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查出蹊蹺

握著高腳酒杯,蕭函慕一飲而盡,那些紛亂瞬間變成暈眩眩的美麗的世界。

她笑了起來,所有的往事被屏棄在外。

她扔掉空空的杯子,喃喃地低語。

“再來一瓶。”

“小姐,您需要吃點東西。”

女仆生硬冷澀的聲音,重重的響在耳側。

“有麵包嗎?”

如果不想死,如果還想東山再起,她首先得保證自己不死吧?

蕭函慕認為有理地點點頭,右臂始終像一根木頭一樣固定在身側,從始至終沒有動半下。

她仿佛沒有這隻手臂一樣,低頭看看自己光著的腳,抬眸衝女仆模糊一笑。

“有鞋嗎?”

這裏的廚房冷鍋冷灶,蕭函慕並不擅長做飯,看著這些並無多大的感覺。

她問女仆要了一塊麵包,拿著刀叉抹了點黃油、蕃茄切片夾進去。

順便弄了點肉鬆,便塞進了嘴裏。

吃完後,蕭函慕並沒有感覺到暖意被還回來,反而打了個寒顫。

吃進去的東西是冷的,這個身體給她的感覺也是冷。

“我的衣服呢?”

蕭函慕側頭對婦仆問,結果沒一個人知道她在說什麽。

穿著薄薄的睡衣長衫,蕭函慕抬腳出去。

坐到了城堡的門口,不遠處索超索金正朝這兒走來。

“蕭小姐,少爺晚上有個宴會,會晚點到這裏,也有可能會過兩天再過來。”

蕭函慕一屁股坐到了城堡門口,薄薄的身子處在如夢似幻的霧雨之中。

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精靈,她臉龐嬌美清靈,神情淡漠如水,卻偏偏帶著無謂的笑絲。

“你的意思是,我又被禁錮了?”

覃炙頃也不過就這點本事了,蕭函慕毫不在意地想。

他的目標不過是對自己這具肉體從有感覺,到無感覺,再到由內心深處發出作嘔感。

那男人才會放棄自己。

對於他這種人來講,自己對他,就像是一個好玩的玩具。

沒玩膩之前,丟了會時時刻刻地想著。

不過,她能不能這樣認定,覃炙頃被她迷住了呢?

真是沒想到,她這條在床上變成“死魚”的身子,也能迷得住覃炙頃?

“我昨天的衣服呢?”

“已經被……扔掉了。”

索超頓了頓,低聲回答。

“能幫我把褲子找回來嗎?”

裏麵有她媽媽墓前的濕土,那是她惟一留戀的東西了。

“我盡力。”

索超想了想。

“蕭小姐身子不好,您不如進去休息。”

“我在這兒走走。”

蕭函慕說著,支起身子,一步步朝台階下走去。

腳下是柔軟的棉拖,粉紅色的露出她軟白的腳踝。

纖弱的骨骼支愣著長長的睡袍,從後麵能看到她突出的肩骨,和一直都不怎麽動彈過的右臂。

索超和索金彼此看了一眼,盯著她的右臂,眼中都露出疑惑的目光。

這一瞬間,蕭函慕腳下軟了軟,感覺腿肚子好像轉筋了一樣,扭動著疼。

腦袋跟著嗡地一聲,神誌就急速地跟著懵了一下。

索超索金想去攔時,她已經順著台階,軟軟地磕了下去。

身子像一團軟棉般,緩緩地隨著十多級台階,一路栽在下麵

青綠沾著水珠的草地上。

驚天動地的一陣,連意識都磕得混濁了。

不知道疼還是不疼,蕭函慕隻覺得身子麻麻地。

伸出左臂輕觸向膝蓋處,看到有鮮紅流出來。

當即歎息一聲,看來是磕傷膝蓋了。

她明明是吃過飯了的,卻還是會這樣虛弱?

她抬頭看看細雨霧氣之中被重重綠樹密林隱藏在其中的城堡別墅。

心裏麵越發灰敗起來,本來想要探視下這裏的地形。

想著過幾天出去,現在從台階上摔下來,明明流著血,卻感覺不到疼。

看來身體的情況並沒有她想象之中的樂觀。

“吱!!”

耳邊傳來一記刺耳的刹車聲。

蕭函慕抬眸就看到灰白色的雨霧之中,一輛頂級跑車停在了不遠處的主道上。

車上氣勢洶洶地下來一個威寒的男人,他大步朝自己這邊走來。

走得越近,蕭函慕看到他臉上的冷戾就越甚。

“怎麽辦事的?”

覃炙頃蹙眉冷嗤,眼睛深盯著地上的女人,聲音卻是衝身後的索超索金吼出的。

“蕭小姐不小心摔倒,我們正想去扶,結果您來了……”

兩人縮了縮,同時退後兩步,連覃炙頃後來的話都沒聽,就躲到一邊當起隱形人。

“苦肉計也差不多了,蕭蕭,你也該換個別的法子了。”

覃炙頃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看到她膝蓋上的血後,瞳孔驀地猛縮了下。

蕭函慕掙紮了下,想站起來,腿上突然傳來刺痛,她失力地又頹坐回去。

衣服沾上濕泥,右臂耷拉在身側,左手又是血又是雨滴的。

在雨裏呆得久了,她頭發被濡濕了,長長的黑發狼狽地打在額頭上,顯得落迫不堪。

“覃炙頃你迷上我了嗎?”

雖然處在如斯境地,她反淡若無事,保持著從容的氣度,優雅地抬起洞若一切的靈眸,反問麵前的男人。

現在,已經與之前在床上不同了,蕭函慕自認不敢在床上惹怒這男人。

可是在她身上染血,渾身濕雨的狼狽下,覃炙頃的獸欲不會隨隨便便發的。

她不介意在這個時刻,觸他逆鱗。

“我抱你進去。”

覃炙頃微微泠笑,沒有接她話茬的意思。

他意思不明,笑起來的樣子是素有的專橫魅惑。

這令蕭函慕猜不透了。

“覃炙頃,你到底為什麽非要我?”

她仰起小臉望著男人,同時感覺到有雨滴落在臉頰上,冰涼涼地,她雪白的頸子露出來。

覃炙頃冷眸微睇,看到上麵留下的一圈觸目驚心的紫於手印。

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地攥了又鬆,鬆了又攥緊。

看到他不說話,相反還更嚴厲地瞪著自己,蕭函慕接著笑道。

“覃炙頃,我們結婚好不好,現在就去登記好不好?”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提出這種問題。

濃厚的眉不由一挑,自唇縫中迸出兩個字。

“作夢!”

蕭函慕聽了這話非但沒生氣,反而莞爾。

“看吧看吧,你其實不想跟我結婚。那麽,你想幹什麽呢?你想要我嗎,那現在就開始吧,我們還沒有在雨中做過呢!”

她仿佛突然之間被疏通的管道,一下子就變得好說話起來。

非但如此,還一手解開自己的睡袍鈕扣。

一手笑顏以對地衝著男人做出邀請的姿勢。

“頃……”

她想到,他有讓她這樣叫他,於是毫不吝嗇地用上。

“我解不開扣子了,要不你來幫我,好不好?”

這樣的蕭函慕太媚太軟了。

她曖昧撩起的睡袍邊上,瞬間露出雪白筆直的大腿一角。

男人的呼吸跟著一窒,同時仿佛意識到什麽一樣。

緩緩地抬起頭,陰鷙冰寒的冷眸朝不遠處的索超索金噬去。

那倆人的目光正自躲閃著。

在同一時刻,皆不同方位地碰上覃炙頃的寒芒,頓時打了個寒顫。

提步就退到了男人根本看不見的地方。

她的指尖上麵還帶著血,落在寬大的衣袍上,染紅了那片柔軟。

覃炙頃就看到她迫不及待地扯開衣襟。

由於是坐著的關係,她一扯開胸前的衣料,頓時就露出整個身子來。

裏麵竟是未著寸縷,雪白渾圓,平袒柔軟。

目光下掠,直到一片幽幽的叢林,隱隱約約帶著幾點鮮紅。

又把她弄傷了?

覃炙頃不由地暗想,那紅色沾染到了衣袍之上,鮮豔豔的。

古人的落紅,也不過如此。

“回房。”

男人不容置疑地,俯身抱起她,堅定地拾著台階而上。

有力的雙臂觸到她柔軟的身子。

隔著衣料才發覺,她的身子在微微地抖。

冰涼冰涼,仿佛已經是凍壞了。

“怎麽不多穿點就出來?”

忍下心頭的悶氣,覃炙頃耐著性子道。

“沒有衣服。”

懷中的她,難得溫柔,乖乖地軟著聲音答道。

半閉著眼睛,仿佛已經睡著。

她這副順從的模樣,令男人很受用。

心頭那股氣刷地就消失沒影了,緊緊勒著她身子的雙臂,也變得鬆了許多。

“待會讓他們拿些衣服來,隨你選。”

他的口氣仿佛給予了她一個天地般。

蕭函慕仿佛沒有半點感覺,不但身子軟軟地靠近男人懷中。

就連腦袋也無力地歪倒在他的胸前。

覃炙頃不以為意,把她輕輕放到床上,一邊開口。

“去洗洗。”

她身上的血,讓男人感覺不安。

懷中的女人隻是懶懶地把眼睛打開一道縫,微微地厥嘴。

“疼。”

看到她膝蓋上的傷處,本來想無視。

覃炙頃最終沒有熬過自己這道坎,以為她是在說這裏的疼。

“你先忍忍,待會拿藥來。以後不準弄傷自己。”

蕭函慕肋骨傷到,光手術就重複了三次。

那最後一次,幾乎在覃炙頃的心上烙下了傷痕。

每當看到她隱忍著疼,她身上流血,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心頭緊窒,恨不得代她受過!

“隻是沒想到……會站不穩,才會栽台階去。”

蕭函慕被放到床上後,淡淡地解釋。

她身子就軟軟地倒了下去,連預兆都沒有,聲音裏麵更輕得沒了半分情緒。

隻是沒想到,會這樣虛弱,如果沒有這具身體該多好。

她無奈地搖搖頭,再也承受不住地將自己深深埋進薄被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