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夜月殺伐

“帕爾梅拉到底怎麽打傷的他?”我走出盧卡的屋子。

站在屋外一直等候的人們立刻圍了上來。

拉赫夫人問道:“盧卡怎麽樣?”

我避而不答,繼續追問:“帕爾梅拉到底怎麽打傷他的?”

拉赫夫人和黛西對視了一眼,都低下了頭去,酒鬼普爾歎了一口氣:“是我帶著夥計們送他去的,你走後,他說什麽也要去追你,我們從馬夫麥克那裏借了一輛馬車,追著你們趕了過去……”

“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我隻要你們告訴我,帕爾梅拉打傷盧卡的經過。”我麵無表情,眾人都猜不出我的心思。

普爾說:“當時我們就在男爵府的鐵門外,雖然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但是看得清清楚楚。當時他們隻要盧卡一個人進去,我們都被攔在門外,男爵似乎是要跟盧卡比劍,盧卡答應了,我從不知道盧卡還會劍術……”

奧古斯汀把另一把劍扔給盧卡:“看不出,你連劍術都會,那麽規則我就不多說了,數三下之後回頭,進攻,有問題嗎?”

“別那麽多廢話,趕快開始吧。”盧卡早已經不耐煩了,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帶回海倫。

奧古斯汀怪笑一聲:“這麽有自信?待會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兩人背靠背,把劍豎在麵前,開始數數。

“一。”

兩人分別向前走一步。

“二。”

再走一步。

“三。”

普爾咒罵了一聲:“那個男爵竟然耍賴,盧卡還沒有回頭,他就已經舉著劍對準了盧卡的後背,隻能盧卡轉身,把劍刺進他的胸膛!”

盧卡不可置信地捂著胸口仰麵倒地,奧古斯汀厭惡地把手中的劍丟在一邊:“把他扔出去,別弄髒了我的府邸。”

“是!”兩個士兵一人抬著盧卡的頭,另一個抬著腳,把盧卡抬出了男爵府的大門。

“這樣啊……”我忽然笑了起來,不同於以往的溫和無害,這是帶著濃濃殺意和憤

怒的微笑,越是燦爛,就越是憤怒。

拉赫夫人看見我的笑容嚇了一跳,她拉住我的手:“海倫,別做傻事!”

我輕輕推開拉赫夫人的手,依然笑道:“夫人放心,我沒事。”

深藍色的天空中,一輪碩大的紅月懸掛在空中,我聽見了體內血液沸騰的聲音,是時候了,放開一切束縛,滿足自己貪婪的欲望,我要做那吃月亮的天狗,將那誘人犯罪的妖嬈紅月吞之入腹,你想要阻擋我嗎?我將帶著死神的鐮刀踏過你的屍骨,將你的靈魂放逐。

我提起裙子,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前走去,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在黑暗中越走越遠。

黛西捂著嘴:“海倫沒事吧?她要去哪?”

拉赫夫人歎氣:“就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這對苦命鴛鴦哦,對了對了,快去看看盧卡!”

眾人又一股腦擁進盧卡的小屋。

“啊!”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眾人都停住了腳步,誰都不肯上前。

隻見紅色的月光異常明亮,透過破舊的窗戶灑在盧卡床上,覆蓋了他一身,遮住了他滿是鮮血的衣襟,他的雙手合十覆蓋在胸前,一朵染了血的百合靜靜躺在他雙手上,一室寂靜。

在睡夢中的凱瑟琳忽然驚醒,她劇烈的喘息著,滿頭大汗。

“噩夢吧……”她自言自語道,剛想躺下,忽然瞥見窗邊站了一個人,她嚇得發不出聲來。

血紅色的月光染了我一身,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你,你……”凱瑟琳瑟縮著躲在床腳,“你是怎麽進來的……”

我歪著頭想了想:“沒有人阻攔我。”

“怎麽可能!”凱瑟琳的聲音顫抖著。

“因為,”我頓了頓,“阻擋我的現在都不能叫做‘人’了。”

“你……你殺了他們!”她全身都開始顫抖。

我笑著抬起染血的手,原本白玉般無暇的雙手被紅黑色的血跡染得斑駁,長長的指甲是我銳利的武器,我見人殺人,見佛殺佛。

“呐……是你讓奧古斯汀找我麻煩的吧?”我側眼看她。

凱瑟琳一直想找個機會跑出去:“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想要你回去……”

一個瞬移,我忽然出現在凱瑟琳麵前,跟她眼睛對著眼睛:“你敢說謊?”

“啊--”凱瑟琳尖叫起來,猛地往後退,向床腳縮去。

但是她縮一步,我就進一步,把她嚇得無所適從。

“盧卡死了,你知道嗎?”我靜靜地欣賞她的醜態。

凱瑟琳卻似乎完全聽見我在說什麽,她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恐懼裏,她小聲啜泣著:“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我沒有……”

我一把抓過她的脖子,讓她看見我眼底的憤怒:“盧卡死了!你滿意了嗎凱瑟琳!”

她終於緩過神來,開始劇烈掙紮:“放開我!盧卡死了也是因為你!我不過是讓男爵大人把你帶走而已,我從來沒有讓他殺死盧卡,是你!根本就是因為你!”

盧卡染血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眼前突然一片血紅,手指用力,凱瑟琳的身體一僵,昏死了過去。

我緩緩直起身,任由凱瑟琳癱倒在地。

轉身看向窗外的紅月,我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眼底浮現一片紅色,犬牙和指甲開始瘋長,靈魂的特質占據了整個身體,現在的我是血族的女王,塔麗安·維克羅德。

忽然,毫無症狀地,我的脖頸處裂開了一條細小的傷口,一條血絲像是蜿蜒的小蛇,順著我的脖子的線條向下探去,帶來一陣刺痛,讓我既興奮又戰栗。

下一秒,我再次回到了街上,身後是逐漸被火光吞噬的房屋。

我把凱瑟琳扛在肩頭,腳下生風,瞬間便回到了男爵府。

紅月裝點在男爵城堡的頂端,散發著有人犯罪的氣息,讓人迷亂的殺意讓我忍不住用犬牙摩挲自己的嘴唇。

血,我要血,我要用紅色的鮮血來祭奠盧卡。

我的手輕輕劃過鐵門的柵欄,鐵門立刻應聲而斷,從中間分裂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