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藍細烽的主動拉攏
藍細烽含笑立在他麵前,著深藍長衫的他帶著書生的儒雅,一頭如水的銀發散發著魅惑人心的光澤,帶著神秘的羈絆。戾淩疾對於狄鳳莊的人並沒有好感,尤其是脾氣怪異的狄傲幽,還有眼前的藍細烽,雖然兩人給大家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戾淩疾覺得都是一丘之貉。
“什麽事?!”之前被人跟蹤已經很不爽,忍耐快到極限的戾淩疾口氣相當差。
“有件事想跟安宮主商量、合作一下。”藍細烽態度謙和,彬彬有禮。
藍細烽的稱呼讓戾淩疾一愣,但這些問題他已想清楚,不再過分的糾結,可以說他即是安聖傑也是戾淩疾,也可以說他既不是戾淩疾也不是安生傑,三百年前或許他們是脾性完全不一樣的人,他也曾糾結過這個身份的問題,但現在這兩個人就是一個人,一個全新的他,他即會擔起安生傑的任也會負起戾淩疾的責,從今往後,這兩種人格會在他現在的軀殼內共存,他有著這兩個人共同的思想,但不會被其中任何一個人的思想所牽引。
“沒興趣。”戾淩疾想也沒想,直接回拒,他繞開藍細烽走出巷子,頃刻間,明亮的月光環繞,讓他的心情稍稍有些平靜,他邁開步子,向他們住的客棧奔去,不理會身後的男子。
“是有關白伊和冰釋血的事。”藍細烽的聲音幽幽傳來,語調不急不慢,讓腳下生風的戾淩疾身形一頓。
戾淩疾轉過頭,看著深巷裏的藍細烽,他的臉一半隱在陰影裏,一半曝露在月光下,那半邊模糊的臉像戴了張麵具,鬼魅的邪惡。看到戾淩疾轉頭,他得意地笑了,帶著絲絲寒意。
戾淩疾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沒有開口,現在開口反倒讓藍細烽掌握主動權。藍細烽當然也明白這道理,兩個就這樣耗著,等對方先開口。
“不說的話,我先走了。”戾淩疾是誰,這種說話的技術哪會輸給藍細烽,況且現在是藍細烽找上門有事求他,自然不能讓自己吃虧。
藍細烽明白多耽擱無益,眼前的男子好歹是三百多年前創建紫薇宮的安生傑,雖現在不是,但安聖傑過人的智慧和頭腦還是在的。
“白伊已被我救出,現在在衾梓寒手裏,雖然他答應莊主對付冰釋血,作為條件,我幫白伊恢複記憶,不要緊張,當然不是有關冰釋血的,是關於誰才是她師兄……”藍細烽把所有事情娓娓道來。
“衾梓寒是他?”戾淩疾打斷他的話,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他的聲音冷漠到極致,不悲不喜。
藍細烽覺得自己終究還是看不懂這個多變的男子,看不出這個曾經被稱之為‘夜之王’的人,人們口中傳奇人物曾經征戰南北、一統江湖的霸主。
藍細烽心中思緒玩轉,但麵上未露出一絲一毫,看不懂也無妨,隻要知道他的弱點,並緊緊的抓住,這樣即使最厲害的猛獸也逃不出聰明獵人的槍擊。
“嗯,不過莊主不認為他有對付冰釋血的實力,所以我並沒有……”
藍細烽故意停頓一下,意有所指的樣子,“莊主認為安宮主才是最有實力對付他的人。”
“你們是在威脅我?”戾淩疾的臉色陰晴不定,像是暗夜死神。藍細烽幾乎能嗅到死亡的味道,他淡定地笑笑:“我們怎麽敢威脅您?說了隻是合作,安宮主,您也可以拒絕。”
“哼,我有拒絕的權利嗎?!”戾淩疾嗤之以鼻。
“那是說,您答應了?!”藍細烽忽視他的不滿,曲解他話語的意思,“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他友好舉起骨節分明的手,好像真的心情愉快地談攏了一樁生意。戾淩疾看著他臉上偽裝完美的笑容,憤憤地拍下他的手,轉身離去。
天際已經泛著魚肚白,地平線上透出些許光亮,像即將破土而出的幼嫩卻堅韌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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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庭院上空回響,透著甜膩的撒嬌,還有莫名的擔憂。
“嗯!”涼亭裏小憩的中年男子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他整個人躺在舒適奢華的塌上,微閉著雙目養神。少女疾奔而來,跑得香汗淋漓、嬌喘連連。鵝黃色的紗裙迎風吹起,隨著她飛奔的動作飛舞,一蕩一飄間,把她整個人襯得像隻蹁躚起舞的黃蝴蝶。
她奔到中年男子的榻前,人還沒站穩,就喘著氣、口齒不清地問:“宮……宮主……梓寒……梓寒師兄……去……去哪?”
中年男子左手中指有節奏地敲擊著身下的塌,眼也沒睜,扔下一句:“我派他出去辦事。”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少女不甘心地繼續追問。
中年男子敲擊的手指一頓,又恢複之前的心不在焉:“昨天晚上的事。”
少女惱怒的跺了兩下腳:“您怎麽沒告訴我?”
中年男子敲擊的手停住,他不悅地睜開雙眼,目光犀利、威嚴,帶著不可冒犯的氣魄,他的聲音轉冷:“本宮做事,還需要向你通報?!”
少女自知失言,嚇得花容失色,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驚慌失措地辯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男子威嚴的聲音咄咄逼人,透著慍怒。
“我……”少女嚇得話也說不連貫,“我隻是怪……師兄他……他沒告訴我……害的我擔心。”到後麵,少女的聲音隱隱帶著哭腔,臉上掛著淚珠,因為害怕,身軀不自覺的瑟瑟發抖,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白柳毫不憐香惜玉,他嘲諷地看著少女:“是我要求的,這次是秘密行動。”
“是!”少女找不到話,隻能單調的應答。
少女繼續跪在地上,男子也沒喊她起來。好久,男子低緩地聲音再次響起:“琴雨。”
“在!”少女連忙畏懼、恭敬地回應。
“我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情況出現。”
“以後肯定不會有。”少女謹慎地斟酌用詞,“我也隻是太擔心師
兄。”她的語氣坦誠,讓人信服。
“起來吧。”白柳無奈地開口,“喜歡一個人並不是要時時刻刻黏著他,這樣做反而會讓他厭惡,把越推越遠。”
從地上站起後恭敬立一邊的琴雨,臉先是一紅,之後神色緊張:“那我……”
白柳抬手打斷她的話:“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才最有效。”
“謝宮主!琴雨先告退。”少女歡快的嗓音帶著舒適的感覺,像輕柔的羽毛。
“嗯。”男子重新閉上眼,恢複之前悠然閑適的樣子。
少女提著紗裙,踩著歡快的步子,哼著小曲,沿著來時的路回去。滿園的陽光燦爛、絢麗,像她的心,透著歡愉和快樂,但她不知道等待她並不是光明的希望,而是剜心的絕望。
幽暗的書房內孤單的亮著盞燈,‘砰’一聲巨響,火苗被嚇得不安地竄動了幾下,幾近熄滅,房間裏一下子暗了幾分,最終還是沒滅。兩道巨大而扭曲的黑影投射在牆麵上,像兩隻吃人的怪獸。
“她被人劫走了。”男子清冷的聲音幾近冷漠,媚麗的容顏像一朵致命的罌粟花,著繁華僧袍的他,邪惡,聖神,妖媚,莊重,就像落入凡塵的折翼天使,驕傲不屑那些凡夫俗子,卻又不得不融入他們。矛盾的兩種極端在他身上完美的結合。
“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對麵俊美的男子雖笑著,語氣卻寒冷刺骨。
“我之前不是幫你完全打開了十二天地宮?”美豔男子質問的語調讓南宮唯一噎,“而且這次,我也隻答應幫你把白伊帶來,沒說一定成功。”男子搶白的話讓南宮唯一口氣憋在胸口,卻也發作不得。
被這樣一隻算不上是人類的死靈譏諷,南宮唯心中自是不好受,可目前還需要這個對非自然力有感應的死靈來找到那個傳說裏的‘他’。
還是個見習巫師時,在雲羅大陸各地遊曆修行,他曾無意間聽到,翻過木塔裏格群山,到達岜關嶺,那裏居住著佘氏一族。
傳說萬年前,聖魔之戰後,作為戰敗的魔族後裔隱匿在這片大陸的某個角落。
據說他們被迫遷徙,穿過凶險萬分的沼澤地,流放到終日冰冷徹骨、暗無天日、食物匱乏荒涼的岜關嶺。那裏連最凶猛頑強毒物走獸也無法存活。
他們是否遷徙到岜關嶺,經過萬年的時光,也無從查起。但在人們的意識裏,能在那中惡劣條件下存活的佘氏一族自然是魔族的後裔。
他也試圖趟過沼澤地,翻過積雪覆蓋的木塔裏格群山,去找尋那個神秘的族群,但幾次冒險都以失敗告終。
雖失敗,但也不是無結果,他至少知道了那個幾乎是神的存在——雲羅書卷。
傳說能在這種惡劣環境下存活的佘氏一族,正是獲得了雲羅書卷的主人的庇護。
南宮唯習得天下千奇百怪的幻術,為人自負傲慢,自是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神,還有那本神化的雲羅書卷。
(本章完)