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空白支票

“不過是公司裏麵的一些常備事務,他要那些東西做什麽?”

這一次蕭函慕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覃炙頃的話她大概明白了,想了想抬眸看向他。

“這就是你把杜天奇單獨留在房間的原因?”

她說著朝四下看看。

“你有沒有裝監控?”

“沒來得及。”

她急於查出事情真相的急切表情,令覃炙頃歎息。

心想著這個女人隻不過是失去了部分記憶而已。

她並沒有失去判斷好壞的本性,這麽快就知道反問,看來她也早已經發覺了。

“那你查到了什麽?”

蕭函慕低垂著的眼眸,驀地看過來,眼中帶著鋒芒般的銳利。

“杜天奇與遠在美國的晉昊霖在淩晨通過幾次電話……可惜,沒能竊聽到。”

覃炙頃說著狀似憂慮地又歎息一聲。

“杜天奇雖然不是杜博誠的親生子,卻是與冉雅一個媽媽。現在曹偉芸在杜家裏麵的地位,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提升了,這一切都透著幾許古怪。”

他說著站起身來,濃眉微蹙,轉身,精湛的冷眸驀地掃向蕭函慕,對她每一分的表情都罩在眼下。

“蕭蕭,你說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函慕聽了連半倚著的身子都挺直起來,臉上極力保持著平靜。

可那雙清靈的眼眸,卻無時無刻不凝重著焦慮不安。

“我、我想去衛生間。”

覃炙頃帶給她的信息太多,她一下子亂了,不行,她得平複自己的心情!

蕭函慕在心裏麵對自己一遍遍命令著,絕對不能在覃炙頃麵前露出半點破綻。

這個男人也不可信,他同樣不可信,她這樣告誡自己,起身急急地跑下床來。

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往外奔去,無論哪裏是洗手間,隻要讓她遠離覃炙頃就行。

“我帶你去。”

身子一輕,整個挨到了覃炙頃結實的胸前。

蕭函慕眩惑了下,被男人大步帶著朝不遠處的衛生間而去。

“要大的,還是小的?”

他神色自如地問,蕭函慕卻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沒有聽到他的話。

覃炙頃的話透露的信息是,晉昊霖對她收購朔道的手段頗為不齒,跑到總部去彈劾她。

這也說得過去,隻是挖出她的身世,還那樣栽髒她媽媽。

蕭函慕緊緊咬著牙,粗喘著氣,心口一陣陣發悶。

她永遠也忘不了,媽媽被侮辱的那些言詞,晉昊霖對她,未免太狠了。

但是杜天奇與晉昊霖暗中聯係,這是什麽意思?

還有曹偉芸竟然是杜天奇的親生母親,這是真的嗎?

“蕭蕭相信我,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覃炙頃深深地擁住她,低頭輕吻她小巧的耳垂,磁性的聲音帶著深沉暗魅的誘惑說道。

蕭函慕,隻要讓你相信,把你踢下台的始作俑者是晉昊霖。

在這個世界上,你願意並且能夠依靠的人,也隻剩下我了吧。

覃炙頃在懷中的女子看不見的角度,露出微笑的弧度。

他在等著這一刻的到來,當蕭函慕的眼中隻剩下他時。

那該是怎樣精美的風景,她的世界隻有他……

“林澤,林澤在哪兒?”

蕭函慕思索至此,突然問道。

陡然冒出來的名字,令覃炙頃臉色一沉,他幾乎給忘了,還有一個林澤。

“你找他做什麽?”

“我想見他。”

蕭函慕仰起小臉,看自己頭頂上的男人,她想直接打電話給閻敏,讓他小心晉昊霖。

可是在此之前,她需要一些證據,否則就有失了穩重。

她絕不想輕易誤會晉昊霖,畢竟他們相處了多年,怎麽可能輕易背叛?

“等你身子養好些,除非你的身子能養好。”

覃炙頃不容置疑道,有力的手臂一轉換,把她輕放到馬桶上。

“你……”

蕭函慕尷尬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這副樣子。

而覃炙頃竟然蹲在自己麵前,眼看著自己方便。

“我可以自己來。”

“少廢話,你肋骨斷的時候,還不都是爺侍候著?”

覃炙頃對她那些托詞很不屑一顧。

兩人正爭執不休時,覃炙頃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少爺,陳小姐現在醫院,您……什麽時間來看她。媒體都很關注這件事情。”

傅陽恭敬卻急切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不用再催,很快。”

覃炙頃不耐煩地把手機摔一邊去,起身看了一眼蕭函慕。

“蕭蕭,你養好身子,我先離開一會時間。”

把女仆都挨個囑咐個遍,把索超索金都召了回來,覃炙頃這才離開。

“她什麽都沒說。”

杜天奇垂敗地抱著頭,神色憂傷而黯然。

“爸爸對我……很嚴厲,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杜天奇語無倫次道,陽光帥氣的臉上充滿無望和頹廢。

“我覺得爸爸會殺了我,就像他麵對蕭函慕時。蕭函慕隻是一個女孩兒而已,而我卻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甚至連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

他糾結而痛苦,周境得站在他的麵前,聽到他的這番話後,猛地僵住了手,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媽媽說,我不是他的兒子,我是他從醫院裏麵抱回來的,充當兒子的,周伯伯,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本來以為蕭函慕說出鑽石的下落,他就連被限製出境也會解除。

甚至能離開這個地方,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可是,蕭函慕即使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吐露出來的那幾個字,根本沒有半點用處,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查起。

“‘黑金卡’,她隻說了這三個字。”

“天奇,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先不要考慮這一些。”

周境得勉強抵製住難言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勸慰道。

“周伯伯,你說你曾經單獨見過蕭函慕,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杜天奇說著,猛然抬起臉,那滿懷著希冀之光的帥氣的臉,一下子擊中了周境得此刻變得脆弱的心防,他艱難地搖搖頭。

“即使是對她用了五支藥,也沒能從她嘴裏得出半點有利的線索。”

“什麽?你對她用藥了?你……”

聽到這兒的杜天奇瞠目大驚起來。

“你不是說你隻是與她見了一麵而已嗎,就因為我不懂事自殺的事

情。周伯伯您怎麽可以對她用藥?五針劑量的藥,您、都注射到她體內了?”

不敢相信地盯著周境得同樣頹喪的臉,杜天奇感覺從未有過的慌張。

“您不會也是、也是強迫她的吧?”

杜天奇眼前浮現出蕭函慕雪白嬌柔的胴。體,他的眼中彌漫著一片悔色和不可置信。

想到周伯伯會對蕭函慕做出那種事情。

杜天奇心頭仿佛是被人給擊打一樣,帥氣的臉都變得鐵青起來。

“蕭函慕是個奇特的女人,那天茶館裏,她什麽都沒說。”

周境得無奈地的回答。

“我隻是氣壞了,她竟然差點把你逼死,當時我幾乎選擇差了,給她一劑安樂死!出於你還活著,我才會那樣輕易放過她,雖然如此,天奇,周伯伯還是沒能幫上你。”

周境得眼中帶著一抹痛惜之色,無可奈何地低下頭來。

“天奇,你想離開周伯伯可以幫你,隻要你想去的地方,周伯伯都會幫你到達!”

“周伯伯,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杜天奇心裏麵懷疑了,他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已經兩鬢斑白的男人。

不敢相信,在自己四麵楚歌的時候,還會有一個人站在他的麵前。

“從小周伯伯您就很照顧我,到底為什麽?”

即使是麵對爸爸的警告,周伯伯也勇往直前,護著他。

有一個答案仿佛呼之欲出,可是杜天奇卻始終無法堪破。

也許他不是不能堪破,而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的心。

出身豪門世家,因為是惟一繼承人的身份。

他承載著所有的光芒,坦白接受所有的羨慕以及角落裏那些妒恨的神色。

雖然如此,他仍然活在太陽之下,他坦然接受所有的光環,甚至理所當然地繼承杜家。

可現在,當他可以平坦地走下去的時候,蕭函慕卻揭發了他的身世,扯掉他所有的光環。

不能說不後悔。

杜天奇後悔,後悔自己把事情告訴蕭函慕。

甚至天真地以為她會為了自己保守秘密。

因為她也與自己有著相似的身巨。

可她,還是為了那塊鑽石而選擇把他置在危險的懸崖邊緣。

杜天奇恨她。

恨她打碎他所有的榮耀,摘去他繼承未來王冠的資格。

可也隻有他的心在說,難道要這樣稀裏糊塗地接收杜家。

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不聞不問嗎?

他是決定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當蕭函慕手中的鑽石歸他所有的時,所有的資本瞬間又回到他的手中,就連爸爸也沒有掌控他的能力。

“周伯伯與你有緣呢。”

周境得慈愛地輕撫著男孩兒陽光帥氣的臉頰。

“你從小就很討人喜歡,剛出生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又是我……”

“我親生的爸媽又是誰?是你接生的嗎?那麽我媽媽呢?”

杜天奇硬生生打斷他,眼中燃著不知名的火光。

這樣的火光從他那雙曾經毫無瑕疵的眼眸之中迸發出來。

周境得瞬間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孩,他的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麽,是怨還是恨。

亦或者是最後那一點點親情?

就算是有親情,也是薄弱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