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泄露行蹤

不一會兒,覃炙頃拿來了藥,給她消毒上藥。

膝蓋上的血紅被消毒水洗掉,她連痛都不喊。

甚至身子都沒有躲閃半下,男人上好藥後看到她瞪著大眼,看著頭頂的某處,仿佛陷入了遠古回憶。

她這樣乖順的樣子,使覃炙頃想到她那天給自己打電話求救的情景。

他回頭想了想,突然心裏麵又一陣滿足。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像上一次蕭函慕中槍,第一個打電話的人是林澤。

而這一次,她想到的卻是自己,她已經把他擺在第一位了,不是嗎?

在最危難的時刻想到的是自己……

男人的笑臉還沒有露出來,中途又被坎了回去。!

他是在最危機時刻想到的是林澤,可是上一次她卻把朔道拿到手裏了。

她已經占在贏家的位置,卻向自己來一場“求救”戲碼。

覃炙頃瞬間覺得自己又被她耍弄了一頓。

趁她這麽乖巧的樣子,他決定問問她,那一天她向他求救,是安的什麽心?!

“電話?我什麽時候給你打過求救電話?”

被問及這個話題後,蕭函慕猛地睜開了眼睛。

剛才的虛弱仿佛不存在般,她第一次想到自己中槍後,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澤。

好容易流著血拖到醫院,說出林澤的電話號碼,這才最終得救。

覃炙頃卻說她打電話向他求救過,這怎麽可能?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哦?這麽說你沒有打過那通電話?”

男人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雖然知道他這是生氣的信號,可蕭函慕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雙腿被分開,環繞著被迫纏上男人的腰。

薄薄地皮膚觸到他帶著冷感的堅挺西裝麵料上。

蕭函慕瑟縮了下,心裏麵明白他想幹什麽。

身子朝前挺了下,兩隻手想要環上男人的脖頸。

覃炙頃就看到她左臂伸了過來。

右臂像是一個廢物一樣,被放在原地,這樣子的動作使男人感覺很詭異。

仿佛她已經是獨臂了一樣。

“你手怎麽了?”

剛才他注意到她抹膝蓋血的手。

也是這樣,一直在用左手。

而不是右手。

“疼。”

她恍惚了下,喃喃地道,右手是一動不動。

“疼?”

覃炙頃像聽到一場笑話一樣,不屑地猛然撤身,涼薄地開口。

“你這傷也快一個月了,到現在還疼?”

他昨天可是沒有見她疼。

而且……

男人眼眸掃了一眼她受傷的臂處,連半點血絲都不露,會疼?

恐怕又是在騙他。

正在這時外麵的女仆進來說司宏來了,覃炙頃不悅道。

“誰讓他來了?”

“聽說是為小姐找來了中醫……”

女仆答道。

覃炙頃回頭掃了眼蕭函慕,重重冷哼一聲。

接著便隨著女仆出去,看到司宏把個頗具中醫模樣留著白胡子的老頭給帶進來。

男人毫不猶豫地把人屏退出去。

“現在不需要了。”

一句輕飄飄的言語讓司宏尷尬無比。

“那頃少我……我走了?”

覃炙頃沒說話,反而問道

“你怎麽知道蕭函慕在這裏?”

他讓人封鎖了消息,蕭函慕在他這兒的事情誰都不能知道,尤其是杜家那邊的人。

他絕不想那個女人再遭受一次槍殺。

他也相信,如果真的是杜博誠授權的。

那麽那個人隻要再執行一次暗殺,也絕不會再次失手第二次。

“額,是傅陽說的,而且蕭小姐的手臂,是不是不太靈便?”

剛進來時聽索超他們說,蕭函慕的手臂似乎不怎麽好的樣子。

“沒有,出去。”

覃炙頃聞言狠嗤一聲,什麽時候他的女人也由得別人關心了?

而且還關心得這麽細。

司宏聽到這句話身體一震,低下的眼眸中不為人知地暴出一絲喜色。

身體非但沒有退出,反而又跟了一句。

“頃少,我阿姨她的病……實在拖不了了,我、想去見她最後一麵,頃少您看——”

“滾吧滾吧!”

覃炙頃猛揮手,不耐煩地把司宏給轟出門去。

“是。”

司宏轉身離開,要覃炙頃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

這一趟離開,再也不回國了。

順便把能帶的都帶走。

司宏此時感覺無擔子一身輕,暗歎自己聰明,這招欲擒故縱簡直絕透了。

早知道,早用這招了,不用天天擔驚受怕了。

司宏回到家,搶劫一樣收拾東西,買最近的機票。

無論飛到哪裏,中途再轉機,無論怎樣,隻要離開頃少呆的地方,他才算真正地安全。

一出家門,司宏的行李才剛丟到車上,就被一輛車子攔住去路。

他抬頭,看到一張熟識的臉。

“杜天奇?你怎麽在這裏?”

他不是自殺未遂,在醫院裏麵養病,怎麽跑他這兒了?

“蕭函慕在哪裏?”

杜天奇臉色微白,帥氣飛揚的眼眸此刻變得失彩不少,晶瑩的眼中染著執著和篤定。

“我怎麽知道?”

“司醫師,你收拾這麽多東西,一定是出遠門吧?”

杜天奇冷冷地撇撇嘴角,一向清朗活潑的聲音此刻變得詭譎多變。

“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宏可沒想到,自己出個國門,還要經曆這段小插曲,真是麻煩。

“很簡單,我想蕭函慕了,想見她一麵,覃炙頃把她藏得嚴實,不過她那身子不怎麽好,怎能離了醫生?”

“你……你怎麽知道她身體不好的?”

對他輕佻自負的語氣給驚住了,司宏敏感地抓住他話中的漏洞。

杜天奇沒說話,而是輕抿起唇,對眼前的司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帶著些許孩子氣的明亮的眼,最後定在他疑惑的眼中,好像看透了什麽。

當即輕笑著點點頭回道。

“司醫師這麽急著離開,不可能是為了蕭函慕吧?您,這是想‘卷鋪蓋跑路’??”

“如果你真想知道,蕭函慕到底哪裏有問題,不如帶我一起去看看她?”

司宏把手邊的車門甩上,轉到另一邊坐回駕駛座上。

目光衝走過來的杜天奇盯去,突然冷笑一聲。

“原來杜二公子也不是普通人,不過,我可不想再摻合你們那些事,蕭函慕就在璀華別墅,你可以去找她,我先走了。”

杜天奇話裏麵全是陷阱,司宏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回答。

今天怕是都不會那麽輕易地走得掉。

不如把自己知道的都回了他,好順利脫身。

看著那半舊的別克車消失在眼前,杜天奇眼中閃過一抹眩目的色彩。

渾身的氣息複雜難明,低低喃語。

“蕭函慕,周醫師注射的那幾針藥劑,一定讓你很難過吧?”

蕭函慕嚷著要酒,覃炙頃想試試她是不是偽裝,於是讓仆人倒了杯酒,放到桌前。

“自己來拿。”

男人冷冷地說道。

蕭函慕左臂撐著床吃力地坐了起來,下床後,伸手向桌子。

“想喝酒,用右手來拿!”

覃炙頃皺起眉頭,盯著她一直都未曾動過的右臂,心頭詭異地湧起不詳的感覺。

“覃炙頃我疼,不要,好不好?”

蕭函慕聲音軟軟地,沒了平時的強悍。

柔柔地軟軟地仿佛能擠出水來。

這種帶著撒嬌的衝擊,令覃炙頃有些受寵若驚。

蕭函慕什麽時候用過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覃炙頃直感覺自己仿佛突然掉進了蜜罐裏。

能受到蕭函慕這樣溫順的對待,簡直好像天上下紅雨一樣。

“用右手。”

覃炙頃陰寒的眸沒鬆泄,緊緊盯著她,一字一句道。

“要不,以後一滴酒也不給喝!”

這個女人主動要酒,已經是很怪異了。

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更是令覃炙頃感覺不適應。

雖然他一點兒都不反感她這樣子。

“好吧。”

蕭函慕無奈地歎息一聲,機械一樣地動動自己的右臂。

覃炙頃就看到她那右臂就好像一隻筆直的木棍一樣。

機器一樣一點點朝桌上的酒杯而去。

終於夠到了酒杯,她五指用力,把高腳杯抓在手中。

舉起來想要往自己唇邊送……

“啪!”

耳邊傳來清脆的酒杯摔在地上的聲音。

覃炙頃幾乎沒料到,那酒杯好好地在她手中,眨眼間,毫無預兆地掉在了地上。

“再拿杯酒來。”

男人緊盯著蕭函慕摔回去的右臂,不甘心地冷叱。

她的手臂明明已經好了,她一定是騙他,她一定是故意的。

仆人端來酒,重複的動作再次進行。

蕭函慕不再麵無表情,而是咬著牙伸出自己的右臂,然後她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麵前盯著自己的覃炙頃。

看到男人的眼睛隻盯著自己的右臂時,她突然伸出左手。

搶過右手的杯子來,仰脖把酒一飲而盡。

如果是白酒就好了。

蕭函慕吞下那杯酒後,心頭感慨,身體被麻痹的感覺,至少可以讓她少疼一會兒。

“你在跟我耍花樣?”

後頸驀地被男人的大掌鉗住。

蕭函慕感覺那勁力猛地襲來,耳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想到昨天夜裏,他差一點兒把她掐死。

“隨你怎麽想吧!”

剛才那股撒嬌的味道,一下子褪去。

她意識到自己再怎麽變換態度,即使是拉下臉來服軟裝溫馴,都沒辦法換來這個男人半點好態度。

既然如此,她何必讓自己那麽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