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告狀
白伊回到房間,倉木睡得正香呢,對於白伊近乎翻箱倒櫃的動靜也是無動於衷。白伊一陣忙活,換好衣物才注意到床上那隻縮成一團的貓科動物,看他睡得如此甜美,兩隻毛茸茸的耳朵不時抖動幾下。白伊頓時玩心大起,躡手躡腳的走向床邊。兩隻魔手向那對耳朵襲去。
近了、近了,白伊的內心一片歡騰。電火石光間,倉木一個後翻身,及時又輕鬆的避開了那雙魔爪。它不屑地斜了眼白伊,對她的小動作嗤之以鼻。
白伊呆愣了一秒,畢竟想做壞事,卻被當場逮到,心境一下子轉換不過來。
“哈……哈……”白伊先是幹笑兩聲,轉念一想,這小東西就在自己地盤上,還奈何不了它?
幹笑瞬時化為奸笑,變本加厲地向蒼木靠近。出於對危險的本能,倉木的毛發砰的一下炸開,齜著牙發出低低的威脅聲。白伊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蹬鼻子上臉地把這隻本就脾氣暴躁的小神獸惹毛了,更沒有意識到危險在向她悄悄的逼近。
倉木唰的一下躍起,向白伊撲過來。火光電閃間,它穩穩的落在地上。一溜煙躥出了門,跑得無影無蹤。
白伊一下嚇住了,這還是倉木第一次對她發脾氣,一直以為它是隻溫順的動物,沒想到有如此凶悍暴躁的一麵。
“哎呀,”白伊突然發覺左手手指一陣鑽心的刺痛,回神才發現在冒血珠,上麵一道細小的傷口讓白伊徹底欲哭無淚。
“師傅,”她裝作一副可憐相往客廳跑去,企圖博取大家的同情,倉木不會開口說話,到時師傅問起是什麽情況,還不是由著他說的天花亂墜。
一進客廳,白伊直奔上座的老者,勉強擠出兩顆眼淚,葉天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窩在他懷中的倉木的毛發,一臉平靜,仿佛是早已知曉這件事,或是壓根沒注意到哭訴的白伊。
“師傅,”白伊舉起破裂的手指,帶著哭音的語調奔到老者麵前,看到他懷中的倉木,神色一僵,很快恢複為可憐兮兮的哭相。“師傅,你看——”她把手舉到葉天麵前。
“怎麽回事?”葉天仿佛才看到她的傷口,一臉驚訝地詢問,
“是被它咬得,”白伊手指一轉,指向此刻安然愜意著閉目養神的倉木身上。對於她的指控,倉木一臉淡然,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
“左寒晴,你來的正好,幫白伊包紮一下。”兩人之間的對話被冰釋血淡漠的話突兀的打斷,剛推門而進的左寒晴則一臉的不悅——一大早爬起來,跟個仆人似的被人呼來喚去,好不容易忙完了,還沒得空喘口氣,冰釋血像命令的要求來了。難道這群人見不得自己休息會嗎?心裏雖然極度不爽,但左寒晴動作上不含糊。
聽到冰釋血的聲音,白伊臉色微變,這個人即使和自己鬧了矛盾,還是時時注意,刻刻關心。
“為師早就說
過,這倉木脾氣暴躁,不過從不主動招惹人,定是你不聽為師的話,惹惱了它,現在破皮,怨得了誰?”葉天洞悉一切的眼神加上恨鐵不成的表情。
“師傅——”白伊心虛地喊了聲,左寒晴就坐在她邊上,細心地為她包紮,他低著頭,誰也沒注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
“你算走運了,隻稍稍破了些皮,換了其他人,一隻手不廢才怪。”葉天撫著胡須,聽不出是安慰還是打擊她,“倉木喜靜,你不要老當著它的麵大呼小叫,它很容易暴怒的。”葉天不忘交代。
“哦——”白伊拖長著音,一臉的恭敬,心裏卻是早已恨得牙癢癢。
白伊懷揣著左寒晴交予她的方子,剛步出客廳的大門,眼角的餘光瞥到太師椅上蜷縮成 一團睡得美美的倉木。想到剛才的事,白伊不由憤憤地多瞪了兩眼,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過於犀利,倉木警覺得抬起頭,戒備地望向白伊。對於它投過來的目光,白伊倒也不躲閃,反正是一隻不會說話的畜生,再有靈性,也不會開口告她的狀,再說她還沒動手呢!
白伊快速地掃了眼客廳,四下無人,她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陰測測的,舉起手放在脖子下,做了個殺的動作。
倉木鎮定自若的眯起眼,帶著危險的警告,倒把做小動作的白伊嚇得心虛的縮回了手,頭也不回地奔出小院。
太陽才剛露出個頭,懶洋洋的,散發著虛假的熱度。白伊身上披著那件黑色的鬥篷,俗話說的好,不用白不用,在白伊的意識裏,這鬥篷又不是自己伸手要的,是冰釋血自己倒貼上來的,不還也怨不得她。
走出客棧,是一條還算寬敞的街道,沿著街道向東走便是繁華的商業街,像這種港口城市,有著水運這條便利的交通,更是過往的商船停歇的站點,想不繁榮也難。
客棧的門後緩緩步出一道黑影,冰釋血麵無表情地轉過頭,望著遠處白伊即將消失的身影,剛抬腳想跟上,肩上一重,一隻幹枯卻充滿力量的手拉住了他,冰釋血沒有回頭,壓低聲音淡淡地開口:“拿開,”
“嗬嗬……”老者無畏地哈笑,倒也不鬆開那隻手,隻是對空氣翕合著嘴,花白的胡須微微地抖動,一道棕色的光影從冰釋血麵前閃過。他有些慍怒地回過頭,盯著身後那張慈祥的笑臉。
“不可動怒,年輕人。”葉天鬆開了那隻牽製住冰釋血的手,“我們談談。”
說著不等冰釋血回答,直徑轉過身踱回小園,走了一段發覺冰釋血身形未動,還是立在門口。葉天歎口氣,複轉過身,“有倉木跟著,你大可放心。”
冰釋血這才一臉不情願地跟上了葉天的步伐,那隻類似貓的動物讓他有種莫名的壓抑,雖談不上致命,卻如哽在肺部的刺,時時不舒服。
白伊手拿著抓好的藥方,興衝衝地走出藥房的門,一時走得急,
與從門外走進來的著白色錦服的男子撞了個滿懷抱,白伊一個沒穩住,踉蹌著往後跌去,重重地坐到了地上,藥材猛地一脫手,摔在了地上,白伊揉著有些撞疼的肩膀,哀呼了兩聲。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到她麵前,男子沙啞而慵懶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沒撞疼吧?”雖說的是道歉的話語,但話語間不見絲毫的愧疚,反倒帶著笑意和幸災樂禍的意味。
白伊看著那隻略蒼白,指甲修剪整齊的手指,沒好氣地抬頭,打算好好地臭罵一頓這個不長眼的男子。本就瞪大的眼睛,在看到男子妖豔的容貌的瞬間,睜得更大了。濃烈的恐懼在眼底蔓開,而眼前的男子就是恐懼的根源。
白伊驚呼道:“雲傲!!!”頓時心都涼了,當下很沒骨氣地在地上手腳並用,卻還是有些不利索地掙紮著往後褪去。
不少人紛紛側首看著兩人,看到地上慌不擇路後退的白衣少女,流露出望著鬼魅的恐懼眼神,複把奇異的目光投擲到那個妖豔的男子身上,開始議論紛紛,有人想著定是這個看上去似妖孽的男子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也有人猜測是對這個少女做了些不見光的事。總之各種版本在人群中傳遞,隻能說人之想象、精神世界的強大。
麵對這麽一大群人鄙夷而仇視的目光以及他們暗自的揣測,雲傲大方一笑,毫不在意,漂亮的藍眸暈著動人的粼光,像兩顆擦拭得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折射出遮掩太陽的光芒。
果不其然,周圍的人目光變得不明所以的疑惑,尤其是周圍那些女人的眼神變得含蓄的露骨,也是,這種美豔卻不失英俊的男人怎能不受歡迎,他的身上雖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衣飾,卻也價值不菲。
麵對他絢麗的笑,白伊不寒而栗,隻有她明白,眼前的男子美得不似人,妖孽的不似人,詭異的不似人,像狐狸,像蛇,狡猾又詭異。說不準何時他會咬上你一口。
“我自第一次見過姑娘,便深深地愛慕並日夜思念著姑娘,上次在下用的法子是有些過激,嚇著了姑娘,是在下的不對。可姑娘對在下誤會卻讓在下很是寒心,在下……”說到最後有些嗚咽,雲傲是麵對著白伊,隻有白伊看得到他臉上的神色——妖孽的臉蛋,眨了眨漂亮的藍眸,眼裏盡是惡趣味的光芒,讓白伊充分明白了他的深情‘告白’。
“你到底有什麽意圖?”白伊驚魂方定,冷靜下來,先是緩緩地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撿起摔在地上的藥材,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當然是來看姑娘的,以解相思之苦。”看到白伊的狐疑,雲傲細長的眼睛眯得像狐狸,笑得邪妄,眼睛彎成一條線。近乎完美的俊臉如罌粟盛放,妖異,美豔,惑人,讓人明知一但觸碰就萬劫不複,還是墮入其中。
對於他嬉笑的話,白伊兩眼放空的陷入沈思,帶著迷惘,透著傻傻的可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