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09章 表露心跡
翌日，臨近黃昏時分，葉長歡整理儀容，一臉雀躍地想離開丞相府去赴黃昏之約，似乎連周圍的花草都感染到了她的喜悅，都在風中微微搖曳身姿。
“一靠近這就聞到了一股子狐狸騷味，我道是誰，原來是葉二小姐。”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葉長歡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粉唇微揚，滿是不屑冷笑。
“葉大小姐似乎閑的慌，聽聞驍騎大將軍閑事在家，怎麽，驍騎大將軍沒邀大小姐出去踏青培養培養感情嗎？”葉長歡昂首向前，就似一高傲的公主般，眼中盡是冷意：“葉大小姐，驍騎大將軍寧可在家對著一幹仆人也不願瞧瞧你這張天下無雙的容顏嗎？”
說完，葉長歡還不解恨，抬起小臉，一臉天真，眼眸純淨道：“難不成驍騎大將軍府的丫鬟個個都比大小姐容貌嬌俏？”葉長歡忽而蹙眉，一臉擔憂：“葉大小姐，您婚後的日子該如何是好？隻怕這小妾會一個個迎娶進門，長歡真為您婚後的日子擔憂。”
葉瓊羽的修養是極好的，隻是一碰到葉長歡，她所有的偽裝都一一散去，緊握粉拳，修長的指甲滲進了肉裏，柳葉細眉間滿是怒氣，頭上的簪子因身體憤怒的顫抖微微搖晃。
“葉長歡，你放心，我絕對會活得比你好，這輩子，我永遠會踩在你的頭上。”
葉瓊羽高傲地轉身離去，縱然憤怒，她也要保持那份高貴。
哎呀，遭了！我的黃昏之約！
來到湖邊時，夕陽依舊落下，月亮已露出芽兒，放眼望去，除了湖麵波光粼粼，周圍再無任何身影，心中不知為何有股失落感。
他，已經走了吧！是我來晚了。
微風輕拂，夾雜著絲絲涼意，裙角時不時劃過一旁的青草，纖細的身姿站立在草叢中，月光柔柔灑落，頗有月下仙子的韻味。
葉長歡沉浸在失落感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男子含笑寵溺的視線，自她從遠處氣喘籲籲跑來，他便注意到了。
他在等，等她何時能注意到自己，可是這個傻丫頭隻知道暗自失落，卻不願回頭看看自己。
許久，連陳琪都站著有些累了，葉長歡才緩緩轉過身子，待看清男子之時，纖弱的身子微微一愣，滿臉驚訝之色。
陳琪無奈歎氣，銀色的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意，夜風吹拂他的長衫，他就像是尊神般俊朗，意識到這一點，葉長歡麵色微紅，就似染了極好的胭脂。
“你一直在等我嗎？”
陳琪點頭：“等你轉身看我。”
“你一直站在我身後嗎？”
陳琪繼續點頭道：“你何時來，我便何時在你身後。”
心的一角，莫名一酥，說不清道不明。
葉長歡鼻子一酸，聲音哽咽：“你是傻瓜嗎？”
陳琪挑眉，沒想到這個丫頭會這麽問自己，傻瓜？好像自認識她起，他便成了一個傻瓜。若是為了她變成一個傻瓜，那便是傻瓜吧！
陳琪在葉長歡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點了點頭，這一行為讓葉長歡破涕為笑，葉長歡可沒料想到他真會承認自己是傻瓜。
陳琪走到葉長歡的麵前，他每靠近一步，她的心便跳快一個節奏，這是什麽感受，她不知道。
陳琪目光柔和，就似一潭春水般將她包裹：“丫頭，你問我最美的風景是什麽，我現在告訴你。”
葉長歡抬起明亮的眸子，滿是好奇和憧憬。陳琪舉起手，同時，砰的一聲巨響，天空瞬間璀璨奪目，一朵朵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了整個天空，照亮了她的眼眸。
陳琪含笑注視滿臉笑意的葉長歡，眼中的深情足以融化整個冬季，陳琪隨即又抬起手，空中一聲巨響後，葉長歡三個字被印在了天空，那麽亮，那麽美。
葉長歡驚訝地轉過頭，整個人都融入了陳琪溫柔的漩渦中，雖看不清他的全臉，但他的眼睛就像暖春三月般，讓她忍不住淪陷。
“我見過最美的風景，便是你臉上的笑。”陳琪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頰，深情道：“微微一笑很傾城，便是你。”
時間就似在此刻靜止般，耳邊沒有潺潺流水聲，沒有蟲兒的吵鬧聲，沒有風吹的聲音，隻有他的那一句：“我見過最美的風景，便是你臉上的笑，微微一笑很傾城，便是你。”
她眼眸分明，他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震驚與感動，唯獨沒有愛。
心微微一顫，泛著絲絲被撕裂的疼痛，他淡笑著對自己說，沒事，我可以等，等她來愛我。
天空的煙花漸漸散去，空氣中殘留著煙花炮竹的氣息，今夜注定會成為一輩子的記憶，第一次感受到被一個男人視若珍寶的感受。
女人是敏感的動物，早些前，她便感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感，她自以為不去點破便可以，因為陳瀟的背叛，她想從這個男人身上尋找珍視的感受，尤其是因為他是陳瀟的朋友，複仇的感覺會讓她的心好受些。
隻是，現在這一切似乎脫軌了，好像，有些地方不對勁，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不，我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不可以傷害愛我的人，我怎麽可以這麽自私？他是無辜的。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陳琪微愣，看著被葉長歡打開的手，心泛著疼痛。
葉長歡咬唇下定決心，高傲地抬起下巴，目光不可一世，言辭冷卻：“你以為你是誰？我是丞相之女，再過幾日便要參加選秀，憑我的身份，我定然可以位居妃位。不論你身份如何尊貴，你可與當今皇上相比嗎？而我，斷不會為了你放棄妃位。”
字字誅心，句句帶血，痛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她。
陳琪微微搖頭，語氣肯定：“你不是這種人。”
葉長歡說不清心中的感受，是該感謝他對自己的信任，還是該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我們不過相識數日，別以為自己很了解我，若你不是陳瀟的好友，我斷不會瞧你一眼。我靠近你不過是為了氣陳瀟而已，你今日所做的一切在我眼中不過是個笑話，從今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要強忍心中的惡心！”
她的話就似一雙無形的手，一點一點地剝奪他的呼吸，沙啞著聲音，他依舊深情凝視她，溫柔道：“好了，別鬧了。”
他依舊溫柔，卻讓葉長歡更加自責，猛地一下，葉長歡推開陳琪，倔強地不讓眼淚流出，她告訴自己，必須狠下心，不然會傷他更深。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的話，我不喜歡你，不，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你，討厭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惡心！你每天都帶著這個麵具，想必麵具下肯定是一張其醜無比的臉，我隻要稍微想到一點就犯惡心，算我求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說完，葉長歡握著粉拳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淚水禁不住留下，一點一滴，滴落在嫩嫩的草葉上，在月色下泛著奪目的光澤。
怎麽會哭？為什麽會哭？怎麽辦，風吹到眼睛裏了。
偌大的草地上，背後是波光粼粼的湖麵，陳琪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一身黑衣的他似要與黑夜融為一體。緩緩摘下麵具，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暴露在月色下，他是陳琪，陳國的皇帝，天下第一美男。
墨色長發飛揚，他俊美如謫仙，眼中的哀傷就似湖中的水般，源源不斷。
丫頭，我聽得懂，隻是不想懂而已。
你若想為妃，我便讓你為妃，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除了陳瀟。
葉長歡回到府中已是夜深之時，丞相府的大門並未關上，反而燈火通明，下人們個個神色怪異，頗有副看好戲的模樣。
才剛剛踏入大門，便聽到葉瓊羽嬌柔的聲音，漂亮的眼眸神采奕奕，一身白色長衫包裹著曼妙的身體，眾星捧月之下款款而來：“二小姐，這已是深夜，二小姐是剛剛回來嗎？”
葉長歡別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冷眼道：“你的眼睛是長著出氣的嗎？看你這架勢，隻怕是候了好長時間了吧！又何必明知故問。”
她承認的快，葉瓊羽也就沒必要兜圈子了：“葉長歡，丞相府可不是一般人家，你一個尚未出嫁的女子深更半夜回來，若傳出去了隻會玷汙丞相府的名聲，俗話說的好，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錯了定要受罰。”
葉長歡不屑冷哼：“家有家法，這家法也輪不到你來，怎麽，爹是死了不成？”
恨，葉長歡恨葉家的每一個人，恨葉丞相棒打鴛鴦，恨葉瓊羽橫刀奪愛。
此話一出，仆人紛紛顫抖，這葉長歡著實不孝，怎可詛咒自己的親生爹爹？
“葉長歡，今日我若不教訓你，怎對得起葉家列祖列宗！”
葉家列祖列宗？好陌生的一群遊魂。身為葉家二小姐，葉丞相從未讓她跪拜過葉家列祖列宗，在葉長歡的心裏，那不過是一堆冰冷的牌位而已。
葉瓊羽猛地執起手，巴掌還沒落下之時，卻聽到啪的一聲清脆，葉瓊羽驚愕地看著被葉長歡抓住的手腕，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臉頰的灼熱感。
葉長歡冰冷的目光就似利箭般：“葉大小姐，在打人之前還要告知對方，我倒是頭一回聽說。今日我便好心教教你，要打就打，不要廢話。”
下人們紛紛低首，大小姐是府上的小姐，這二小姐也是府上的小姐，一個將會是王妃，另一個將會是妃子，一個也得罪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