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倍抵債
在被打得實在毫無還手之力後,蕭函慕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要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
如果她呆在這兒還需要一些日子,那麽她就先要學會忍,而不致於被先打死。
渾身都疼,意識朦朧,神致像隔了一層白紗一樣,不明識。
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不清楚。
她就近在咫尺,淩亂的頭發,被撕扯得裂開的衣服。
狼狽地垂著肩頭,憔悴削弱的靠在鐵門上,仿佛下一刻就會摔下去!
覃炙頃背在身後的手,驀地狠狠攥緊!
這就是剛才那個毛寸頭女人說的“合適”!
已經瘦弱成這樣,連站都站不穩,這就是她說的合適!
覃炙頃一瞬間氣血上湧!
恨不得捏死那個毛寸頭女人,他更想捏死眼前這個女人!
她在考驗他的底線!
她在檢測他的耐性!
早晚他會親手殺了她!
早晚,她會把他氣死!
蕭函慕手靠著抓住牢房門口的鐵門柵欄,才支撐住自己。
迷迷糊糊地抬頭,突然看到鐵門外麵,站著神情冷峻,渾身散發著霸氣狂傲氣息的覃炙頃!
她立馬認出了他來!
所有的意識都在瞬間匯聚,因為陡然竄上的憤意,使蕭函慕黯無神彩的眼眸驀然發亮。
仿佛兩把利刃對在一起,瞬間竄出的耀眼鋒芒!
“你進來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該叫你什麽,蕭函慕、蕭總、小慕還是蕭蕭?”
覃炙頃整理著狂暴的神情,冷冷地走近。
仿佛魅世的撒旦,他所經過之處,都帶著寒徹心骨的暗黑!
“隨你。”
蕭函慕強自抑製著激動憤怒的神經,壓著衝天的怒火,從牙縫裏勉強迸出二字!
覃炙頃與杜家聯手,終於把她打入地獄!
杜天奇剛對她下完手,覃炙頃又緊跟著來!
來幹什麽?
看她的笑話,還是來挫她的銳氣?
是了是了,覃炙頃是什麽人,杜博誠又是什麽?
一個想要自己變成禁臠,另一個想要她從這個世上消失!
現在,很好,他們不謀而合了!
蕭函慕泠泠吟笑,冷豔肅殺的蒼色唇角,溢出鄙薄的弧度!
“蕭蕭,隻要你低頭,一切照舊。”
覃炙頃不動聲色,音調冷淡,仿佛是在喚路邊一條可憐的流浪狗。
“蕭蕭?”
蕭函慕歪著頭,柔弱可憐的身子雖然在微微發顫,可她啟唇時明淨而倔冷的笑容卻顯得那樣刺眼,
“覃炙頃,你是在叫我嗎?不好意思,我不是畜生。也不屑跟畜生說話。”
即使山窮水盡,也不要與虎謀皮!
當年她還幼小,媽媽曾經告誡過她的話。
蕭函慕知道,因為媽媽遺骸的事情,自己在覃炙頃的眼中,早已經一分不值。
對於一個輕易得到手的女人,哪個男人會多看兩眼?
即使被帶著夜夜枕歡,蕭函慕深深知道,自己對覃炙頃來講。
不過是床上的一個玩具而已,與充氣娃娃相比,她頂多會喘氣。
如今她若低頭,恐怕得到的下場,連充氣娃娃都不如。
轉身,她往自己的牢房床而去,卻聽到身
後男人低沉略帶著磁性的嗓音,緩緩告來。
“蕭函慕,乖乖回來做我的蕭蕭,你身上流的血和杜家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裝作不知情。”
“這就是你要杜天奇來的原因!”
蕭函慕猛地回身,羞憤地瞪著鐵門外傲然而立的男子。
他占盡風流,權勢在手,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他還要逼她!
往她身體需注射藥物,又抽出去一管血,現在明目張膽地威脅,還有什麽是他不敢做的?!
“隨便你怎麽說。”
覃炙頃禁不住狐疑地挑眉,雖然不知道她說得什麽意思,不過,這一次他來、勢在必得!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老死在這裏;第二,老死於國外;當然,選擇呆在這兒,你還是有機會出去的,隻要帕瓦羅蒂不放棄你。
“帕瓦羅蒂總部高層那群綠眼金發的老家夥們,之所以會在意你,還是因著亞太區的實際利益,你自己心裏清楚。”
離開中國,就意味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
連清明忌日給媽媽燒香焚紙,都將成為奢望,更別提報複杜家!
一想到這,蕭函慕忍不住地暴怒起來。
她撲上去,想要一把抓住覃炙頃,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可是身子撞到鐵門,隻傳來一陣眩暈。
蕭函慕天眩地轉著,仍不忘死死地盯著覃炙頃。
“蕭蕭,在我的手心,會讓你這麽痛苦?有多少女人想跟在我身邊,都沒那機會,如今你卻將這看成毒藥!”
覃炙頃慘笑。
“告訴我,你會回到我身邊,告訴我。否則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你媽媽因為你而死,你要回來替她完成遺願,現在你做了嗎,你做了多少?
“你根本沒做,你還差一大截,你隻顧著你自己,連這個身體你都這麽愛惜,你配得上你媽媽對你的愛麽……”
蠱惑的聲音響在耳邊,蕭函慕身子一軟,歪了下去,唇邊劃過一抹痛苦。
“我不選,我永遠不會選……”
媽媽的臉,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她八歲那一年,媽媽死了。
她放學回家,就看到她死不瞑目。
她沒命的跑,跑到樹林,跑向山洞,跑到沒有人的地方。
媽媽說過,有人會殺她,她必須躲起來。
“開門!”
望著地上失去意識的蕭函慕,覃炙頃側頭。
棱角分明的堅狠輪廓透著股嗜樣的寒氣!
門打開,他俯身,輕輕地把地上的女子擁進懷中。
堅實的猿臂透過薄薄的衣料,觸到她形如銷骨的輕薄身子。
覃炙頃一貫維持著的冷峻寒容,煞時間崩塌淪陷!
“是誰幹的?!”
此時趕過來的獄警早沒了剛才的那股別扭勁兒。
覃炙頃進來後,他就被叫去告誡一番,在知道正主的真正身份後,他戰戰兢兢小心侍候著。
惟獨對這最後一句話回答不上來,隻好尷尬地解釋。
“頃少這個……人進來這兒,沒個不這樣的,您、您消消氣。”
“這口氣,我絕不會消!”
覃炙頃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獄警,回頭對上趕上來的毛寸頭粗壯的女人。
“喂,告訴蕭函慕,把老娘也弄出去!”
“你叫什麽
?”
“樊婭!”
黎園在微熹的日光中迎來了躁動的一幕,覃炙頃氣勢凜然。
“跟蕭蕭呆在一起的就樊婭那幾個女人?”
“沒錯。”
傅陽道。
“起初蕭小姐被關進去後是自己一個人,可是……”
他看看上首的人,咂咂嘴猶豫道。
“但頃少您又下令把案子壓下去後,上麵已經決定重點審理了,於是把蕭小姐就關進了四個一間的房子,所以才會——”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了?”
覃炙頃陰冷地眯著魅眸,目光掃向正忙著手術的司宏。
“她不是骨頭硬得很麽,這一次怎麽不硬了?”
即使已經重度昏迷了,那薄冷的唇依然緊緊地抿著,咬著牙不吭聲。
“司宏,不要給她使麻藥。”
覃炙頃想了想淡淡地說道,目光觸到蕭函慕手臂上腫起來的一個大紅皰時不由蹙眉。
“她那是怎麽回事?!”
“極有可能是她曾注射過什麽。”
司宏解釋。
“頃少,她斷了根肋骨,骨頭之間相互抵著,痛不欲生。這接骨的話,如果再不用麻醉劑,恐怕她會受不過去。”
“沒關係,反正她也早打算好了要在監獄裏麵呆一輩子,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
覃炙頃說著擺擺手。
“手術完後,把她弄醒!”
他起身慢慢地往外走,邊走邊對跟上來的傅陽道。
“去查查,到底是誰把她傷成那樣?”
“頃少,查出來要怎麽做?”
覃炙頃扭頭看看小臉疼到幾乎扭曲的蕭函慕,寡淡道。
“還能怎樣,她受多少罪,我要傷她的人,十倍抵!”
蕭函慕由鋪天蓋地的疼痛之中,悠悠轉醒。
記憶裏麵幹冷孤寒,充滿暴力的牢房不在。
換成了眼前這間瑰麗奢華,到底彌漫著暗金色調的套房。
頭頂是華麗五彩的施華洛士奇的水晶吊燈,占據了整間房子二分之一的版麵。
牆皮上鋪著暗金色的壁紙,仿佛度了層金一樣。
蕭函慕靜靜地轉動著眼珠,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汪溫泉一樣靈秀的眸子帶著幾點脆弱的溫柔。
她臉頰因為發燒而緋紅,連帶著唇瓣都帶著紅豔豔的熱度,迷蒙中眼前一陣陣的眩惑,好像一切不是真的。
“呃……”
她試著發出一道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幹裂到嘶啞,嗚啞啞的發不出聲音。
“渴了?”
頭頂上方突然爆出一記冰寒磁性的男音,蕭函慕眼前一花。
一個黑影湊到自己眼前,接著是張放大的毫無溫度可言俊美的臉。
“想喝水?”
覃炙頃眯眯眼眸,堅硬的臉部輪廓似乎有點溫柔。
可那雙寒冰般的眼睛,卻連半點柔情都沒。
“你……滾……”
昏迷過去前的一切倏然回到記憶中,蕭函慕惱恨地掙紮著。
猛地扭過頭去,試圖脫離開他。
意外的是,覃炙頃竟然端著杯子,利索地站起來,遠遠地站在旁邊冷眼旁觀。
“甜心,你今天能走出這裏,我就放過你!”
“覃、覃炙頃,你最好,說話算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