
禦好正欲和他解釋,卻見墨螓卿從遠處走來,便狀似撒嬌靠近蕭權的懷中:“夫君有火衝著禦好便是,何苦為難秦管家呢?”
“禦好,你……”蕭權並不知墨螓卿便在身後,見她柔弱的模樣,也不忍發怒,隻捏了捏她的鼻尖,“以後不準再胡鬧了。”
“知道了,夫君。”禦好俏皮的一笑,剛才的怨氣便也消散了些許,但見秦管家在一旁掩嘴輕笑,不由得一陣耳熱。
“權哥哥。”身後傳來墨螓卿略帶哀怨的聲音,禦好淡笑著從蕭權懷中離開,心裏莫名輕鬆自在。
“螓兒,有什麽事嗎?”蕭權笑靨微斂,低聲問。
“爹要我把銀票還你,爹已經找到了辦法,以後不用你費心了。”墨螓卿長長的睫毛顫動,強忍著眼中酸澀,緊抿著唇卻不敢再看蕭權一眼,留下銀票便轉身離開。
“螓兒。”蕭權似乎想要挽留,卻終是歎息了一聲,轉身對我說,“走吧。”
“禦好從不知道侯爺是這麽稱呼墨小姐的。”禦好自知是在意的,這個墨螓卿不僅和她長的那麽相像,竟連乳名也是一樣的。
“禦好,我真看不懂你,你剛故意那般俏皮的撒嬌是為了讓螓兒難過嗎?”見到禦好略帶醋意的責問,蕭權反倒心情大好。
“若是真是為此,侯爺那麽多姬妾,禦好忙得過來嗎?”
禦好頓住腳步,伸手握住蕭權的手,麵色也變得慎重了些許,抬頭注視著他的眸,認真道:“侯爺要有準備,大夫診斷出華彩夫人她……她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禦好以為蕭權會大怒的,卻不
料他竟連神色也未變,隻是突然反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目光從她臉上劃過,終是低歎了一聲:“禦好,謝謝你能顧全大局。”
她知道,蕭權的敏銳智慧自是別人所不能及,所以他能看出自己的良苦用心,倒也是正常。
但是當蕭權帶她花園外走時,禦好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欣慰卻立時被撲滅的一幹二淨,因為發現蕭權帶著她走的路,竟是從相府後花園直通侯府偏門的,這樣隱秘的小道,恐也是他與墨螓卿私會時用的吧。
禦好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計較了,也越來越在乎了,很多時候心思竟變得那般敏感脆弱,不得不一再提醒自己,蕭權終不是屬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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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好剛進侯府大廳,便見華彩夫人正跪在大廳門口,麵色蒼白不已,見到蕭權回來便是深深的叩了一個頭。
此刻大廳之內站滿了人,蕭權的一眾侍妾也都站在其中,卻無人去扶她一把,麵上大抵是竊笑的表情。
“姐姐,你臉色不好,快些起來吧。”禦好見狀,連忙上前去攙扶她。
“禦好,你過來。”蕭權麵色冷凝,隻衝她招了招手,卻看都不看華彩一眼。
“爹,娘為什麽跪在地上啊?”廳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小男孩,聲聲喚著蕭權“爹”,是禦好隻見過一次的蕭府的小少爺蕭銘,平日裏蕭權都將他放在華彩夫人的房中,不準他與府中眾人來往。
這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孩子,雖和蕭權不甚相像,但卻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一襲短短的繡工精致朱紅色袍子襯得他膚白如玉,粉嫩可愛極了。
“秦管家,把銘兒帶下去。”蕭權冷聲吩咐道。
“不,我不走。”蕭銘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用力的掙脫了秦管家的手,卻上前跪在了禦好麵前,“禦好,你救救我娘親,我求求你了。”
“銘兒,不得無禮。”華彩夫人滿是心疼的斥責道。
禦好淡淡的歎了口氣,上前想要扶起銘兒,他卻一徑跪著,稚嫩可愛的臉上滿是晶瑩的淚水:“禦好,你不是說要我變得強大保護我娘親嗎?可是我還沒有強大起來,我該怎麽辦呢,請你幫幫我好不好?等我強大了,我保護你,好不好?”
若是從前,依禦好的性子絕不會插手這件事,自己如今尚且自顧不暇,若是在蕭權的氣頭上惹惱了他,一切計劃恐怕都要付諸東流了。但
此刻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禦好哪裏還忍心拒絕,遂對蕭權道:“侯爺,事情還未查清,你還是先讓姐姐起來吧。”
“依禦好之見,該當如何?”蕭權眉眼一挑,注視著她道,他從未見過銘兒如此依賴過誰,禦好倒是第一個。
見到蕭權鬆了口,禦好立刻詢問道:“秦管家,今日給夫人把脈的是沈逐驚大人嗎?”
“回側夫人的話,老奴原本也想去請沈大人的,可惜沈府的下人說沈大人昨夜宿在宮中,未曾回來,於是老奴便請了京中的王大夫。”
聽完秦瀏的話,禦好突然計上心來,俯身拉起華彩夫人的手,看似認真的把起了脈,良久,麵露微笑道:“侯爺該派人把這個庸醫抓來治罪。”
“禦好此話何解?”
“夫人根本就沒有身孕,夫人不過是被人下了一種名為子孫草的藥而已。”禦好吟然而道,堂下眾人聽了她的話,皆是一驚,目光紛紛落到了她的身上。
“禦好久居深宮,對這種草藥很是熟悉,禦好小時,便有宮中妃嬪服用這些草藥假裝懷孕,夫人如今是被人冤枉的。”
“當真?”
“侯爺若是不信,大可叫沈大人來診治一番。”蕭權是何等聰明的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禦好便知道自己定會露餡,但此刻,哪怕隻是為了自己的麵子,他都不會揭穿她的謊言。
蕭權衝她默契的一笑,上前扶起一臉茫然淚水的華彩,“是我冤枉你了,既是如此,我一定把事情查清楚還你一個清白,你先帶銘兒下去休息吧。”
“是,侯爺。”華彩夫人不解的望了一眼她和蕭權,終是斂了眉,恭順的退了下去。
“禦好帝姬醫術真是高明啊,本侯怎從未聽說過有一種叫子孫草的東西。”眾人走後,蕭權坐在上首,一雙深眸緊緊的注視著她。
“侯爺打算如何處置華彩夫人?”禦好不答反問道。
“春夏交際,暴病身亡也是常事。”蕭權負手立在那裏,語氣淡淡的,仿若說的不過是一件尋常的家事罷了。
暴病身亡?他的意思是說他根本不想留下華彩夫人的命了嗎?禦好深深吸了口氣,意圖撫平心中劇烈的起伏:“蕭權,華彩夫人……”
“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著吧。”蕭權根本不容她求情,揮手製止了她的話。
禦好深知自己根本無力改變蕭權的決定,隻想著如何在華彩夫人那裏出手幫忙,便不再多言,轉身回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